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 | 《了不起的蓋茨比》劇照
文｜風馬牛 （微信公眾號：馮侖風馬牛）
勞斯萊斯在微博上「翻了車」。9 月 24 日，勞斯萊斯在微博上傳了一則推廣影片，主角是初代網紅晚晚及其丈夫林翰，但由於這對夫婦爭議太大， 20 天后，勞斯萊斯宣佈下架該影片。
勞斯萊斯向來被認為是頂級豪華汽車品牌之一，自 1904 年於英國創立至今，一直被全球車迷追捧。2003 年被寶馬集團收購之前，勞斯萊斯對購買者有諸多條件，不是有錢就能擁有勞斯萊斯，也正因為如此，即便賣的是豪車，勞斯萊斯也常年虧損。被寶馬收購之後，為了迅速扭虧為盈，勞斯萊斯抹平一切購買條件，只要出得起價，你就能擁有一款定製版勞斯萊斯。
微博推廣「翻車」之後，一些網友發聲認為晚晚夫婦拉低了勞斯萊斯的格調，有人抬出現任汶萊蘇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這個吉尼斯認證過世界上擁有最多勞斯萊斯的男人，認為他才能代表勞斯萊斯車主。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擁有超過 500 輛勞斯萊斯，在汶萊皇宮的車庫裡，他和他的家族成員還有超過 7000 輛豪車擺著吃灰。但除了豪車，關於這個曾當過世界首富的君主，還有很多故事可以說。
01
一個人財富和品味的最好體現，往往是他的住所。
汶萊蘇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豪車收藏聞名於世，但擺放這些豪車的宮殿——努洛伊曼皇宮卻很少被人注意到。
努洛伊曼皇宮坐落在汶萊首都斯里巴加灣市西南的汶萊河畔，建築面積多達 20 萬平方米。按照吉尼斯紀錄「必須用作皇家住所」、「只考慮宮殿室內地板總面積」的標準，努洛伊曼皇宮是世界上最大的住宅宮殿。這座宮殿 1984 年完工，僅建築成本就花了 14 億美金，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是第一個入住的汶萊蘇丹，可想而知，其中的設計處處體現著他的喜好。
努洛伊曼皇宮的名字來自馬來語和阿拉伯語，意思是「信仰之光的宮殿」。皇宮裡有一座可容納 1500 人的清真寺。因為汶萊是一個伊斯蘭國家，政教合一，汶萊蘇丹既是國家元首，也是宗教領袖。和一般清真寺不同，這座「皇家清真寺」，不僅面積大，而且裝飾奢華，圓頂上貼的 24 k黃金總計重達 45 公斤，每逢晴天，金光閃閃，當地華人稱其為「金蔥頭」。
努洛伊曼皇宮遠景
除此之外，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是一個很會玩的人，他興趣廣泛，喜歡打馬球、高爾夫球、網球和游泳。因此，努洛伊曼皇宮裡有一個可豢養 200 匹好馬的空調馬場，方便他隨時現場組織一場馬球賽。
為了滿足他和親人們各自的需求，皇宮裡設定了 5 個游泳池，室內、室外都有。他喜歡駕駛飛機，所以購置了 20 多架私人飛機，裡面的金屬配飾都貼滿了金箔。他還喜歡賽車，結果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和他的親人們擁有 7000 多輛豪車，其中他個人擁有 2500 輛，擺放在皇宮的 117 個車庫裡。
不僅愛玩，哈桑納爾•博爾基亞還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努洛伊曼皇宮裡，特意修建了一個可容納 5000 人同時用餐的宴會廳。2006 年，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六十大壽時，汶萊舉國歡慶，努洛伊曼皇宮的宴會廳坐滿了人，光司機就坐了三四十桌，斯里巴加灣市大擺流水席，到處懸掛著慶祝的條幅。
汶萊蘇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和他的愛車
2017 年 10 月，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繼任蘇丹五十週年，全國慶祝活動持續了整整 20 天，努洛伊曼皇宮的皇家宴會只是基礎套餐，花車巡遊、煙花匯演、皇家樂隊遊行都是必須的。為了配合慶典， 10 月 5 日，汶萊全國放假一天， 8 萬多人湧上斯里巴加灣街頭，爭相目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黃金戰車緩緩駛過。
豪車豪宅、私人飛機，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生活過得無比奢靡，就連比他在位時間更長的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也得自愧不如。但是，汶萊只是東南亞的一個小國，國土面積只有 5765 平方公里，還沒有上海市大，這樣一個國家是如何支撐起汶萊蘇丹的奢侈生活的？
