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偽軍司令王道在山東清河地區起義投奔八路軍的經過

　一九四四年七月，偽“滅共建國軍”司令王道，在中國共產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感召下，毅然率部兩千多人于山東廣饒、壽光境內舉義反正，編為八路軍山東軍區獨立第一旅。王道棄暗投明的義舉，當時在山東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推動了我們爭取偽軍的工作，不久，山東境內又有莫正民（莒縣）、張希賢（諸城）、韓壽臣（安邱）等四股偽軍相繼反正抗日，分編為獨立第二、三、四、五旅，給予日軍“以華制華”、“以華亡華”的陰謀和國民黨“曲線救國”的政策以沉重打擊。
　　（一）
　　王道早年畢業於濟南政法大學，回家鄉莒縣後，曾任國民黨縣黨部常委。他為人爽直義氣，好打不平，也很有抱負，總想做出一番事業來。“七·七”事變後，他對日軍的侵略非常激憤，便聯合了當地一些人士組織了游擊隊。起初他接受了國民黨山東縱隊第六梯隊第二十八支隊的番號，後被國民黨山東省主席沈鴻烈改編為國民黨新編第四師（師長吳化文）第二旅。第二旅大部是王道的兵力，王道任參謀長。因他爽直認真，看不慣國民黨禍國殃民的壞作風，又不是吳化文的嫡系，吳化文夥同第二旅旅長賀鍅和CC分子，排擠、孤立甚至想殺掉王道，以吞併王部勢力。王道早就敬仰八路軍，與八路軍負責幹部牟宜之有聯絡，在暫時失去聯絡之際，一九四二年九月，吳化文率部突然將王道部隊包圍，王道為了儲存力量，不被吳“吃掉”，就忍痛投靠了日軍，被編為“滅共建國軍”第八團。
　　王道部隊官兵大多數是莒縣人（莒縣大部農村當時是我根據地或游擊區），他們的親屬常寫信教育他們。偽兵們也思鄉念親，情緒低落；偽軍官家屬住在小清河南的壽光豐城的大本營內，因久久不能與家人團聚而灰心喪氣，怨聲載道。王道本人也有難言的苦衷，他到清河地區是外來戶，日軍就把他放到最前線當炮灰。更使他惱火的是，在斜裡巴戰鬥中，五里之外大陳莊據點的日軍竟不出一兵一卒支援。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王道積極地設法與八路軍取得聯絡，以保住自己的部隊，並主動派他的大妹夫、秘書科長劉同泰前來清河軍區拉關係。
　　八路軍清河軍區司令員楊國夫、副政委劉其仁對王道的情況甚為了解，王道本人是有民族意識的，他對日軍貌合神離，只要做好工作，完全可以爭取。如爭取成功，有利於小清河南益（都）、壽（光）、臨（淄）、廣（饒）四縣邊區根據地的對敵鬥爭和發展。從此王道部隊與八路軍有了正式聯絡，王道部官兵對八路軍亦建立了初步友好感情，彼此加深了了解，促進了關係的進一步發展。為了保護王道部隊安全回豐城，秘密訂立打假仗的“君子協定”，把王道部隊送回豐城。
　　王道部隊內部的情況十分複雜。王道雖名為這支部隊的司令，但他的基本力量只有獨立一、二營和那些青年學生出身的軍官。掌握實權的卻是土匪出身的團長陳志祥和該團一營長劉煥章，二營長郭名賢，三營長嶽光文等。這幾個營長都是有奶便是娘，只知吃喝玩樂的民族敗類，而陳志祥則野心勃勃，老想取王道而代之。混在部隊內的國民黨復興社、CC分子顧秋影等，也在積極活動，發展自己的勢力。
