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圖片來自網路
在金上京會寧府西北角有一個不顯眼的小村子，叫平崗。這裡位於金城紡織廠和龍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之間，距離城區有2.5公里路。
在這個小村子裡居住的老戶人家大約有三十戶。他們平時經營的黃土地也不打糧食，勉強餬口。在八十年代初，從大企業佔地蓋廠房後，他們每家都有一名或者多名的農民被錄用、當上了合同工人。在新的形勢下，他們萌生的求知慾望越來越強烈。
住在這個村子西口的老程家兩口子就是率先培養出大學生的莊戶人家。
程顯志是在六十年代從山東老家逃荒來到東北金城“平崗”村落腳的。二十多年後，他們夫妻倆省吃儉用地蓋起了三間磚瓦化房子。一間父母住，一間四個孩子同他們夫妻倆住；另外一間當了廚房。
在程氏家族的四個孩子都上了小學的時候，一天，程顯志把即將考中學的大女兒程婉瑩叫到跟前，問：“閨女，你願意像你的陳老師那樣站在三尺講臺上教學生，還是願意像在大街上抹著紅嘴唇，領著孩子玩耍的年輕媽媽楊海燕那樣當村婦？”
他的女兒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她梳著兩隻羊角辮子。讀書用功到雙眼已經架上近視眼鏡。因為她從小就替父母分擔哄三個小弟弟的責任，也深知陳老師是她的恩師；陳老師從教二十多年，培養出無數有出息的學生。從一個普通教師成長為小學校長。所以，她聽了父親善意的考問後，便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我要像陳老師一樣地當老師、教學生。”
“好，爸爸就是要聽你的這一句有風骨的話。家裡雖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艱難；可是家裡再窮，也不能窮了教育你們的底氣！就算我和你媽貧苦賣襖，也要供你們唸書；脫離一畝三分地。
程顯志憑著自己會做泥瓦匠活的手藝，加入了龍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建築工程隊。他每天早出晚歸、大顯身手，成為了公司建築工人的骨幹。他的妻子在家操持家務、照顧老人和培養孩子。
年復一年，對於程家兩口子的付出，村子裡也有人給老程“潑冷水”，算了一筆小賬。就好像智叟笑話愚公一樣地對程顯志說：“老程，憑你的手藝，把小家過成‘萬元戶’都不是問題；幹嗎花大價錢供孩子唸書，掏空經濟收入；支援他們遠走高飛呢？在廠裡謀個工人噹噹，幫助你養家不好嗎？”
老程一邊彎腰往袋子裡裝工具；一邊說：“我乾的泥瓦匠活，是出苦力；將來一定會被更好的建築工藝所取代，我何嘗不把孩子培養成跟上時代步伐的文化人？我的兒女只要他們渴慕唸書，我就一直把他們送進‘象牙塔’。”
“哎，真拿你沒有辦法。”勸程顯志的人退去了。
程家供女兒唸書，不是空手套白狼。他給女兒間壁一個“小道閘”當書房。
程婉瑩在北屋每天學習到深夜，白天上學，晚間有時候除了學習外，也要帶一帶小弟弟。奶奶年歲古稀，自打爺爺去世以後，她的身體更是軟弱多病了。
這樣，媽媽白天要伺候老少，夜間還得抽空陪女兒學習到深夜。她樸素的情感給女兒帶來了無窮力量。
圖片來自網路
這間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自打程婉瑩複習考中學以來，燈就沒有在十一點之前熄過。
這天，她實在太困了，媽媽還要給家裡人做飯，程婉瑩帶著小弟恩澤玩兒耍的時候，被一個剪刀把一隻眼睛戳出血了，嚇得程婉瑩大哭不止，被急忙趕回來的父親和正在廚房做飯的媽媽送進了醫院。為了不影響女兒的考試，父母沒有告訴程婉瑩實情。
後來，程婉瑩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鎮中學。這時候，她才知道，被接回來的弟弟恩澤已經是有一隻眼睛失去了光明。
七歲的小弟恩澤失去一隻眼睛以後，跟姐姐學習科學文化基礎知識的興趣較以前濃厚了。但也有時因為眼睛的不便因素而作鬧。他父母認真地告誡他說：“恩澤，如果你不好好學習，未來幹不了體力活；出路在哪裡？只有讀好書才有前途啊！”……
程恩澤年紀雖小，卻牢牢地記住了父母的話。從此，姐姐的“學房”也成了他學習的戰場。他在姐姐的輔導下，入一年級時；不僅門門功課取得名列前茅的好成績，而且還擔任班長。似乎眼睛的傷痛給他帶來了危機感，使他學會了珍惜寶貴的學習機會；為未來有晚飯吃而遲早儲備知識與能力。隨著知識的不斷增長，支撐他刻苦學習的榜樣是奧斯特洛夫斯基。他善於把周圍的小夥伴集聚在自己身邊，大家聽他“講古”也都大有長進。
程婉瑩經歷中學、高中和大學的洗禮之後，在金城師範學院畢業了。在她畢業的那年，她的二弟、三弟也雙雙考取了龍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內招建築工程技工學員班；家裡一下子出兩個要錢培養的後生，小弟恩澤也不示弱，他連跳3級地考取了省級重點高中——金城一中。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