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nsored links

瘋癲太子把李家少夫人搶進了東宮當太子妃

瘋癲太子把李家少夫人搶進了東宮當太子妃

作者 | 六州笑

楔子

京都汴梁,牌坊街口,楓葉飄紅。

“你見過,這隻繡鞋的主人嗎?”

流浪的少年痴問來往的過客,他的掌中,靜臥著一隻略微褪色的舊繡鞋。他只重複問這一句話,逢人便問,每問一次,微笑一次,眼眸清澈,不厭其煩。

路人紛紛搖頭避開。

“李府出行,行人避讓——”侍從鳴鑼開道,一頂官家女眷的轎子顫巍巍抬過去了。

“晏家女嫁了李家,雖說少爺是個瘸子,但她好歹掙足了面子,晏家倒出了個有福氣的……”路人大娘掩嘴議論。

少年看著那遠去的隊伍,眸色一點點沉下去。

寒風凜冽,少年攏著生有凍瘡的手,小心翼翼把繡鞋收入懷中,坐到牌坊下避風口處去。

牌坊下的乞丐敲著破碗唱蓮花落,換了個新的話本子,聽說這折是他瞎謅的一段《只履仙遊》:“紅彤彤,那秋葉兒悲煞離人血,昏慘慘,那霜風兒寒煞郎君情!曾許下、一時夫妻百日恩吶,緣散了,花謝了,恁教這春夏歡忙,秋月冬霜空收場!”

乞丐唱歇了,嘿嘿一笑,看他也轉悠了些時日,勸慰少年道:“少年郎,這偌大汴梁,你怎知你要找的人在哪一處?”

少年冷著臉,哼哼道:“我的妻,怎會有不知她在哪的道理!”

走遠的花轎好似輕輕顫了顫。

順水推舟

我是李府少夫人晏清色。

晚些回房時路過廊下,卻聽得枕月和聽風在那裡嘰嘰喳喳,鵝黃粉綠褙子的小丫鬟們最是心性好奇。

“那小郎君長得真俊呀,濃黑的長眉,稜角分明的臉,拿著他妻子的繡鞋,只為尋她,好感人的衷情啊……”

枕月正花痴,聽風嘻嘻戳她額頭上去:“可惜是個傻子!還說不出尋人的特徵。汴梁這麼大,只怕猴年馬月也不見得尋著……”

“你們兩個丫頭片子,真是一刻也鬧不停嘴。”我籠著手爐經過,她們立刻噤了聲,她們都知少夫人在府上最是冷淡寡言。

自半年前回了這都城汴梁,我便好似倦鳥落了囚籠,沒力氣掙脫,也並不想掙脫。鐘鳴鼎食裡紙醉金迷,糜爛靈魂糜爛自己。

我在心裡勸自己,忘掉九尾川,甜美的希望是毒藥,世外桃源只能存留懦夫。我還要向前走,哪怕走入的是沼澤,是毒瘴,我也須闊步向前,義無反顧……

當夜,我又夢見了九尾川,夢見了良乾。

他敏捷地攀過岩石和樹叢,躍到我身旁,眼眸清明得駭人。他望著我靦腆地笑:“姐姐,你是這山川林木變成的仙子嗎?”

那是我見良乾的第一面。

一年前,在九尾川。

我被人追殺,遁入山林,一身的傷,還偏偏卡在山壁上,周遭是茂密的擎天巨樹,藤蔓纏繞,較為隱蔽,我瑟縮在山岩的小凸臺上,背後是山石,前踏一步便是深淵,我進退維谷。

直到驚聞頭頂的窸窣聲——

我抬頭,男孩就那麼攀在樹枝上,靜靜地瞧我,不知瞧了多久。

我有些驚慌,只得沉默。他攀著枝,一點點湊過來,與我平視,近在咫尺,大大的瞳眸中滿是喜歡:“姐姐,你像天仙一樣美。”

我父親是中原人,娘卻是胡人。哥哥長得和父親像些,我卻幾乎隨了母親,相貌異於常人,眉骨高,鼻樑直,膚色極白,大大的眼眸,透著琥珀般流轉的光——未見過胡人的中原人,常驚詫稱我們為妖孽。被比作天仙,我這卻是頭一回。

他毫不掩飾眼眸中的喜歡,見我不回答,他又向前湊了湊:“姐姐,你是這山川林木變成的仙子嗎?”