　　果然，在我軍決定打假仗送他們回豐城時，一營長劉煥章因不知內情馬上出來阻撓，說：“八路過去送麥子給咱們，這是取得咱們對八路的信任。這又要送咱們回豐城，是誆咱們離開據點全部消滅咱。”其他土匪營、連長也隨聲附和，表示懷疑。後經很長時間的內部爭論，因無其他出路，只得同意。我軍為保證他們的安全，指定了行動路線，準備了給養，並派專人帶路聯絡，晝伏夜行，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日軍封鎖區和頑張景月的轄區，回到豐城。劉同泰帶一排人同我軍打了一場假仗，天明之後，抬著幾個“傷號”，裝成打敗仗的樣子，也回到豐城。王道向日軍報告說，遭到八路“大舉”進攻，抵抗無效，傷亡慘重，被迫撤回。
　　我軍的這一行動，在王道部隊內引起很大反響，打破了陳志祥說八路軍耍手腕的謠言，廣大官兵紛紛議論說：“咱們這個部隊成立七年了，還沒有遇到象八路軍這樣一個可靠的朋友，人家清河軍區楊司令與咱們司令沒有八拜之誼，這樣對我們照顧，真是沒見過。”王道也說：“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國民黨內那種酒場上嘻嘻哈哈，稱兄道弟；背地裡捅刀子的事我見了不少，酸、鹹、苦、辣我都嚐了。楊司令待我王道夠朋友，八路軍是仁義之師，兄弟我心裡都明白，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想法報答。”他希望我軍派一個聯絡員，繼續保持關係。
　　根據情況的發展，中共清河區黨委、八路軍清河軍區經過研究，認為該關係是可以長期隱蔽的。同時有全部爭取的可能。決定派軍區敵工科的沈復民同志以劉同泰的同學的身份為掩護，打入了王道部隊。不久，沈復民同志做為新任的“上尉副官”，秘密開展工作。
　　（二）
　　王道雖然回到了豐城，但他的日子仍然不好過。
　　首先，日軍對王道部隊如何撤回豐城生生了懷疑；其他部份的偽軍頭子，有的說王道不抗擊八路軍，有的說王道勾通八路。日軍雖抓不到證據，卻不時“請”王道赴宴，藉此察言觀色，同時對王道部隊也更加壓迫、歧視。有一次一個日本士兵竟打了王道一個營長的耳光。王道雖是一個少將司令，有一次行動竟受一個日軍中尉的指揮。這時國民黨頑軍張景月為控制整個壽光，對王道部隊進行了經濟、軍事封鎖，同時與陳志祥接上關係，企圖控制王部。並揚言說，只有王道與八路斷絕聯絡，與張景月合作，才能改善關係。在部隊內，陳志祥也更加抓緊了兵權，親自培養了一個直屬連和一個特務排，並在青州買了公館，包了妓女，找了翻譯，準備直接同日軍聯絡。顧秋影等人與陳志祥穿一條褲子，常在王道耳邊講八路軍的壞話，叫他不要忘了“黨國”，不要上八路的當。根據這種形勢，我軍決定積極穩健地做王道的工作，對王道加強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向他宣傳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宣傳民族氣節，揭露國民黨不抗戰、打內戰，不民主、搞獨裁的罪惡，提高王道的覺悟和認識，認清日軍“以華制華”的陰謀，下決心走反正抗日的道路。為了麻痺敵人，王道採取了許多應付的辦法，他經常給日軍送禮，並大講他以前同八路軍“英勇作戰”的戰績；我軍又與王道打了幾次假仗，逐步打消了日軍對他的懷疑。王道用金錢買通了日軍駐張店奧村旅團的翻譯張華楠，及時瞭解日軍的意圖，以便採取應付措施。對其他“地頭蛇”偽軍，王道則利用行會“三番子”的關係，與其緩和矛盾。