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劉晨
9月15日晚，國內線上陪練第一梯隊品牌“快陪練”釋出公告，宣佈關停真人陪練業務。2020年11月底，另一家線上真人陪練企業“柚子練琴”宣佈破產。相隔不到一年，一家企業破產，一家企業關停真人陪練業務。究其背後原因，其實只有四個字——陪不動了。自2017年線上真人陪練產品大範圍面世以來，除了柚子陪練和快陪練，也有不少企業退出線上陪練賽道。只不過當時的賽道規模不大，品牌整體知名度不高，沒有引起市場的強烈反應。時至今日，單快陪練一家在國內就有近3萬名真人陪練使用者，涉及課費上億元。再加上VIP陪練、曾經的熊貓陪練（現小葉子陪練），線上真人陪練的市場規模不斷擴大，購買陪練課程的使用者不斷增多，稍有變化就會引起市場的強烈震動。
線上真人陪練，是網際網路與社會音樂教育融合的第一個風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風口依然需要資本的加持，依然沒有找到清晰的盈利模式。有人說“真人陪練”就是個偽命題。無論真偽，我們都應該清楚地瞭解“真人陪練”失敗的原因。
沒有解決線上教育內容的問題
內容建設是線上音樂教育中繞不過去的一個話題。正版電子教材和曲譜的使用，在線上真人陪練的發展過程中一直處於被忽視的狀態。早期的線上陪練需要琴童自行拍照上傳所彈奏的曲譜，網路另一端的陪練老師根據曲譜照片進行練習指導。在注重體驗的移動互聯時代，這種方式勢必無法滿足琴童和家長的需要。
隨著技術發展，為了提升線上真人陪練的體驗效果，很多陪練機構都把琴童常用的教材曲譜進行電子化並置於APP內。但在這個過程中，陪練機構並不擁有出版單位的正式授權，個別所謂獲得的第三方授權，也未得到出版單位的認可。一旦因版權問題導致APP或電子曲譜被強制下架或停用，家長將不得不承擔由此帶來的經濟損失。
上海音樂出版社自2020年起加大了打擊網路盜版和侵權的力度。據瞭解，上海音樂出版社與快陪練的侵害作品資訊網路傳播權糾紛已準備進入訴訟階段。上海音樂出版社社長、總編輯費維耀表示，沒有正版教材和電子曲譜的支援，線上真人陪練無法實現很好的使用效果。琴童和家長的使用體驗受到影響，必然導致評價不佳，直接影響陪練產品的銷售。上海音樂出版社的實體圖書，大多有一書一碼人工貼紙，為客戶提供個性化服務，書中以二維碼附加了各類音影片知識服務內容，可使紙質出版物變得有聲有色，不僅能聽得到音樂，還能觀賞到名家親自講解的影片課程。這是盜版圖書無法提供的內容。
沒有解決琴童學習興趣的問題
傳統的音樂教學，尤其是以鋼琴為代表的器樂教學是一個較為枯燥、需要苦練的學習過程。隨著現代技術的不斷髮展，出現了很多依託科技提升音樂教學過程互動性和趣味性的音樂產品，目的就是降低學習的枯燥性，從興趣入手引導孩子快樂學音樂。
線上真人陪練的產品設計初衷是好的，為廣大家長解決課後練琴的問題，透過網際網路消除地域限制，節約課後練琴的時間成本。但在實際應用上，線上真人陪練僅僅是幫助家長解脫了時間和空間的束縛，並沒有真正解決琴童練琴的興趣問題。一位家長曾表示，使用線上真人陪練，主要目的就是有個老師在一旁監督，孩子迫於老師的威嚴不得不練琴。家長們很高興孩子至少能夠坐在琴凳上了，但具體練琴效果如何，孩子是不是喜歡練琴，則不得而知。
“三分學，七分練”，這是器樂教學中普遍認可的道理。佳音科技董事長王偉在談到練琴時表示，鋼琴教學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於練琴。練琴不但是解決問題的途徑，也是發現問題的開始。從應用範圍來看，練琴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市場。在課堂教學中，機構和老師都會引入一些先進的教學理念和方法去調動孩子們的學習興趣。所以在課堂上，孩子們的學習興趣是非常濃厚的。但在課堂外，由於線上真人陪練中的老師和課堂中的老師不是同一人，指導方式存在脫節的情況，失去了老師的興趣引導，孩子往往又回到被動練琴的狀態，這就極大降低了孩子的練琴效率。長此以往，孩子也就失去了學琴的主動性。
當家長髮現使用線上真人陪練不但沒有解決孩子練琴的問題，反而影響了課堂教學的學習進度時，必然會選擇放棄。再先進的網際網路科技手段，沒有解決練琴的根本問題，對家長來說也是華而不實的。
沒有解決產品銷售方向的問題
線上真人陪練產品的銷售方式採用的是終端銷售，這一方式的最大問題就是獲客成本居高不下。快陪練相關人士曾表示，網路推廣獲客成本高企，直接影響到企業的盈利。在學科類教育的繁榮時期，大量學科類線上教育產品推高了推廣渠道的成本。小眾的音樂類教育產品要想直接面向終端消費者就不得不承受由此帶來的資金壓力。雖然企業營收看上去不低，但實際利潤卻沒有多少。再加上支付給陪練教師的勞務費用和正常的研發、辦公費用，線上真人陪練產品是很難盈利的。長期不盈利，甚至虧損，需要企業不斷投入資金去彌補。當資金短缺時，關停產品線也就是一個無法避免的結局。
王偉認為，直接面向終端的銷售方向不適合陪練產品，它會導致練琴與教學割裂。琴童在機構進行課堂教學，課後依然需要在本機構老師的指導下進行練習。老師會根據授課重點指導琴童進行針對性練習，並針對出現的問題予以點評。這是一個連貫的教學應用場景。如果將其割裂會導致各個教學環節的脫節。藉助移動網際網路將教學、練琴應用場景科技化，同樣的課堂線下教學和線上真人陪練，將會起到不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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