我乾巴巴笑了笑:“草木化形?那我也是妖怪,小心我一口吞了你。”末了還唬他,瞪眼,而後自顧自包紮,他卻忽然攥住了我的手。

“姐姐應該是墮入凡塵的,不然怎會被天兵天將追殺得落魄至此。”

聽這話,我入山後被追殺,他竟尾隨了一路?他笑出一口白牙,忽然一手便抱起我撈在懷裡,我大驚失色,他卻已連續縱躍攀著藤蔓下崖去:“仙子姐姐莫怕,你若是失了法力,良乾卻願守護姐姐。”

我哭笑不得。

這麼大的人了,卻是個小孩的心性。說好聽是淳樸單純,說不好聽……莫不是個傻子?

他騰挪在陡峭巖壁間,熟悉得彷彿在自己家一般,我被他抱著,離那個有追兵的山崖越來越遠,我緩緩舒了口氣。

他帶我脫險,他帶我回他的住處。蒼翠山脈裡不起眼的險地,半山腰搭起竹籬圍的小柵欄,潺湲流水爬過岩石,跌落成小瀑布;抬眼四望,巨木蒼蒼,遮蔽了半邊天宇,這一隅遠離市廛,靜謐而安詳。

“外面太兇險,姐姐不如在這住下。”他給我煨濃稠的米粥暖胃,他小心幫我處理傷口。

我細細忖度,西夷攻破大梁都城,我出身朱門大戶卻不敢回去,亂世竟無我容身之所……我有些後怕地蹙眉,蒼白著臉笑了笑,順水推舟:“卻之不恭。”

於是,良乾歡喜地撿來了一個神仙姐姐,我撿來了一個痴傻忠心的跟班。

風起雲湧

九尾川的風很溫柔,秋漸入冬,楓葉次第而紅,就像少年靦腆的臉頰。

相處久了,我便知良乾是真傻,他能抓著褪色的小風車玩上半宿,也能對著蓄水缸裡養著的小烏龜嘀咕半天,他屋門後的竹馬,不知道擱了多少年,還能拿出來玩……他純淨無暇的眼眸望向我,我便軟下心來,和他講我可愛的爹孃、睿智的哥哥,講都城汴梁的美滿生活,講到後來啊,唏噓感慨,大梁國風雨飄搖,西夷的騎兵長驅直入破了汴梁。

“再後來呢?”

“我晏家世代皆是皇帝倚靠的重臣,到我父親接任丞相,他娶了個西域女子——就是我娘——偏偏,這也是西夷軍隊攻城略地的藉口。西夷的首領說:要麼,將他愛的女子與她的孩子送給他,要麼,血濺汴梁城……”

我不要回西域,我們生活在汴梁,我娘愛著我爹,我們是個完整美滿的家。可看著父親一日日皺得愈來愈深的眉頭,看著滿城百姓流離失所,甚至當大梁的軍隊轉瞬譁變、來晏府搶人、只願與西夷求和時,我們只能躲……

“娘帶著哥哥與我東奔西跑,最終我與他們失散,躲來了九尾川。”

良乾默默替我揩淚:“以愛的名義,打不義的戰爭。還強迫人。大,大流氓!”他又去收拾打獵的弓箭,“清色,你晚餐想吃什麼?野兔還是狍子?莫哭莫哭,我都打給你!”

他安慰時手足無措,光線從側面照過,半邊明亮半邊陰影,他身上的獸皮褂子毛茸茸的,他眉眼的溫暖是天真熱切的。

那晚我們在門口籬笆前支了篝火,吃了烤野兔。

良乾無父無母,智力停留在七八歲小兒的水準。他早年隨著災民漂泊到九尾川,所幸身材健碩,目力又極好,打獵十有九中,於是能養活自己。

我便試探地笑:“良乾,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就說……是從人販子手裡救下的妾,可好?旁的千萬都別說。”畢竟怕身份洩露。

他將烤得流油滋著香汽的兔腿用舊荷葉掖著,小心讓我拿穩:“好好好。你不信……我們拉鉤鉤?”