對張景月，王道答應了張景月提出的“同八路斷絕聯絡”的條件，取得了妥協。在部隊內，王道對陳志祥的力量進行分化削弱，儘量限制陳的活動，採用明升暗降的辦法，升任陳志祥為副司令，奪了他團長的實權。升任了基本上是中間偏右的二營長郭名賢為團長，爭取了郭對王道的信任。王道整頓了他的基幹力量，逐步把部隊掌握起來。對國民黨復興社、CC分子的造謠，則透過對國民黨不滿的一些青年軍官，向士兵講明事實真相，並揭露這些傢伙賣空頭支票，騙錢、玩小老婆等卑劣行為，把他們孤立起來。
　　部隊內學生出身的中、下層軍官，民族意識較強，有一定的正義感，對時局的觀察也比較敏感和清楚，他們受土匪營、連長的壓迫，對自己的前途彷徨苦悶，與我們發生聯絡後，能虛心接受教育，對我黨、我軍認識比較快。為了對下層官兵進行爭取教育工作，王道建立了訓練大隊，輪訓排以上軍官，由劉同泰任政治教官，宣講八路軍的抗戰主張和游擊戰術。同時我們還把《大眾日報》（中共山東省委機關報）、《群眾報》（中共清河區黨委機關報）秘密送到王道部隊內，在一些積極分子中秘密傳看，並由他們向士兵講些抗日道理。經過這些工作，官兵們的愛國思想大大提高，紛紛地說：“蔣介石搞曲線救國，咱們成了漢奸！當漢奸為享樂發財嗎？今天都在這裡吃高粱穗子和蝗蟲；為穿嗎？一身軍裝穿不破不發；為當官嗎？咱們這少將司令都被日軍中尉指揮著，日軍一不高興，不是‘八格亞路’罵人，就是拳打腳踢，這種日子再也不能過下去了！”對土匪出身的軍官，也因勢利導對他們進行爭取教育。如三營長嶽光文在張高村敲詐勒索很厲害，為了保護群眾利益，制止嶽光文的行為，王道便以破壞軍紀為名，想撤嶽光文的職。這時，陳志祥企圖借刀殺人，製造混亂，離間部隊和王道的關係，他一面慫恿王道殺掉嶽光文，一面又放風說：“王司令前幾天為這類事把他的衛兵王炳武殺了，現在又要殺三營長，我這個副司令說話不管事，我看以後我們誰的頭也不保險了。”
　　為揭穿陳志祥的陰謀，穩定部隊，楊國夫司令員寫信給王道說，不要撤三營長的職，應教育他好好幹。王道持信對嶽光文說：“楊司令聽說你要被撤職，來信替你說情。今後你要好好幹，不要給楊司令抹了面子。”又說：“陳副司令要殺你的頭，我也不忍。我叫你仍幹營長。”不久，楊司令又親自見了嶽光文，嶽光文很敬佩地說：“多虧了司令，不是司令的信，我的營長當不成，頭也安不住了。今後司令怎麼說，我就怎麼幹。”
　　（三）
　　一九四三年冬季，國民黨向陝甘寧邊區大舉進攻，發動了第三次反共高潮。國民黨軍李仙洲部入魯，向山東八路軍挑起摩擦。顧秋影、陳志祥等人抓住這個時機，四處造謠煽動說：延安失守了，朱（德）、毛（澤東）都被活捉了，共產黨、八路軍完了！還說：李仙洲回山東，八路軍不跑就要被消滅。我們現在不與蔣介石中央軍保持聯絡，以後就要難看。顧秋影還誹謗八路軍，說當兵的投過去就槍斃，當官的投過去就活埋等等。
　　王道處在這樣困難複雜的環境中，正彷徨不安時，八路軍山東省軍區派省參議會參議牟宜之來到王道部隊（牟宜之是王道舊日的拜交兄弟，親密朋友），向王道講明瞭國民黨第三次反共高潮的真相，批駁了延安失守的謠言。他還帶來了我八路軍魯南部隊擊斃了國民黨三十六師師長、慣匪劉桂棠（劉黑七）和打擊了偽軍吳化文部取得重大勝利的訊息。陳志祥聽說劉黑七被擊斃後，他見人就說：“你可不知道啊，劉黑七是走遍全中國的，中央軍和韓主席（復榘）都沒剿了他，沒想到死在八路手裡！八路真了不起，殺了劉黑七，打垮了吳化文。”進步青年軍官就在一些土匪營、連長面前講述八路軍的指揮員如何用兵如神，如何英勇善戰，只說得他們目瞪口呆，連聲讚歎。從此，這支部隊對我八路軍的首長更加欽佩，也使他們對我軍克敵制勝的力量更加相信。
