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德明
一晃就大了，二晃就老了，三晃就沒了。
畢業沒幾年，我還是單身狗時，一個學生在作文中如此描述我：
“語文老師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教師。”
辦公室的宋女士讀了，花枝亂顫。年過半百，成了她一直笑我的一個名梗。
待我成家後，去打蛋糕，就是自己帶白糖、雞蛋和麵粉，找人代加工。老闆面無表情地望了我一眼，便不緊不慢地問道：
“快退休了吧？”
我強裝笑臉，答道：快了，快了。
也是那段時光。一中家屬院東門，對著師範家屬院西門。某一天，遇到一位穿著郵政制服的20多歲美女，問我：
“大爺，哪個是一中家屬院？”
見怪不怪了，不及30歲的我立馬裝出痴呆樣，大概，大概，是那個，這個。
當年的笑料，如今成為血淋淋的現實。
早已年過半百，退休也是沒幾年的事，說話“這個，那個”的，明明就嘴邊，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有時記起來，卻是言不由衷。
夢裡少年事，醒來老朽身。
人，一晃就老了。從風華正茂到風燭殘年，從豆蔻年華到半老徐娘，從青梅竹馬到白頭偕老，彷彿都是一夜之間的故事。
就像打鞦韆，正在悠盪悠盪，你突然發覺落了地，你一臉懵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還算好的，有人不小心悠盪到九霄雲外了，再也回不來了。
一二晃就晃沒了，不用三。歌雲，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我的周圍就有不少的人過早地離開了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
同在某中學共事過的丁君、陳君、管君、王君、於君，都在50歲左右，走了，猝不及防。
集中在最近一二年的光陰，走了這麼多，令人難以置信。
無論多麼魁梧，堅強，聰慧，富貴，無論對這個世界多麼戀戀不捨，死神一旦現身，你無法自謀生路。
彷彿他一直躲在你必經之路上，候著你，不言不語，暗藏殺機。
請珍惜當下。
當下所度的每一刻，都是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當下所處的每一個位置，都是你一生中的最高處。
詩酒趁年華，且行且珍惜。
去看你愛看的風景，品你愛品的美味，做你愛做的事，讀你愛讀的書，愛你值得愛的人。
而我只願騎行沿海，春暖花開。
作者簡介：夏德明，山東日照人，大學本科，正高教師，擅長散文寫作。本文選自公眾號《漁舟之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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