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貝基·瑞赫（Becky Reyher）所複述的一個俄羅斯傳說

很久很久以前，當收割的季節再次來到烏克蘭，村民們全都忙碌地收儲麥子。大多數的俄羅斯人都從這塊土地上獲得麵粉，來製作麵包。

瑪法和伊萬為了養活所有的孩子，每天都早早地來到地裡。維婭是瑪法和伊萬最小的女兒，她只有6歲大。當每一個人在收割時間來到地裡時，瑪婭也去了。她的腿很短，只能跑和跳才能跟上父母的步伐。

“維婭奇卡，你走得太慢了！”她的爸爸對她說，然後就大聲地笑起來。她在他的肩膀上搖晃著，但必須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因為他的手臂上掛著午飯和長長的割麥鐮刀。

在地裡，在兩壟厚厚的麥子中間是一條長長的溝。維婭已經知道什麼是她該做的。首先，她必須跟在爸爸後面20或30步的位置。現在他跨出了大大的步伐，這樣他才有足夠的空間揮舞鋒利的鐮刀。

“往後站，維婭奇卡！小心鐮刀！”他發出警告。嗖嗖，嗖嗖，嗖嗖，當他鐮刀到處，麥子紛紛被割下。他邁著大步時，且越來越快。

不一會兒，瑪法開始跟在伊萬的後面。她用辮成的麥辮把麥子再捆成一大抱。維婭渴望變得有用，幫助媽媽把麥子攏在一起。當三捆麥子被堆在一起時，它們就變成了小金字塔。

“小心，維婭奇卡！”媽媽提醒道。“把麥子朝上！”

做完這一切，長長的麥壟變成長長一行麥垛，它們挺立著。

有時候，維婭忘了跟隨她的媽媽。在非常熱的一天，她停了下來，在酷熱的地上休息。她很累，就讓她疲憊的雙腳和腳趾在黑暗潮溼的地上撓撓癢吧。過了一會兒，她跑起來並追上了她的媽媽，媽媽抱起她併為她擦臉。雖然她媽媽的手臂和胸口很潮熱，但對維亞而言卻感到涼快和愜意。

一天又一天，伊萬、瑪法和維婭來到麥田割麥和堆放麥子。之後，一個大馬車來了，每一個人把麥子交給這個車把式運回去。他會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捆緊，並把它們運回，脫粒歸倉。

村民們辛苦地收割。他們的肌肉疼痛，但他們依然在心中唱歌。辛苦的勞作帶來了豐厚的收穫。每一個人家裡都是滿倉的麥當勞子。

最後，來到了收割的最後一天。到了傍晚，所有的麥子都被割下來了。堆成了小金字塔，等待馬車把它們載回脫粒歸倉。

天色微明，瑪法，伊萬和維婭就走到了麥田裡。“我們必須弄走它們，”伊萬預告說。“這是我們在麥田裡的最後一天！”

““真是一個豐收的好年景，伊萬，是不是？”

“當然，是的！”伊萬從心裡回答道。“這意味著冬天我們有吃的了。我們非常地感恩。”

瑪法和伊萬比以往更加地忙碌。他們不在乎炎熱的太陽。麥子嗖嗖地好像是被推倒了。

但對維婭而言，這一天似乎在她的生活中是最長的一天。太陽顯得更熱，超過了其他任何一天，她的腳似乎也沉重起來。

維婭凝視著下一壟沒有收割的麥子。在麥子下，天氣涼爽怡人，太陽沒有帶著難以忍受的熱量襲來。在涼爽中維婭稍微移動了一小段距離。“我真幸運！”她想到，“躲起來讓毒辣的太陽曬不到。我就這樣躲幾分鐘。真的，如果我一整天不幫助她，瑪莫奇卡也不會知道。”

不久，維婭就在一個涼爽的地方非常安靜而舒服地曲身睡著了。

當維婭醒來，她跳了起來，開始朝媽媽跑去。但是，在可見的視野內，她沒看見沒有媽媽。

維婭喊到：“媽媽！媽媽！瑪莫奇卡！”但沒有迴音。

有時候，媽媽在她的前面忙碌地勞作，會聽不見。“也許我沿著這一行跑過去，就會找到她。”維婭想。她跑啊跑，不久就氣喘吁吁，但她還是沒看見媽媽。

“也許我走錯了方向，”她對自己說。她跑向別的路，但在這裡她也沒有找到媽媽。

維婭獨自呆在地裡。她看不見任何高過金字塔般麥垛的東西。當她喊叫的時候，沒有出現回應她的聲音，這樣做沒有任何幫助。在天邊，太陽不再如之前那樣明亮。維婭知道不久就是晚上了，她必須找到媽媽。