我噗嗤笑了,自逃亡開始,也不再拘於什麼閨秀禮節,我叼著兔腿,用另一隻手揉一下他的頭頂,他的鬢髮柔軟,手感好極了。

“乖良乾,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們的小指勾在一起,我含糊地大笑,良乾戳我鼓鼓的臉頰,他說我臉上沾著油,我笑鬧要打他。

無常世間,睿智者悲,精明者累,唯痴傻之人日出而作、夜歸而睡,撇去煩憂,無牽亦無掛,做瀟灑本真的自己。良乾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他。

篝火明滅,暖紅的光映得夜裡周遭曖昧不明,我打著哈欠笑,彷彿出身、名位、世家、責任都被我拋進了火堆,但願長醉不復醒,假裝避世能避一百年。

我靠著他肩頭迷迷糊糊:“良乾,等日子太平了,我們去山外的小城生活一輩子吧。朝起漿衣,暮歸沽酒,穿行市井,過繁忙又慵懶的平民生活……我不想做晏家的大小姐啊。”

我微笑睡去,不知良乾有沒有回答。

然後我就笑著笑著,哭醒了。

我呆呆望著繡床帳頂,半年前我回了汴梁,如今已是李家的少夫人。

晏府沒落,家庭破碎。母親已隨西夷的首領而去,她以死相脅,最終西夷撤了兵。父親被罷相,頹廢大醉後不知所蹤。

半年前歸家,正是我生辰,哥哥晏駱霜親自下廚為我做長壽麵,我狼吞虎嚥吃麵,淚水落在麵湯裡。他和我講半年來的煙雨浮沉。他愧於做哥哥的無能,但我們是晏家僅剩的子女,不能將百年書香大家的傳承毀於一旦……

“老梁帝昏冥,西夷兩度直插大梁,撇去十年前失蹤的舊太子不談,如今二皇子魏廊華與我交好,他為人賢德,擅穩大局,我欲助他上位。”晏駱霜沉痛的眼神望我,“聯合刁鑽的李家勢力,清色,你幫不幫忙?”

哥哥精於權謀,要晏家東山再起,身邊何人皆可當棋子。我小口吞著麵湯,和著眼淚。九尾川那麼美,好玩的故事那麼長,我一個個字往肚裡咽,麵湯一滴也沒剩。

看著他,我終究只是輕飄飄一個字:好。

那年盛夏才轉清秋,一頂小轎吹吹打打抬入李府的後門,我在屈辱得像是納妾的儀式中,嫁入權傾當朝的李家,做了李溫的妻。

故人重逢

許是人生如戲,我的青春剛轟轟烈烈開始,便已走向死寂。

圈在李家的院子裡,我永遠只有這一角風雲悠變的天。我時常懷念從前,想起爹考問我功課時狡黠的笑,想起娘一邊彈琵琶一邊和書房裡的爹拌嘴,想起哥哥皺著眉頭翻白眼——然後想起來世間諸般美好皆是泡沫,晏家的破碎傾頹尚需我擔責,我不是自私自由的個體,便愈發懷念九尾川的自由與明媚。

九尾川之所以叫“九尾”,是因為獵戶們傳說有白狐的故事。我問良乾,他便笑說他也未打到過白狐狸。牆上掛著棕灰色、火紅色狐狸的皮毛,我談論起“集腋成裘”的典故,他便一本正經許諾,日後送我最好的狐裘披風。我忙笑:“逗你玩的罷,豈不又得再花你十幾二十年……”

漫山楓葉披了白霜的清晨,良乾拉著我去九尾坡,瀑布像琉璃一般懸掛于山壁,濃重深厚的紅葉絢爛了肅殺的時節。他說,這裡是傳說中白狐跳下的深淵,它以千年修行殉於愛情,換取獲得凡人的身體與愛人偕老。山裡的年輕人常結伴而來,在九尾川霜葉最濃的時候許下祝願與希冀,渴望得到狐靈的庇佑。

