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仔說歷史
編輯|楊仔說歷史
非洲，盧安達。
一群穿著破爛的男孩在踢足球，一邊踢一邊笑著，站在一旁枯乾瘦小的男孩看著，一臉豔羨。
他叫伊曼，剛剛也想加入一起踢球，卻被嘲笑著趕了出來。
因為他是一個男孩，卻穿著女孩子的破舊裙子，身體也遠比同齡的6歲孩子更加瘦弱，
沒人瞧得起他，也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
落寞的伊曼看了一會兒，轉身拉起5歲的弟弟回了家。
他們的家，則是一處建了不到一半的磚房，面積僅有廁所大小。
看著就像一處斷壁殘垣，一家6口就這樣擠在小小的空間裡。
他們的父親不知所蹤，只有辛勞的母親帶著6個年幼的孩子。
伊曼身上穿著的裙子是姐姐傳下來的，因為他是老二，現在還不算太破舊，
他要好好愛惜，這件裙子可不是隻給他一個人穿的。
伊曼帶著弟弟克拉回到家裡，姐姐在門口收拾糞便，克拉撲到破破爛爛的黃色盆子邊，
咕咚咕咚地喝起了裡面棕黃色的水，那是上次下雨時他們收集儲存下來的雨水。
一旁的伊曼則抱起了一個盆子，扒拉著裡面黏膩的綠色不明物，看著就像是一灘綠泥。
那是他們從地裡挖出來沒有毒的草，搗碎了，再配上一點雨水就成了他們日常的食物。
喝過水吃了“午飯”之後，伊曼和克拉抱著姐姐開始撒嬌，述說自己的委屈和飢渴。
姐姐看著年幼的弟弟們，只覺得一陣心酸，但也沒有辦法。
他們都是掙扎在溫飽線甚至生死邊緣的人，能活下去就是拼盡全力了。
他們家一切都靠母親撐著，今天母親又揹著還未斷奶的小弟弟出去找工作。
十幾歲的姐姐要擔起家裡所有的活計，吃過午飯，又帶著兩個弟弟來到野外砍柴。
5、6歲的孩子，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
伊曼和克拉懂事地站在一旁，幫著姐姐收拾砍好的柴。
但很快，他們就覺得沒有意思，
而且在飢腸轆轆的肚子不斷髮出警報的提醒下，
伊曼和克拉看著姐姐在前方忙碌的身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跑到一旁，開始刨土。
很快，克拉猛地從土裡拔出了一大根木薯，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豐盛的大餐。
伊曼開心地摸摸肚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咧了起來。
克拉地揮舞著自己的“戰利品”，開心地轉起了圈圈。
還沒等兩個小男孩欣喜完，不遠處砍柴的姐姐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連忙向這邊看來。
兩個弟弟太過年幼，想法簡單，他們只是覺得肚子餓，要找吃的，木薯很好吃。
姐姐卻意識到這個地方、這樣的木薯，應該並不是自然生長的，
肯定是有人特意種下的。
那他們這樣，就成了盜竊了。
姐姐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伊曼和克拉，讓他們趕緊給人家種回去。
克拉摸了摸自己仍然叫個不停的肚子，看著一步不停又回去砍柴的姐姐。
委屈了片刻，便眼珠一轉將木薯倒著埋回了剛才挖出來的地方，
看著大大的木薯立在枝頭的樣子，克拉滿意地笑了。
他先是偷偷地挑了一個最大的，遞給哥哥伊曼，又摘了個小小的自己啃，
兩人吃著甘甜的木薯，津津有味，
卻不知道，這新鮮卻沒經過烹飪的木薯，裡面含有輕微的毒素，不是剝了皮就可以的。
但也許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因此而少吃一口，
餓怕了的小孩，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算最幸福的事了。
他們吃得開心，速度卻絲毫不敢慢，萬一一會兒姐姐回過頭來發現了，又要挨批。
姐姐卻早已將剛才的事情拋諸腦後，
她沒想到兩個弟弟還是揹著她偷吃了木薯，但她知道，他們挖木薯只是因為太餓了。
所以她加緊了自己砍柴的速度，豆大的汗珠落下來，擦都不捨得擦一下。
因為剛砍完柴她便一刻不歇地去挖起了野菜，這是他們一家人日常的口糧，她要多挖一些，弟弟們都在長身體，不能一直餓著。
此時，身為家中頂樑柱的母親在外頻頻遇挫。
她太需要一份工作養育幾個孩子了，但在這個貧窮的地方，工作機會本就不多。
偶爾有看中她的，一聽到她身後孩子的哭鬧，也都擺手拒絕了她。
她每天來這個最近的城市找工作已有足足半月，每天往返4小時，腳底早就磨出了血泡。
她不怕勞累，卻因這日復一日的拒絕無比心酸，因為她怕孩子們餓肚子，他們一直都在餓肚子。
想到這裡，堅強的母親不由溼了眼眶。
又是無功而返的一天，母親默然地揹著小兒子回家。