維婭推開最後還沒有收割的的麥子，被麥子割傷，來為自己開路。如果不是有了從未有過的驚恐，她是不會這樣做的。

當維婭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個空地的時候，這裡有好些巳經結束勞作、正在閒聊的男人和女人。這時候，天都差不多黑了下來。只用了一秒鐘，她就發現他們中間沒有媽媽和爸爸。

小女孩凝視前面，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麼。其中一個男的發現了她，在嗡嗡作響的聲音中友好地說：“看啊，我們在這兒！”

每個人都轉向維婭。她因為許多雙眼睛盯著自己而感到窘迫。一條小辯搭在後背，她穿著一條很舊的、巳經嚴重褪色的裙子。的確，現在她的臉上肯定像她的腳和衣服一樣髒。這是眼淚流下時造成的。

“可憐的小東西，”一個婦女哭了，她把維婭摟進了懷裡。“她迷路了！”而這樣同情心和強烈的聲音，讓維婭想起了她媽媽的一切。她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我們必須知道她的名字，以及她媽媽和爸爸的名字。然後，我們才能聯絡到他們。”這個婦女說。

“小閨女，小閨女，”他們說，“你叫什麼名字？你媽媽、爸爸的名字是什麼？”但維婭不樂意說。

最後，她因為長久以來認為媽媽非常偉大，就說：

“我媽媽差不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所有的男人、女人都笑了。個頭最高的科爾亞拍拍她的手笑著說：“現在我們有些事情要去了。帶上卡亞、瑪亞、維阿、納亞”，這個高個子的科爾亞對一個小夥子說。“別忘了美麗的麗莎”，他對另一個小夥子說。

婦女抬腳四散離開。命令從村裡的領袖發出了。還有一位準備先離開麥田回家做飯的母親，心想也許是他們的孩子迷路了。

科爾亞作為大夥的頭很是自豪，他因為每一位漂亮婦女的不屑一顧而心情激動，臉色變紅，對她們說：“我們這兒有一個迷路的小女孩。每個人都回來，誰是她的媽媽就告訴我們！”

媽媽們笑著、推搡著，對科爾亞叫到：“你真逗！如果是她的孩子，怎麼問每一個媽媽？我們知道我們的孩子！”

對維婭而言，迷路和沒有了媽媽令人絕望，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當她看著每一個陌生的婦女，維婭晃動著她的頭和抽泣的手。過了一會，聽到訊息後的美麗的婦女們，無論近的遠的，以及超過了孩子可能迷路範圍的，來了又走開，她們中沒有維婭的媽媽。

這些村民真的有些擔心。他們擺了擺手。科爾亞對他們說：“今晚我們中的一個人將把小女孩領回家。明天可以給我們新鮮的智慧來引導我們。”

正在這時，一個氣喘吁吁、興高采烈的的婦女來到了。她的臉又大又寬，身材碩長。她的雙眼被隆起的鼻子擠成了一條灰色縫隙，她嘴裡的牙差不多掉光了。甚至在她還是一個年輕女孩的時候，人們就說：“一個像瑪法一樣平凡的女孩子是幸運的，她可以得到像伊萬這樣的好丈夫。”

“瓦婭奇卡！”女人哭出聲來。

“瑪莫奇卡！”小女孩哭了，她們相互擁抱在一起。她們看到對方時都兩眼放光。歡笑的維婭躺在豐滿而熟悉的懷抱之中，再次顯出渴望的光彩。

當維婭從媽媽的肩頭抬起頭開心地說話時，所有的村民都開懷大笑起來：

“這就是我媽媽！我告訴過你們，我的媽媽差不多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這群朋友和鄰居相互間也打趣起來。科爾亞重複了他們都耳熟能詳的這個諺語：“我們不是因為他們漂亮而愛人，他們漂亮是因為我們愛他們。”

(11.05.2021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