我嘟囔:“傳說都是唬人的。要麼歌功頌德,要麼粉飾太平。”可明明我心中澄明如鏡,那時腦中仍然滑過強烈的念頭,甚至有跪下來向虛無的神靈祈禱的衝動——

要是良乾不傻,要是亂世逐漸安定,要是我不是晏家人,我能不能拋卻一切,與他遊覽大千世界?要是我能做最普通的百姓,老來安居九尾川,他門前種地,我燈下補衣……我願用數十年壽命折換啊。

空闊的九尾川,良乾在我身旁大喊,把手攏在嘴邊:“和清色——在一起——”晨風簌簌擾動楓林,山裡一遍遍盤旋著“在一起”的吶喊。我有些害羞,良乾是我除了哥哥外,接觸的最久的同齡人。他的眉眼俊而冷,他的唇角卻笑容溫暖,他的面板是風吹日曬的古銅色,他的鬢角與斜眉,如墨染如鴉黑……

我不知怦然心動是什麼滋味。

但我嗅過花苞盛放的剎那芬芳,聽過竹露滴落在深潭的圓潤清響,見過九尾川深秋的百鳥在吶喊中振翅沖天,匯聚成遠方一股自由無拘束的洪流……我領悟了點滴奧妙,眺見了希望的曙光。

那時我大約,已嗅見了愛情萌芽的味道。

晨起,雕花木門吱呀一聲推開。我哈欠打到一半堪堪收住,遠處花圃前,輪椅上坐著的卻正是李溫,李家病弱的殘疾少爺。我嫁到李府,與他約法三章,做名義上的夫妻,相敬如賓,各取所需。他有他執著愛護的人,我有我不可言說的秘密。

他背對著我,和下屬交代事情:“那個十年前流落的太子竟活著,如今回朝,只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這時正好外面有人來找,下人便抬李溫乘轎,他出門辦事了,我倒也落得清淨。

閒過了半上午,後門卻有幾聲喧譁,我喚了丫鬟聽風和枕月過來,她們卻道:“有個乞丐來討粥喝,喝完卻賴在門口不走了,給了一個包裹,說舊物夫人定會認得的。”

褪得看不出顏色的破布層層包裹,我接過來開啟看,心陡然一沉:觸目是金絡線,夾著五彩絲,繡在稍有褪色的緞面上,小巧的繡鞋,端端正正躺在我懷裡——花樣與我懷中繡的花紋,如出一轍!

繡鞋和繡繃子一齊掉落在地,我一慌,忽然撿起來,狠狠擲在桌案上罵:“哪來的混賬?偷、偷個閨房小姐的東西,敢欺到李府頭上……”我提裙便要去門口罵,枕月聽風忙勸我消消氣,我已穿過垂花門,怒意沖沖去了後門口。

我將一吊錢劈頭砸在門外那寒酸少年的身上,唾了一口:“這三天總有騙錢的,呸!正午有青天白日,仔細照照你們那趨利小人的嘴臉!”

枕月和聽風在門後竊竊私語,大意為少夫人這月還未來葵水吶,怎就突然精神十足像炸了毛的貓呢?

我啐完,摔袖就走,沒敢多看身後少年一眼。那低垂額髮下純淨熱切的眼眸,巴巴追隨著我衣袖,他的目光滾燙,簡直要在我背上熾烤出洞來……

他是良乾啊,他怎獨自一人,便來了汴梁呢?

震驚,懊惱,愧疚,擔憂,齊齊湧上心頭。當年的玩笑我開得不甚在意,卻忘了他是個天真執著的痴人。這個拿真心待我的少年,在意我每一毫變幻的臉色,我的一字一句,他都狠狠烙在心上啊。

我想起在九尾川的那日,良乾正要去山裡打獵,他怕我無聊,哄我坐在屋院門口,給我一籃毛豆剝著玩。恰山下農戶三三兩兩上山來,我慌忙間來不及避開,其中有一二痞氣的,湊過來笑問:這卻是哪家天仙?我進退不得,身後良乾擦著刀刃,往案上那麼一擱,冷冷地抬眼:“我的妻。”他闊步行來,擋在我身前,再無其他任何贅言。

