呂正操脫離東北軍，地方撥給500新兵，為何紛紛開小差？

作者：卡迪羅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後，抗戰全面爆發，駐石家莊的東北軍第53軍奉命開赴華北前線與侵華日軍作戰。經激戰兩個月後，由於指揮失誤，加上炮兵支援火力不足，中國軍隊被迫全線潰退。第53軍軍長萬福麟也下令部隊後撤，並命令該軍第130師691團留在最後面打掩護。

第691團團長呂正操，畢業於東北講武堂，早在1933年就與第53軍中的地下組織成員劉瀾波、孫志遠等秘密接觸，並在1937年春由李曉初介紹秘密加入組織。在呂正操的掌控下，第691團內不少官兵都被髮展加入組織，但這些活動也引起了軍長萬福麟和師長周福成的注意，他們把第691團留在最後，就是想借日軍之手將其重創或消滅。

呂正操很清楚，不管是跟著大部隊繼續撤退，還是留下阻擊日軍，對自己和第691團來說都十分危險，於是在李曉初的建議下，決定脫離東北軍，留在當地建立抗日根據地。1937年10月14日，呂正操率第691團（欠一個營）轉移到晉縣小樵鎮，正式宣佈與東北軍一刀兩斷。為了不給八路軍添麻煩，這支部隊決定將名稱改為“人民自衛軍”。

在呂正操易幟前，八路軍總部已派出參加過寧都起義的紅軍幹部孟慶山抵達冀中高陽地區，籌建抗日武裝“河北遊擊軍”。由於是白手起家、從零到有組建部隊，一開始只組建了一個獨立團，雖然兵源充足，但武器裝備較差，幹部們也普遍沒有軍事經驗。得知人民自衛軍成立後，他們立即派人來聯絡，約定共同在高陽縣城建立抗日機構。

呂正操

此時高陽縣長和縣保衛團主力早已南逃，佔據縣城的是從原偽冀東保安總隊中分化出來的一支200多人的小部隊，其頭目尹松山打著抗日的旗號，趁機招兵買馬、勒索錢財，弄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起初，當人民自衛軍沒來高陽時，孟慶山覺得這保安隊雖然軍紀不好，但好歹也是一支正規軍，便約他們共同抗日。

尹松山清楚孟慶山的來歷，對他的提議也表示歡迎，並同意由孟慶山選派一個連線受保安隊的軍事訓練。不過，尹松山本質上畢竟是個強盜頭子，他害怕孟慶山突然繳他的械，便只允許河北遊擊軍駐紮在高陽城外。即使是在人民自衛軍抵達高陽後，任憑孟慶山怎麼派人勸說，尹松山就是不放他們進城，甚至還在城牆上架起了機關槍。

呂正操找人把尹松山叫出來，義正詞嚴地對他說：“高陽縣城是中國的土地，你我都是抗日的隊伍，你能進駐我就能進駐。限你晚上九點前開啟城門，到時不開我就下令攻城。”都到了這地步了，尹松山依然狡辯，說是城內商會怕被騷擾，希望人民自衛軍次日再進城。呂正操知道他是在拖延，懶得再和爭論，只是丟下一句：“一旦我們打進去，就槍斃你！”

1938年，孟慶山（左）與晉察冀四分割槽副司令劉子奇

到了晚上九點，城門口依舊靜悄悄沒啥動靜，呂正操遂下令平射炮開炮，只用了2發，就把城牆砸壞。人民自衛軍和河北遊擊軍的戰士們蜂擁而入，沒遇到什麼抵抗就佔領了整個縣城。尹松山躲入城北一家教堂，最後還是被搜出槍斃，一同被抓獲並處決的，還有日軍派來聯絡的鈴木三郎。至於其他被俘的保安隊員們，則都口頭教育後被當場釋放。

打進高陽城後，部分人民自衛軍的官兵由於是原東北軍中在行伍混飯吃多年的老兵痞，進城後順手搶劫了一些商店，給人民自衛軍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為嚴肅軍紀，呂正操決定將搶劫行為比較嚴重的一個副連長和一個班長當眾槍斃，不過在孟慶山的勸說下，呂正操最終還是饒了他們一命，並通知被搶的商店來照價索賠，這下軍民關係反而變得更加融洽了。

由於在高陽豎起了抗日的大旗，很多華北地區的熱血青年聽聞訊息，都紛紛跑來要求參軍，他們都被編入了由地方組織領導的河北遊擊軍新兵營。由於人民自衛軍是軍隊組織，在地方上沒有設立辦事機構，按照人民自衛軍和河北遊擊軍的合作協議，遊擊軍從新兵營中動員了500名新戰士補充給自衛軍。

人民自衛軍一部

不過，人民自衛軍畢竟是剛從東北軍改頭換面，內部很多方式手段還是沿襲自舊軍隊，比如訓練新兵方面，還是舊軍隊的那一套打罵管理方式。很多新兵受不了打罵，紛紛逃回新兵營，向河北遊擊軍負責人訴苦：“我們參軍，是來抗日的，不是參加東北軍那種軍閥部隊。”

眼看跑回來的新兵越來越多，考慮到這樣既不利於兩軍之間的關係，也會在當地民眾中產生負面影響，河北遊擊軍負責人孟慶山和侯玉田親自去找呂正操，開門見山地說：“現在人民自衛軍對新兵的打罵行為，在群眾中產生了不少負面影響，而我們過去都是採取說服、教育的方式管理新兵的，希望貴軍在這方面是否也能儘快轉變。”

呂正操的脾氣有些暴躁，這點從攻打高陽縣城中就可以看出，他聽了孟慶山、侯玉田二人的話，不由得惱火，當場發火：“敢拿這個威脅我？不給發展部隊，我就停了河北遊擊軍的供給！”孟慶山和侯玉田也嚴肅地反駁道：“人民自衛軍和河北遊擊軍之間，不存在誰供養誰的問題，大家都是人民供養的。”這次會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正在訓練刺殺的新戰士

為了不使矛盾擴大，最後雙方都各退了一步，河北遊擊軍不再把新兵集中在高陽整訓，而是就近分散到冀中各縣，由冀中各縣地方武裝自行訓練，人民自衛軍也在高陽縣城單獨設立了招兵處，讓那些想加入“正規軍”的青年們來報名。此外，人民自衛軍還以一批高陽本地幹部為基礎組建了軍政治部，用來糾正新兵訓練中的打罵和其他不良行為。

由於冀中地區人丁興旺、物產富饒，前來報名參軍的愛國青年絡繹不絕，人民自衛軍的正規軍的招牌更是吸引了更多青年的加入，部隊規模很快由之前的兩個營2000餘人發展到四個團又一個特務營共5000餘人，成為日後冀中抗日根據地武裝的骨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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