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斷續光,一明一滅一尺間,寂寞何以堪”,每每唸到立花北枝這句俳句都有一點淡淡的失落,我這裡要說的不是詩的意境,是一個在遼東半島,旅順口最南端、渤海邊上叫“一尺間”的日式料理店裡的故事裡的故事和故事裡的人。
第一個故事
外面颳著風,天灰濛濛的,一個帥氣的年輕人走進了店裡,低垂著眼神,腳步有些沉重,直接走到最裡面的一張桌子前,重重的坐下,除了點了名貴的刺身、三文魚,竟然點了一瓶日本清酒。雨後的店裡人不多,清淨的空間,若隱若現的歌聲,還有那年輕人的一臉悲涼。以前與年輕人一起來的女孩再也沒有來,原本的親熱已是昨天。由於是常客,老闆與他應該熟了,不忍心年輕人沉淪下去,他想幫幫年輕人,他輕輕地把手放年輕人的肩上,緩慢的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在“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奄奄一息。這時,路過一遊方道士,感念與書生的父母從善好施,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
道士到他床前,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也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疑惑間,畫面切換。書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被她丈夫掀起蓋頭的瞬間……書生不明所以。
道士解釋道:‘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子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一個年輕人書生大悟,唰地從床上做起,病癒。”
“你說我就像那個書生?前世的時候只給過她一件衣服?”年輕人被這個故事打動了。
“這只是一個故事,雖然是故事,但道理相同,你應該像那書生一樣,從過去的事情中解脫出來,只有把握現在,才會找到真正的幸福。”年輕人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只是眼神中有了如釋重負和決絕,喝了許多酒,走的時候腳步竟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