眾人被他眼神一唬,嚇得接連退後了好幾步,繞道進了山。

後來我悄悄掐他一把,笑:“多謝,你演得簡直能以假亂真了!不過只須說是妾,你日後會有真正的……”

“不會,我不會讓清色委屈。”他扶著我的肩,憨傻又甜蜜地望著我笑。擲地有聲,是他許下的諾言。

他說,不讓清色受委屈。

九尾川的霜葉紅了半山,少年找不見當年的女孩,他跋涉千山,他怕她受難,他尋來了汴梁。

從前的我裝糊塗,如今的我,五雷轟頂。

盛世相擁

三日後,正午,稻香樓隔間。

我披一身素衣進來,輕輕掩了門。還未回首,寬厚溫暖的手掌,眷戀地扶住我的胳臂。

身後是良乾熟悉的氣息:“清色,吊錢裡雜著稻香樓的銘牌,話語裡暗含下次見面的時間。半年未見,你憔悴了……”

我回身,他與從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是他,他又不似從前的他。金縷繡衣,冰蠶織錦,腰繫玉帶,手執紈羅。他的眼一派清明,作紈絝書生的打扮,眼中卻透著睥睨天下的風骨!

我連連退後幾步,在桌旁站定:“能聽懂我的暗示,必然不傻……良乾,你的痴病,果然好了。”

之前聽說有人進京持鞋尋妻,我便略有疑惑,既希望是他,又害怕是他。如今他真真切切站在我眼前,我真不知該是慶幸,抑或是悲傷。

我仰頭,勉強笑道:“汴梁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九尾川去吧。這裡太……政局不穩,外戰消弭,內戰初起,百廢待興,回去吧。”

他伸手,想幫我別過耳畔的髮絲,我倉皇后退,甚至打翻了案上的茶盞蓋:“清色的家在這裡,清色離不開。”

“李府是你家?”他怔住了,雙目驟然清寒,高大的身軀步步緊逼,我才發覺眼前人是如斯俊俏的兒郎,他機敏聰慧,他細緻入微,他溫柔而霸道,我自己入了死局,退在牆角避無可避。

“晏家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拋棄舊夫,成為李家殘廢少爺不受寵的妻,日日在眾人面前強顏歡笑?你是怕我在街頭大鬧,丟人現眼,還是怕我裝瘋賣傻,攪壞了你晏家與李家的好事!”

我無力辯駁,求他不要再說了,他卻已將我牢牢圈住,高高地俯下身來。他冰涼清明的眸子凝睇我,溫熱氣息呼在我耳畔,“晏清色,你莫欺我,逼我。”

水汽蒙了我的眼,我又羞又惱,恨不得鑽進地縫逃之夭夭。“啪”,大家小姐的脾性讓我反手給他一耳光,卻立馬被他捉住,手上火辣辣地疼。我哽咽道:“我已到這步田地,哪裡不是身不由己?我是晏家人,自己的愛恨恩怨又算什麼!遇見你是緣分,離開你是命運——你若還念舊情,我只懇求你放過我!一別兩寬,各自……”

我軟在他懷裡,他竟吻住了我。

我什麼都看不見,眼前是滾燙的淚,它們溢位眼眶,爬過腮邊,滴進我的衣領裡。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呵呵,我是時候來汴梁收回權力了。”他的呢喃輕輕,“等我,不許放下我,到死也不可以。”

我驚懼睜大眼,淚光朦朧,眼前只有他模糊的笑。

我揉著手掌,隱隱驚覺,我打了一個萬萬不該打的尊貴人物。

錦繡囚籠

我就是十年前失蹤的大梁太子,魏廊乾。

十年前西夷攻破汴梁都城,朝中政局混亂,我出於自保原則裝瘋賣傻,混在難民隊伍裡沿路漂泊,最終流落在九尾川,成為獵戶,化名良乾。

簌簌風聲,萬籟沉寂,時光在大山裡蒼白了九年。我跟院內水缸裡養的烏龜講朝堂爭鬥,細數忠奸善惡、人世無常。然而第十個年頭,我驚覺追兵的響動沿山查探,最終撿到了晏清色,平淡如水的生活倏然照進了彩虹。

