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永樂年間，開封府有個名叫浩元的木匠。此人從業三十年，手藝精湛，經驗豐富，做出來的傢俱精巧美觀，結實耐用。另外，浩元和藹可親，溫良恭儉，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凡是窮苦人家請他幫忙，他絕不收錢。
有一年除夕，浩元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還沒進門就看到了一個乞丐。浩元心善，不僅給了他一些吃的，看到他腳被凍傷，還將自己的襪子送給了乞丐。結果第二天，浩元的腿莫名其妙斷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故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當時，村裡一個員外準備蓋新房，請來許多工匠，其中就包括浩元。當時的浩元還帶著一個小學徒，名喚文恩。文恩剛剛十七歲，是鄰村一個農夫家的獨子。由於家中貧困，又聽說浩元手藝好，父母倆便將文恩送到了浩元家，讓其當了學徒。
文恩老實敦厚，能吃苦，也很聽話，浩元十分喜歡他。這次受邀給員外家蓋新房，他便帶著文恩一起來了，希望能透過實踐提高他的能力。
員外人很好，每天都會給工匠們準備好酒好菜，也從不在意工期。有這樣的主家，工人們自然幹勁十足。不到一個月，房子的主體就蓋好了，就剩下上樑了。浩元和員外選了個良辰吉日，並準備了許多討吉利的小玩意。
上樑前夜，浩元帶著文恩到鎮上喝酒，師徒二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在回家的路上，浩元站在路邊撒尿。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四周的溫度突然降低了許多，浩元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他扭過頭，發現文恩不見了，周圍黑的出奇，月亮和星星都被烏雲遮住，除了風聲，其他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詭異的場景，叫浩元的酒醒了大半。忽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浩元以為自己看錯了，趕忙揉揉眼，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白色人影彷彿離自己更近了，且隨著每一次眨眼，那個人影都會離自己近一點。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個人影已經來到了浩元的面前。浩元這才發現，這個人影異常高大，足足比他高出兩個頭，且頭髮極長，都快耷拉在地上了，遮住了他整張臉。忽然，人影伸出雙手，想要去抓浩元。浩元這才發現，此人的雙手已經乾癟，手臂全萎縮，就像是一具乾屍。
關鍵時刻，浩元聽到了文恩的呼叫聲，這才被拉回了現實。文恩告訴浩元，他撒完尿後，便愣在了原地，他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浩元聽後，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浩元則將注意力放在了文恩身上的衣服。隨後，他提出要買文恩的衣服，且只要貼肉的那一件。文恩聽後有些疑惑，可浩元告訴他，覺得他裡面穿得內襯好看，想拿回家讓妻子給自己做一件。
文恩畢竟還是孩子，加上浩元又是自己的師傅，他開口道：“這內襯是我母親做的，我母親手藝可好了，就算別人想學也不一定能學來呢，師傅想要，就送給師傅了。”言罷，文恩便脫掉了內襯，塞到了浩元手中。
很快，兩人回到了主家。文恩回房睡覺後，浩元則跑到了工地。這是由於，他發現那個白色的人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來到工地後，浩元拿出文恩的衣服，將其壓在了房梁下，隨後又滾動了兩圈。再一抬頭，那個白色人影果真消失了。
其實這個方法是浩元師傅交給他的，文恩衣服則被其當做了“應物”。因為上樑前看到白色人影是大忌，預示著將會有意外發生，嚴重可能會危及生命。這個時候，拿到一個人的貼身衣物，將其當做“應物”，在房梁下滾兩圈，意思就是替他擋了劫，也就沒事了。這是浩元師傅臨死前交給他的，這也是浩元第一次用。
第二天上樑，果真平平安安，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可沒多久，文恩出事了。
十日後，文恩准備回家看看，可在路過一個施工現場時，他忽然像中了邪一般，扭頭往工地上走去。當時，工匠們正在上樑，就在文恩走到房梁下的一瞬間，吊房梁的繩子忽然斷裂，掉落的房梁直接將文恩砸成了肉餅。
這一幕，剛好被趕到的浩元看到。原來，浩元當時正在和一群木匠朋友聚會，無意間提到了應物。幾個老木匠聽後，警告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使用，因為用此方法，並不是衣物替自己擋劫，而是衣物的主人替自己擋劫。
浩元聽後酒瞬間醒了，他趕忙離開酒局，尋找文恩的蹤影，結果卻親眼目睹了文恩的死亡。
文恩的死令他十分自責，更為可惜的是，由於文恩是自己擅自闖進工地的，官府最後將責任歸咎在了文恩自己身上，其家人沒有得到一點賠償。浩元能做的，便是出錢為文恩下葬，每年清明祭拜掃墓，並經常去他家照顧其父母。每次從文恩家離開，其父母都會千恩萬謝，可那些感謝的話語，卻像刀子一般紮在他的心口。
為了救贖自己，浩元開始不停地行善，只為有一天能夠得到上天的原諒。
三年後的一個除夕，浩元回到家，發現家門口躺著一個凍得瑟瑟發抖的乞丐。浩元心有不忍，便將其帶回了家。他將乞丐安置在火爐前，為其熬了一碗薑湯。這時，他注意到乞丐的腳凍傷十分嚴重，本想拿雙新襪子給乞丐穿，怎料乞丐低著頭拉住了他，並伸手指了指他的腳。
浩元笑了笑，隨後立馬脫掉了腳上的襪子，為其穿上。說來也怪，乞丐穿上襪子後，對著浩元深深鞠了一躬，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浩元正要起床，可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兩條腿沒有了知覺。他艱難地從床上坐起，這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斷了。這時，他想起了那個穿走他襪子的乞丐，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掉啊。”
腿莫名其妙斷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家裡人自然不相信。浩元的妻子以為丈夫中邪了，特意請來了一個道士。道士只看了一眼，便嘆氣道：“這不是病，這是在還債啊！不過婦人放心，那人只是斷了他兩條腿，並未傷及性命。”言罷，拂袖離去。
看著妻子擔心的模樣，浩元於心不忍，便將自己害死文恩的事告訴了妻子。妻子聽後，這才明白過來。
當村民們得知浩元的腿斷了，紛紛上門看望。在大家的接濟和幫助下，儘管浩元已無法工作，可夫妻二人從未餓過肚子。夫妻倆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且到活到了八十歲。
編者的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和過錯負責，最重要的是能夠認識到錯誤，並坦然接受，就像浩元一樣，不僅能夠保持良好心態，還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望諸君行事之前，一定要多多考慮，切勿做害人不利己的事。
宣告：本故事為虛構民間故事，取材自民間傳說、怪談、神話、故事、傳奇等，旨在傳承、拓展、發展中國民間文化遺產，切勿與封建迷信掛鉤！
撰稿人：聊齋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