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始，美國大多數公立學校在疫情下仍然選擇開學，9月13日，曾是疫情重災區的紐約市，約有100萬名公立學校學生歡喜迎來開學季。
然而，據《紐約時報》16日報道，美國公立中小學現在正面臨著普遍的“招工難”問題。在馬薩諸塞州，州長查理·貝克甚至需要調遣國民警衛隊，以幫助解決校車司機短缺的問題。這無疑給開學季抹上了一絲陰影。
資料圖片：在美國紐約昆斯區，司機駕駛校車從街頭駛過。新華社記者 王迎 攝
全美各地的學區都在拼命招收工作人員。一些學校努力挽留升學顧問、教師和校長，但報道稱，學校對後勤工作人員——食堂員工、校車司機和代課老師——的需求更迫切。
美國公立學校系統向來由於薪資低、福利少以及日程安排的不確定，多年來一直難以招到並留住工作人員。
今年1月1日起，美國有25個州調高最低工資。僅以紐約州一州為例，從2020年12月31日到2021年12月30日，紐約市最低基本工資為每小時15美元，紐約州其餘地區，每小時14.50美元，法律規定州私營業從業者，包括家政工（在大多數情況下），必須保證獲得最低基本工資。
那麼一所美國公立中小學的員工時薪是多少呢？
根據美國全國教育協會的資料，以新澤西州為例，公立學校的校車司機中，大約一半每天工作5小時，起步時薪約為20美元，而且大部分不享受醫療福利。而且校車司機的日程安排讓他們很難找到其他兼職工作。“他們面對著一群孩子，在黑暗中、風雨中和冰雪中駕車。責任重大而沒有任何好處。你甚至都沒法再打一份工。”
《紐約時報》的報道中提到一名學校食堂員工，每天要做近400份飯，但她仍然需依靠政府福利維持生計，每年的收入不到2.5萬美元。這名食堂員工說：“當快餐連鎖店每小時多提供1美元時，（學校食堂的工作）就很難吸引我們。與其他學區相比，這份收入是有競爭力的，但從整體來看，它不敵生活成本。”
在美國，一個麥當勞非管理員工的時薪是平均12美元。據《華爾街日報》報道，麥當勞今年5月表示，將在未來幾個月內將3.65萬多名小時工的工資平均提高10%。麥當勞說，在上調工資後，該連鎖店在美國的約660家直營餐廳的非管理層員工，入門級的工資至少為每小時11至17美元。主管人員的時薪將至少為15至20美元。那麼，這意味著即使在麥當勞打最初級的零工，年薪也能接近2萬美元，更何況工作強度與做400份正餐的食堂員工相比，明顯不是同一個級別。
美國公立學校的工作性質多年一直如此，為何近期才有“用工荒”?
疫情當然是首要原因。新冠病毒嚇跑了許多工作人員。
由於代課老師的缺乏，肯塔基州弗萊明縣51歲的高中教師安吉·格雷厄姆一直在替其他同事代課。她擔心如果自己生病了，沒人能替她頂上。她說：“我戴口罩，洗手，我儘可能地謹慎。但我很害怕。”隨著疫情的加劇，許多年紀較大的老師選擇提前退休以降低感染風險。她知道這場疫情已經促使許多人離開。
而諷刺的是，為應對疫情而設定的政府失業救濟反而變相地加重了這個問題。
康奈爾大學工業與勞動關係學院經濟學家埃麗卡·格羅申說，勞工經濟學家多年來一直在談論人工短缺問題。據格羅申女士說，疫情期間失業救濟的增加給了勞動者在工作條件惡劣的情況下放棄工作、同時尋找更好就業機會的餘地。她說：“因為人們得到了救濟，他們不必找到一份工作就立刻同意。他們有了選擇，他們希望挑更好的。”
一些學校希望，聯邦失業救濟金的結束將推動更多人申請學校的職位。但格羅申認為，大多數學校的申請者不會出現大幅上升。格羅申說：“一些州已經提前結束了失業救濟，所以開展了一些調查，從調查結果看，失業救濟的結束對市場有一定影響，但影響不是很大。”
失業救濟金真的有這麼大“罪過”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美國公立學校的教職員工薪資太低，甚至低過救濟金，才導致了這樣看似荒謬的結果。用“愛”發電，恐怕難以為繼。
對美國來說，這個開學季，真的有點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