從前我是個話多的人,所有話都對烏龜說,後來我成為話少的人,因為清色所有的話都對我說。

她受傷逃亡,驚惶的眼眸折射出我當年的影子,我裝作純真的模樣與她親近。這毫無防備的姑娘善良又可愛,將她的身世和近幾年的朝中風雲歷歷細數,和盤托出……

她說起近來西夷又入汴梁,這次敵我雙方都損失慘重,我知道時機快要來了。我打獵歸來,看著她毛手毛腳地擇菜。我不動聲色靠在水缸邊,假裝捏著巴掌中的小烏龜玩,她卻搶過烏龜捧在掌心:“它的殼好漂亮呀!你們在比瞪眼嗎?”烏龜嚇得完全縮排殼裡了,她敲著殼癟著嘴,“哎,你別躲!出來瞪我呀!”

我痴痴地望著她笑,那一瞬日光穿過她的碎髮,落在眉眼之間,一剎那溫柔悸動,我驚覺自己裝傻都是多餘。

自此沉溺溫柔鄉。

醒時方覺,亂世尤亂,九尾川的風聲嘯盡蒼涼。

一隻繡鞋壓在案頭,下面是一片匆匆寫就的絹帛:緣分已盡,不要再見了。旁邊是一隻畫好的小烏龜……她竟孤身離開了九尾川。

西夷撤退,她辭別時竟不願見我一面。半年相守,她只當我萍水相逢,好聚好散。

我收拾好行囊,我重返了汴梁。我找她,我裝傻,我在李府門前徘徊,又嫉又恨;稻香樓裡,我百費周折只為告訴她,我等她,我不放下她。

痴傻舊太子重現京都的風聲一起,朝堂暗流洶湧。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大搖大擺進宮,所有人翹首屏息觀望我的動作,偏偏我走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一步棋——搶李府的妻。

硃紅廊柱,碧瓦飛甍,瘋癲太子把看中的女子堂而皇之搶進他的東宮……大臣勸誡,被攔了;父皇一口氣氣暈過去,去行宮療養了。李家、晏家及朝中各大臣迅速站隊,政治漩渦翻卷起來,主要矛盾莫過我這傻太子與那賢良的二弟魏廊華,誰能爭奪大權。

我依然裝瘋,外界依然以為我是傻子。一個傻子,能成為領導者嗎?

然而,外界的風起雲湧,我竟沒工夫細管。

名貴薰香,金縷衣裙,鮫綃帳層層垂下,宮人皆被我屏退。朦朧帳中,清色不知所措,渾身發抖:“太子妃?我竟就這般稀裡糊塗成了太子妃!那半年你一直在裝傻蒙我?”

“我的情意是真的。”我靠近她,欣賞她,侍人將她打扮得真美啊,華美的衣飾絲毫不能喧賓奪主,她琥珀色的眼眸眨呀眨,好似冰雪雕琢的美玉。

“我說過,不讓清色受委屈。給名位,必然是給最好的。”我輕輕抱住她,摩挲她肩頭的發,“你心裡有我,你只是從不敢正視它,”我感覺嗓音有些顫抖,“或者說,你從未敢在意它!”

“廊乾,你別鬧。”她深深埋首,衣領包裹著精緻的鎖骨,珠淚一滴滴在衣裳上暈開,“我還愛我家啊,若晏家自此遭難,清色如何對得起爹孃哥哥……”

“夠了!莫忘了誰才是太子!晏家聯姻李家,不過是為了借勢而起。我不能給你?”我不容許她的再次疏遠,“清色,我忍辱負重十年,過程艱辛只有你知道!在九尾川你能與我共苦,如今在汴梁,你還不願同甘嗎?”