　　在抗戰初期牟參議曾任過國民黨的樂陵縣長，他以自身參加革命的感受，幫助王道打消對前途的顧慮，揭穿了顧秋影的謠言。從此，王道思想起了很大變化，更加迫切地要求依靠我們。
　　半年多來的時間，我軍已從王道部隊的中、上層軍官到下層士兵中掌握了一批積極分子，控制了部分武裝，並發展了孫亮東（一營營附）、王偉三（獨立一營營附）、張耕民（軍需）為中共黨員。這時，王道提出想同我負責同志當面談談，我軍即派軍區敵工科科長符浩以王道“親戚”的身份前來同王道會面。符浩科長向王道詳細地講述了國際國內形勢，解釋了共產黨、八路軍的政策，列舉了許多偽軍部隊掉轉槍口，打擊日軍的起義壯舉，指出了偽軍兩種不同的前途。王道感慨地說：“要使國家民族有救，只有依靠八路軍、共產黨。王某不才尚知擇人而事之。符先生！請轉告楊司令，從今以後我王道一定一心跟著共產黨、八路軍走。”
　　山東軍區敵工部為了幫助王道進一步籌劃起義前的準備工作，派丁丕烈、孫光同志潛入了豐城。首先削弱了部隊內阻礙起義的勢力，把陳志祥派到根據地“參觀”；讓國特分子王有梅到昌樂國民黨省政府請求委任；對於陳派直接控制的武裝，進行了分化工作。對下層官兵則透過訓練大隊進行發動，以“跟著王司令走，打回老家抗日去！”為口號，掀起部隊的抗日情緒。
　　起義的準備工作一直秘密地進行著。為了不引起敵寇的注意，王道四處張揚，徵用民夫，加修據點，“準備夏季掃蕩”；並派劉同泰到青島購置冬衣布匹，做出要長期駐紮豐城的假相；繼續對日軍和張景月進行接觸，並取得糧食十餘萬斤、偽鈔二十萬元。王道駐青州的家屬也以“回莒縣老家看看”為名安然撤離。
　　這時王道提出在起義前想同楊司令員見一面。七月十日下午楊國夫司令在廣饒南鄉劉集村會見了王道。這天天氣很熱，王道身體比較胖，又由於興奮和緊張，他不停地擦著汗。一見楊司令員，激動得先抱拳作揖，後又握著楊司令的手說：“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虧了司令你啊！”楊國夫同志說：“王司令是明曉民族大義的人，我們相信王司令從這一步開始，是一定會走到底的。”楊國夫同志在談話中，講清和消除了王道所顧慮的一切問題，並幫助他選定了起義臨時參謀處的人員。王道回來後，更抓緊了各項準備。
　　不幾天，軍區劉其仁副政委傳達上級的指示：為了粉碎敵人即將進行的夏季掃蕩，給敵人以沉重打擊，爭取戰略反攻階段的早日到來，七月二十日晚統一行動，魯中軍區攻打沂水縣城，渤海軍區策動王道部隊反正。
　　（四）
　　七月二十日晚，王道在豐城司令部召集的連以上軍官會議上，開門見山地說：“各位兄弟，如果你們還信得過我王道，還記得八路軍待咱的恩情，身上還流著中國人的血，不願永遠身敗名裂，給子孫後代留下罵名，今天晚上就跟我王道走，脫下漢奸皮，當八路去。”一陣沉靜之後，多數營連長都起來響應：
　　“聽王司令的”。
　　突然，一營營長劉煥章跳起來說：“陳副司令走時留下話啦，他不回來，你們誰也別想從我手裡拉走一營！”團長郭名賢也附和著說：“等陳副司令回來商量商量，更穩妥些。”幾個土匪出身的連長也提出要先把家屬送走。
　　豐城大圍子內駐有一、二營和獨立二營一部，實際上是由劉煥章、郭名賢控制著。城外雖有支援起義的嶽光文的三營，但如此時鬧起來，有可能使青州的日軍察覺，危及整個行動計劃。王道見此形勢，順口答應道：“可以商量。除郭團長請暫留步外，各位請回。”