02
論運氣，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贏過哈桑納爾•博爾基亞。
1946 年 7 月 15 日，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出生，此時日本已經宣佈投降近一年，他的母國汶萊也從日佔區恢復成了英國治下的一個受保護國。他沒吃過戰爭的苦，也沒有經歷過他的父親、前任蘇丹在日本統治下戰戰兢兢的時期。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在馬來西亞讀完高中後，就被送到英國皇家桑赫斯特軍事學院留學，那是世界四大軍校之一，與美國西點軍校齊名，學校辦學宗旨很明確，希望學生成為「國家卓越領導力中心」。學校的盛名，一方面來自強大的師資，另一方面也來自金光閃閃的學生。讀完大學，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就擁有了一個豪華校友天團，其中包括溫斯頓·丘吉爾、現任約旦國王阿卜杜拉二世·本·侯賽因、現任巴林國王哈馬德·本·伊薩·阿勒哈利法、列支敦斯登攝政王阿洛伊斯等人。
1967 年，哈桑納爾•博爾基亞大學畢業回到汶萊，父親退位，他繼任汶萊蘇丹，當時他只有 21 歲。
對於這個年輕的蘇丹來說，他的父親已經給他留下了一個足夠好的基礎：雖然汶萊曾淪為日佔區，但因為父親的巧妙周旋，所以汶萊本土沒有受到戰火衝擊，也是因為父親曾深入農村調研，對汶萊的實際情況瞭如指掌，在汶萊制定憲法時起了極大的作用，讓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擁有了合乎憲法的至高權力。
汶萊第 28 任蘇丹
1973 年，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原油價格猛漲，就在這段時間，汶萊發現了大量石油和天然氣。由於汶萊和英國關係匪淺，天然具有招商引資優勢，英國BP、道達爾等公司很快便開始在汶萊開採油氣。在長達幾百年的時間裡，汶萊都只是一個極不起眼的小國，優勢產業只有漁業和林業，但短短几年間，汶萊依靠油氣收入，一躍成為東南亞僅次於新加坡的富裕國家。
不僅如此，汶萊經濟飛速發展的同時，英國苦心構建的「日不落帝國」搖搖欲墜，許多殖民地紛紛脫離英國統治，至多留下一個「英聯邦國家」的稱謂。汶萊有了石油，底氣也足了。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便開始籌備汶萊獨立，大大方方花起了錢，要知道，在此之前汶萊王室的財產甚至還在英國政府的管理之下。
1984 年 1 月 1 日，汶萊脫離英國和平獨立，也是這一年，耗資 14 億美元的努洛伊曼皇宮完工，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搬進皇宮，開始累積他那些驚人的收藏。
汶萊蘇丹傳到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時，已經是第 29 任，從 14 世紀到現在，儘管汶萊曾經由盛轉衰，國土面積大幅縮水，還曾淪落為殖民地，但這個家族對汶萊的統治仍然根深蒂固。根據汶萊憲法，汶萊蘇丹是國家元首、宗教領袖，統有行政、立法、司法大權，整個汶萊沒有民選立法機關，所有立法會立法委員都由蘇丹任命。換句話說，汶萊蘇丹仍然是一個絕對君主，掌控著汶萊的一切，其中也包括財富。
汶萊有一個主權財富基金，汶萊投資局，名義上歸政府所有、向財政部報告，掌控著整個國家 40% 以上的外匯儲備，透過子公司持有包括美國比弗利山莊酒店、新加坡君悅酒店等全球各地的優質房地產，這個基金同時管理著汶萊蘇丹的資產。但與世界上許多國家的主權財富基金不同， 汶萊投資局的所有資料從不對外公開，汶萊人民不知道他們的錢被用來投資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投資是賺還是虧。而這個基金的直屬管理人，汶萊財政大臣，就是汶萊蘇丹本人。
換句話說，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不僅管著自己的錢，還管著汶萊全國的錢，這些錢甚至在一個口袋裡沒有分開過。2008 年，福布斯釋出富豪榜，認為汶萊蘇丹的財富總額約為 200 億美元，名列世界第一。儘管不久之後，這一排名比爾·蓋茨反超，但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仍然被認為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王室成員之一。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富有，背後是汶萊的乍富，而那些天價收藏，只是他隨手從汶萊的國家財富里舀起的一瓢而已。