清色終究沉默,顫抖的指尖觸我的手,被我攏進了懷裡。

鴛鴦衾暖,被翻紅浪,我品嚐著她,她是我的戰利品——很好,自從捉她進宮,李家哪怕聲名受辱,卻從未試圖阻攔,李家對我,已然表現出臣服恭順。而清色這個善良溫柔的女子,或許暫時還不能明白進宮後將面臨的驚濤駭浪——但日後,她會懂得的。

我的底牌,是留給我最願坦誠相待的人的,清色,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萬眾為敵

亂世裡,誰都想渾水摸魚,分一杯羹。

梁帝退居行宮,太子監國,眾人推波助瀾,只為讓我這個傻子做傀儡,他們好做這國家機器的真正領導者——好,那我便配合演給他們看,昏庸,不講理,在殿堂之上跑馬,把弟弟廊華找藉口貶到涼州,摧折滿京的花瓣,只為給太子妃鋪路。

世人皆傳,太子雖痴癲,卻獨獨盛寵於太子妃,其呵護之溫柔細緻,叫人稱奇。

春寒料峭之時,我召見李溫。他推著輪椅過來,我只衝他呲牙一笑,回身便去鞦韆架旁。御花園裡臘梅未謝,玉蘭、迎春已開,晏清色擁著素色狐裘,淺淺倚在鞦韆上假寐。我拱了拱身,挪進她懷裡,用旁人都聽得見的聲音,笑:“你瞧是誰來了?”

李家少爺手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偏還要雲淡風輕地哄我:“殿下,早春寒涼,莫讓太子妃娘娘受了寒。”

清色的小臉煞白,她漸漸轉向那人,輕輕推我:“廊乾,怎叫李大人看了笑話……風起了,清色先回了。”

她抽出的手復又被我攥著,我幫她攏著狐裘,那是源自燕國貢來大梁的白山白狐皮,千金難求。“從前我只恨無白狐裘送你。如今終能給你披上,寶物贈心愛之人,真好。”

佳人配華裳,御花園早春這麼多花,無一朵能與她媲美。

她垂首,匆匆告退,孰料還沒幾步便撞見不速之客,她的哥哥。晏駱霜一臉寒氣地從迴廊後踱出,晏家是有殊榮攜劍入宮的,晏駱霜唰地抽出了佩劍,直指晏清色的胸口。

清色一步步後退:“哥,你聽我解釋……”

“誰許你喊哥!”他厲聲呵斥,“你哪還是我晏家人?母親任性卻執著,父親融通卻堅韌,我雖不才,亦不敢忘腹中千機,皆為大道之堅守。晏家人莫不以秉性剛烈而活,怎會有你這懦弱鼠輩!苟存於世,不如我替你了結!”

清色退到了我身旁,退無可退。我踏前一步,作無知的渾噩模樣,徒手捏住白刃:“這劍真漂亮,李家少爺,過來瞧瞧?”李家如今已是太子黨,在渾水中撈到了不少好處,晏駱霜卻是魏廊華的後盾。晏駱霜心思縝密,大局謀劃卻盡皆落空,他氣得把劍擲在地上,仰天質問:“爾等棄明主而扶此任性痴兒作傀儡,朝野盡皆狼心狗肺之徒嗎!”半口血便嘔了出來。

清色小心翼翼上前,撿起了劍,擱在雪白的脖頸上,嫣然一笑。

“別!”

那一剎,我的心跳到嗓子眼,時光如流水凝滯,在場三個政治漩渦中心的男人,不約而同喊出,復又沉默。

她削下一縷長髮,繫了結,交予她哥哥。

“自此往後,我只是廊乾的妃;我與晏家,恩斷義絕。”她以一個太子妃的端莊優雅退回來,與我十指相扣,臉上是完美無缺的笑容。我握緊她,那綿密掌心的汗水,驚擾起我心中千層駭浪。

“陪我回去罷,我倦了。”她靠進我懷裡。

我攏著她走,撫摸她身上茸茸的白狐毛,不理會身後晏駱霜拭淨唇角鮮血時冰冷的眼神,還有李溫長長的嘆息。

我和她走過亭臺樓閣,走過暗香浮沉的梅枝,走回莊嚴恢宏的殿堂。

她縮成一團,聲如蚊吶:“我恨你。”