　　情況發生變化，沈復民同志趕緊出城，找到埋伏在三營駐地的軍區直屬團李丕功副團長進行彙報。李副團長聽後，一面命令部隊封鎖豐城大圍子，不準溜出一個人，以防萬一；一面又讓嶽光文的三營，先後從獨立二營把守的東門打進兩個排，把王道秘密接到起義臨時參謀處所在地辛莊。
　　王道離開豐城後，郭名賢、劉煥章企圖調集一、二營脅迫三營，一同反對王道起義。但一營的主力在白天已奉王道的命令，出外與我打假仗，被我拖住；一營營副孫亮東又早已作了部署，正在就地駐紮待命；因此，郭、劉掌握一營的企圖失敗。二營的兩個連已於二十一日晚被積極支援起義的人們所掌握，不但不聽郭的命令，反而已將郭名賢的特務排與七連全部繳械。這時，郭名賢、劉煥章才慌起來。
　　我直屬團在拂曉前進入了豐城大圍子。劉煥章、郭名賢帶領殘部佔領了兩個炮樓，企圖負隅頑抗。在我喊話無效後，便集中兵力迅速予以解決。這時，劉同泰也乘汽車由青島經青州回到豐城，說明青州日軍對我們的行動還未發覺。郭名賢、劉煥章被押到辛莊，見到處都是八路軍，希望青州日軍增援的企圖也成了泡影，這才老實下來。
　　至此，王道駐廣、青公路沿線十幾個據點的部隊共兩千多人，全部光榮起義。他們帶出長短槍一千四百餘支，機槍二十八挺，戰馬百餘匹，糧秣被服和軍用物資共裝了一百五十多輛大車。有一輛汽車因沒有汽油開不動，也套上牛拉到了根據地。王道部隊（原計劃有一部先由普通車站過路南下，進入魯中山區，因途中與敵遭遇，這時也折回與大隊匯合在一起）在我主力部隊、地方武裝的掩護下，勝利開往我廣北根據地。
　　在歡樂的鑼鼓聲中，根據地的抗日軍民和政府，熱情歡迎這支光榮反正的部隊，為他們做衣服、洗被褥、補鞋襪，並送來大量的慰勞品。王道部隊的官兵見到這種情形極為感動，眼裡含著淚水說：“以前我們常打罵老百姓，那裡知道你們會這樣待承我們，真心愧”。老百姓安慰他們說：“不管先前幹啥，只要回過頭來打日軍，要什麼有什麼。”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中共渤海區黨委、渤海軍區，在廣北牛莊，召開了歡迎王道部隊光榮反正大會。王道部隊全休反正官兵都換上了嶄新的八路軍軍裝，紮上軍區被服廠第一批生產的牛皮腰帶，以一種新的精神面貌列隊進入會場，博得了陣陣熱烈掌聲。楊國夫司令員、景曉村政委、劉其仁副政委和王道司令都出席大會並講了話，當劉副政委宣讀了八路軍山東軍區首長羅榮桓、黎玉、肖華關於王道部隊編為八路軍山東軍區獨立旅的命令和賀電後，全場歡聲雷動，共賀新生。會後軍區政治部耀南劇團演出了節目，最受歡迎的是名演員“七齡紅”曹永山同志的大鼓書“棄暗投明記”。它說出了獨立旅全體官兵愧感交集的心裡話，鼓勵他們在抗日戰爭中建樹功勳、報答祖國和人民。
　　不久，王道奉命率獨立旅南下。啟程前，王道和獨立旅全體幹部戰士向渤海區軍民寫了一封情意深長的信。信中寫道：“……我們從十八層地獄逃出，投到八路軍的懷抱裡，蒙各位首長們保姆一般的撫養，各位同志們甘露一般的滋潤，一月來的光陰，使我們長成了八路軍的雛鳥。今日奉命南歸，小清河畔是我們分手的南浦，這毛羽不滿的雛鳥，行將辭別撫養他的保姆，振奮兩翼，要向光明大道上試飛一下。我們這個部隊的新生命，都是諸位首長和諸位同胞賜予的，凡有血氣的人無不銘感！今後只有努力向前，以報大家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