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公交車才發現沒有空座位，只好站著。一位年輕媽媽站起來，要我去坐。我搖搖頭，因為她帶著兒童車，上面坐了一個約三歲的男娃。年輕媽媽說，我站著好照看童車，你別客氣了。
謝過這位年輕媽媽之後，我坐了下來。
我的座位對著公交車後面這張車門，每次到一個站點，車門都會開啟，然後，這位媽媽便會叫娃娃看車外的文字。娃娃認得“工、大、人”等不少漢字，也認得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字母，每當看到車牌號，都會一一讀出來。我暗暗驚奇，覺得這娃真聰明。
車外的廣告牌上閃過“4-7”的字樣，我看到了，娃娃也看到了。
車門關上後，我聽到娃開始自言自語。“4-1＝3、4-2＝2、4-4＝0、4-5＝-1、4-6＝-2⋯⋯”娃娃高興地說：“我算出來了，4-7＝-3”。
我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六十年前，我初小畢業考入高小，學校進行摸底考試，出了一道“1-2＝？”的數學題，幾個班的新生竟無一人做出來，我最後寫了個＂不夠減＂。但如今三歲的娃娃就知道負數概念了，時代進步之快之大，讓人不敢想象。
我誇獎娃娃是個數學天才，還問這位媽媽，這娃怎麼這麼聰明？她說，娃娃對數字感興趣，我們也鼓勵，他自己在手機上學的。
聽完我更加驚愕。回到家中，我把車上的奇遇說了一遍，並向七歲的外孫女問道：“1-2等於多少，你也不一定算得出來吧？”
外孫女腦袋一歪，想了一下，輕輕答道：“-1”。
我問她是如何算出來的？外孫女說，外公好笨呀，電梯從一樓下兩層樓，不就到了-1樓，這都不曉得？
我笑了。同時也感嘆，如今的娃娃腦袋在想什麼，是怎麼想出來的，我們老一輩真的做夢都想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