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不止。一輪又一輪，遲遲不見巨浪。
國產劇輪番上陣，鋪陳的熱搜盡顯大製作與豪華陣容，卻一部接一部在不溫不火的討論中消退。
近幾年的大IP、大製作，彷彿在專注造勢的路子上越走越遠，但怎麼就一路“高歌猛進”卻還是步步滑向了下坡路？
1
吵吵鬧鬧一場空
或許沒有多少人關注蔣勤勤主演的《當家主母》講了什麼，但似乎每一個網友都記住了那隻被虐的貓。
虐貓事件從被發現，到劇組道歉，後又經歷了所謂的反轉、再次印證、報案反轉等多重起落，終歸是隨著電視劇的完結而告一段落。
從開播沒多久，到在罵聲中退場，一個薛定諤式的虐貓故事貫穿始終，彷彿出場5秒的道具貓才是這部劇的主角。
無獨有偶，趙麗穎帶著《誰是兇手》來勢洶洶，試圖挽救今年迷霧劇場不迷霧的頹敗態勢。
《誰是兇手》劇照
然而這部劇留下的，彷彿只有道不完的歉：從海報抄襲道歉，到向一位接一位明星道歉，網友樂此不疲看熱鬧。
在調侃聲中，一部主打懸疑的劇目最終朝著喜劇的節奏傾斜失衡。
道歉信截圖
東牆起火，西牆也不安寧。
苦等了兩年的大IP《風起洛陽》還沒播完，道具抄襲道歉、武打戲道歉“如期”相繼登場。
《風起洛陽》海報
一邊是心疼自家流量明星被罵的粉絲，一邊是痛恨抄襲維權的正義使者，還有渾水摸魚的別家粉絲嘰嘰喳喳，這部劇創下了自開播以來最熱鬧的討論氛圍。
一張道歉宣告，一份流量密碼。彷彿不為抄襲道歉、不出現演員糾紛，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國產劇。
很多時候讓人懷疑，“道歉”是不是成為一種不要臉的無下限營銷手段，畢竟相比扯著嗓子吆喝推銷，在門口打一架的熱鬧是要大得多，方圓百里都要湊上前來看一看。
吵吵鬧鬧中，一部劇的關注度確實能飆升，可是然後呢？喧譁過後，除了收穫一地雞毛，似乎並未再留下其他。
說到底，端不出好吃的菜，客人就算是進了店裡也得走。
2
走上“熱搜劇”的歪路
隨著社交媒體電視劇熱搜營銷的出現，“熱搜劇”也隨之誕生。
劇未播先上熱搜，已經是常規操作。個別典型的是劇未拍就先上熱搜，聲勢浩大，極盡招徠。然而，播出之時，竟成了期望落空之際。
例如《雪中悍刀行》作為網文大IP，本身已是備受矚目，自帶流量無可厚非，然而開播十幾集，劇情討論的相關內容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雪中悍刀行》劇照
廟堂之爭與刀劍相錯的江湖恩仇、武俠道義作為小說的核心，未見有多少人關注。相反，主演番位問題，演員貼合問題，頻惹關注。
如果一齣劇目招徠觀眾的手段，在播出前後無差，是不是要反思，劇目內容本身出了什麼問題呢？
比如明明是江湖俠氣，快意恩仇，怎麼在大量武打處理上剪出了一副老人打太極的花架子感？
《雪中悍刀行》劇照
比如明明是權謀弈局，危機暗埋，怎麼能多出那麼多沒有用的廢話，節奏拖沓嚴重給人注水感？
越是內容製作不爭氣，越是鑼鼓敲得漫天響，熱搜鋪天蓋地，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能上熱搜。
而作為一部以故事引人入勝的IP，這部大製作似乎在一個又一個沒營養的網路梗中，將最基本的故事內容早早遺棄一邊，徹底走上了“熱搜劇”的歪路——除了熱搜，啥都沒有。
網友微博截圖
衰退不是一夕，國產劇青睞“熱搜”久矣。弔詭的是，在鋪天蓋地買來的熱搜中，他們似乎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自我欺騙。
觀眾抱怨製作成這樣，對得起這浩大聲勢和鋪陳花費嗎？熱搜對得起。
哪怕熱搜操作猛如虎，評論只有二百五，他們也會安慰自己，點選量很高。沒錯，把觀眾騙進來才是唯一目的。
3
“小而美”與“假大空”
但凡把上熱搜的心思分一點在內容上，這些吹破天的大製作，也不至於跟觀眾口碑漸行漸遠。
近來國產劇市場顯得尤為不爭氣，越是愛營銷的劇目，越不愛沉下心來鑽研劇情。
明明有天然的關注力度，卻自行“墮落”，在內容製作上拼拼湊湊，糊弄觀眾，導致播出以後沒有吸引力。於是愈加心虛，靠一堆無聊的熱搜搪塞自己。
開播前欺騙觀眾預期是為“假”，吹上天的營銷是為“大”，內容粗製濫造沒有乾貨是為“空”。
這類“假大空”的國產劇何時能明白，自帶熱度也需發酵升溫，流量稟賦還需質量加持，沒有過硬的內容背書，只靠吹捧撐不起虛有其表的粉飾外殼。
與“假大空”對應的是，偶爾會有一批“小而美”上線給人驚喜。
相比靠所謂頂流明星撐場的《斛珠夫人》，不知名小演員搭配出的《御賜小仵作》，口碑或許更好，男女主的互動可以更甜，推理故事可以更精彩。
《御賜小仵作》海報
當《女心理師》冠以稀缺題材來勢洶洶，實際播出卻又成了cp發糖時；悄無聲息上線、聚焦疫情生活的都市女性劇《愛很美味》，已經在觀眾的聲援中漸漸冒尖勝籌……
然而，“小而美”看似有一分榮耀，實則是一種無奈，是市場控局下的自力更生，也是資源碾壓下的“野蠻生長”。
今天眼球資源的爭奪已是分秒之間，注意力才是流量變現和資源回落的通道。因而，與其花時間鑽研觀眾對底層邏輯的標準、對優美故事的審美趣味，不如製造更多的紛端熱搜收割點選量。
而在資源爭奪戰中敗下陣來的“小而美”，或許就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好內容成為了最後一道能突圍的防線。
《愛很美味》海報
遺憾由此可見，無論是市場，還是對觀眾。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忙於造勢的國產劇在熱搜的加持下“蒸蒸日上”，播放量動輒上億，話題討論度突破十億，熱搜數量眼花繚亂，市場繁榮度似乎屢創新高。
這份光鮮亮麗背後，是早露端倪的虛軟頹勢，口碑劇播一部少一部，越來越多觀眾不再對這些虛張聲勢買賬，大費力氣造勢，卻在激起浪花的瞬間徹底回落，終究是難掀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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