她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原本有一個雖然貧窮但還算能溫飽的家。
但自從第一任丈夫去世後，老家的房屋也被暴雨沖毀。
無家可歸的她帶著年幼的孩子開始流浪，走過了很多地方，最後來到這裡。
她在這裡碰到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
他們一起蓋房子，想盡辦法賺錢養家，
卻沒想到房子還沒蓋好，他們又生了孩子，
於是在某一天，丈夫出門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回到家，面對著連一點食物殘渣都不見的冰冷鍋底，母親十分頭痛，
她帶著孩子來到鄰居家，請求進去摘取一些沒人要的菜葉。
那些被剩下的菜葉，通常都要用來喂牛，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珍貴的足以果腹的食物。
鄰居深知這一家6口生活的艱難，看著孩子稚嫩的笑臉，二話不說地答應了，甚至還主動拿出了一個小籃子借給他們。
回到家裡，母親用火燒開了水，抓起菜葉盡數放了進去，孩子們在一旁瞧著，眼睛一眨不眨。
沒有油，甚至連鹽都沒有，但菜一熟，飢餓已久的孩子們立刻抓緊嘴裡，狼吞虎嚥。
好像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樣。
母親在一旁看著，心中百味雜陳，都怪自己沒本事，才讓孩子們過著這樣的生活。
她理解前夫的退縮，但自己卻無論如何都會擔起養育孩子們的責任，她絕對不會放棄。
夜晚來臨，母親收拾了一番，原本吃飯的地方就變成了一家人唯一的床鋪。
一頭4個，一頭2個，全家人腳對著腳擠在一個被窩裡。
大女兒更是蜷縮在一旁，給他們騰出儘可能多的空間。
次日太陽昇起的時候，弟弟們還在甜蜜的睡夢中，母親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早在黎明時就匆忙出門找工作了。
克拉還在抱著被子吧唧著嘴巴，好像夢到了很多美味的食物。
伊曼睜開惺忪的眼睛，揉揉眼翻身離開了被窩。
他出來看到門外的姐姐在洗衣服，沉思了一下，轉身去了自己最喜歡的地方。
伊曼來到了一戶緊閉的人家門口。
他第一次走到這裡的時候，這家人正在做飯，看他可憐巴巴的盯著，就好心給了他幾口吃的，
年幼的伊曼不明就裡，但他知道，只要他看著他們做飯，就可以得到食物。
但今天似乎不是那麼好運，他們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在門口乾坐許久的伊曼起身，走向隔壁菜園。
他想來這裡挖些野菜，卻沒想到被抓個正著。
大叔家裡經常丟地瓜，他一直猜測是伊曼家乾的，因為只有他們家是最窮的。
大叔的猜測也不全錯，只是做這事的並不是伊曼，而是5歲的克拉。
伊曼畢竟只是挖個野菜，很快被大叔教育了一通也放了回去，
卻看到弟弟克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15歲的姐姐在一旁生氣地訓斥。
他醒了之後又去鄰居家偷吃做好的飯菜，被抓了現行。
因為克拉的行為，他們家在鄰居眼裡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媽媽更是沒法在村裡找到工作。
但媽媽一直教育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偷竊，姐姐一直牢記在心。
今天看到克拉又犯惡行，把他狠狠教育了一頓。
在外的母親似乎走了好運，她終於找到了一份合適的工作。
經過半天的辛勤勞動，她收到了自己4塊錢的報酬。
緊緊捏著自己的工錢，母親來到山下，賣了一兜子紅薯帶回去，
今天終於可以給孩子們吃點兒好的了。
回到家的母親，立馬著手給孩子們煮了一大鍋香甜的紅薯。
聽到克拉的事情，也只是簡單教育了一下。
母親覺得自己有愧，連基本的溫飽都無法滿足年幼的孩子，才讓克拉養成了這種不好的習慣。
但她現在有了工作，以後會給孩子們更好的生活，房子也會慢慢蓋起來。
等她多攢些錢，就買一畝屬於自己的地，他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他們的生活是我們難以想象的貧困，但卻從未因此而放棄生活的希望。
會因為一點溫飽的食物而歡呼雀躍，也會因為最能有一份微薄收入的工作欣喜若狂。
這背後，是對生命真誠的熱愛，
來世上一遭，
總要抬起笑臉面對每日的溫暖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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