03
有錢、愛玩、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這樣一個人統治國家會是什麼樣？不管是汶萊本地的媒體，還是海外媒體，都很少評價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執政風格，但他本人的三段婚姻卻能從側面反映出他的行為偏好。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 19 歲時，遵從父親的安排，娶了王后薩拉赫，薩拉赫是他的表妹，汶萊王室為了保證血統純正，幾百年來都流行內部通婚。兩人成婚 9 年之後，長子穆赫塔迪·比拉出生，即被封為王儲。薩拉赫和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一共育有二子四女。
1981 年，哈桑納爾•博爾基亞 35 歲，認識了汶萊皇家航空的空姐米麗亞姆，將其娶回宮中，兩人育有三子一女，但這段婚姻持續 22 年後宣告結束。2003 年，米麗亞姆和哈桑納爾•博爾基亞離婚，被剝奪王室身份，搬出皇宮。米麗亞姆恢復單身後仍然渴望愛情，不幸的是，她遭遇了網戀詐騙，被一個偽裝成男人的女性騙了不少錢財。米麗亞姆被稱為「前二妃」。
2005 年，哈桑納爾•博爾基亞 59 歲，迎娶比他年輕 33 歲的馬來西亞女記者亞茲麗娜，後者為他生下一子一女，兩人在 2010 年離婚。亞茲麗娜被剝奪王室身份後返回馬來西亞，再次結婚，如今又有了新的家庭。亞茲麗娜被稱為「前三妃」。
亞茲麗娜近照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今年 75 歲，經歷了三段婚姻，有 12 個孩子，但汶萊王室卻從來沒有傳出易儲風波，王儲穆赫塔迪·比拉早已進入汶萊政府掛職鍛鍊。拎得清事兒，是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家庭故事裡透露出的最大特點。
那麼，在哈桑納爾•博爾基亞的統治下，汶萊人過得怎麼樣呢？
從資料上來說，汶萊人過得還不錯。在東南亞國家裡，汶萊的人均 GDP 僅次於新加坡，全國 90% 的國家財政收入來自於油氣行業，絕大部分人的職業也和油氣掛鉤。
哈桑納爾•博爾基亞並不吝嗇，他減免了絕大部分稅收，包括流轉稅、個人所得稅、出口稅、銷售稅、工資稅、增值稅等，全國僅保留企業所得稅、石油所得稅作為政府稅收的主要來源。最近幾年，企業所得稅還在不斷下調，購買先進技術和裝置、培訓本地員工的費用都可以抵消稅費。
稅收少，汶萊人拿到手的錢就多了，消費也就上去了。在汶萊，全國私家車保有量很高， 2019 年底汶萊登記車輛共有 28.6 萬輛，而汶萊總人數只有 43 萬人。迅速膨脹的私家車市場使得汶萊公共交通非常不發達，公交車發車時間間隔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非常常見。同樣，因為國土面積小，汶萊至今沒有投資修建一條鐵路，全國對外交通聯絡，主要依靠汶萊國際機場，而唯一一家能在機場運營的汶萊皇家航空公司，也屬於汶萊政府所有。
這是一個跳躍式發展的國家，所有人都因為石油和天然氣而一步跨進富裕階層，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所需要做的，只是順水推舟，滿足國民，也滿足自己。
回想一下，哈桑納爾•博爾基亞所享有的佔地 20 萬平方米的宮殿，可容納 7000 輛豪車的車庫，豢養著 200 匹好馬的馬廄，有多少人在畢生追求這些東西，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藏在汶萊這個在地圖上需要仔細找才能找到的國家。難怪有人說「皇帝是人類慾望的終極象徵」，極致的權力和極致的財富，總是相伴而生。
資料來源：
[1]國家稅務總局國際稅務司國別投資稅收指南課題組：中國居民赴汶萊投資稅收指南
[2]Government of Brunei
[3]History for Brunei Darussalam: Sharing our Past. Curriculum Development Department, Ministry of Education
圖片來自網路
本篇作者 | 毛洪濤 主編｜王滔
編審｜陳潤江 顧問｜王淑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