我不管,我攬住她的腰肢抱進宮闈,埋首在她頸窩:“那便恨吧……想把你留在身邊,想把你過往的不快樂都割捨掉。”

“是我自己走到這一步的。我太傻了。”她鼻翼翕動,清淚滑了下來,“可我太愛你。”

愛到,與世界為敵。

誰與爭紅

兩年後,入秋,李家挾我,意圖政變,取梁帝而代之。

眾人都道這傻太子會被榨盡最後的價值,扶植成傀儡皇帝,大梁哪裡還姓魏,只怕要改姓李了……深宮裡我與清色把酒,笑容高深:誰利用誰,哪裡那麼容易下定論?我卻缺那個風雲激變的機遇,李家利用我,我利用李家,相互哄瞞,樂在其中。

“我利用利益,只要群臣趨利,便沒有我下不贏的棋。”

琉璃珠簾,血紅流蘇,清色端坐側邊痛飲杯中酒,如今的她,深紅色唇妝,眼角點染豔色,髮髻堆聳如雲,釵環玲琅,真不似從前單純的她了。

“午時逼宮,請老皇帝退位。我和李家談條件,皇城禁衛軍要劃給我的近臣接手。”她把空杯放在案上,帕子沾了沾唇。

我笑:“那可是大肥肉,如若李家咬進嘴裡不肯……”

“那便殺雞儆猴。”她漠然揉著眉心,“捏死幾個人,和捏死幾隻礙事的螞蟻,也並無不同。”

世人皆言,太子妃恃寵而驕,利用著太子的痴傻,也要在渾水中摸大魚——他們哪知她便是我的臺前,她替我出面,她替我殺伐,她替我收攏大權;她雷厲風行,叱吒風雲,每一筆血債,她替我背——把禍國妖妃做足全套,把一個渴慕權力的女人演到逼真,不過因為那句太愛,便走上眾叛親離的不歸路,哪怕愛到天地崩析、挫骨揚灰,也絕不肯後悔。

我唯獨錯算了父親。

薑還是老的辣,梁帝縱是老來昏聵多病,他也依然是龍椅上的那個人。

前腳李家叛變的大軍調入行宮,後腳梁帝由外駕臨而至,老梁帝搔著白頭髮笑眯眯:“李家愛卿,如此著急領兵,急於何事啊?”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本是阻攔在皇城外的京畿衛隊憑空天降,把行宮圍了個水洩不通。李家等叛黨,迅速被一網打盡;清色領著另一隊人本還在頑抗,我卻聽見她的痛呼,腹背已中了數劍。

“太子妃協李家謀逆,其心可誅,格殺勿論。”

我本被李溫藏在轎子裡,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掀了簾,瘋瘋癲癲跑出來,抱起她就往外奔。“晏清色!你不許死,你不要死……”眾人看笑話般看著涕泗橫流的傻太子,任由我語無倫次嚷著宣太醫。

我抱著她跑到湖中心空蕩蕩的水上回廊。我知道暗中有無數支箭在瞄準,但他們沒有射殺太子的膽量。風呼啦啦地吹,暫時沒有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清色掙扎道:“我現在不死,待會兒也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聽我……”

我說:“你住口。”

兩廂對望,我們都看得分明。她在眾人面前飾演著逆黨匪首,現在沒死,待會兒只怕會被極刑伺候,折磨至死。

“摸摸你的良心,你是真的為了清色麼?”她忽然輕笑,汩汩的血湧出嘴角,那溫柔的眼,流露出的竟是……嘲諷?

“你只愛你自己。你不過是為了權力,能爭一分,是一分,爭一毫,是一毫……你和我哥哥,還有那些政客,有何不同?”她漸漸閉上了眼,“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贏了,把誰踩在腳底下,碾碎成齏粉,永遠不翻身罷了。”

我沉默,想否認,卻無法爭駁——

她曾說,她是個極戀家的人,她擔心著爹孃哥哥,她又慶幸在九尾川遇見了我。

她曾說,出身朱門大戶,困於宮苑深庭,一點也不好,逃亡的路上她遇見形形色色的人。那些口耳交談中傳遞出的美好,是平實又幸福的。

她曾說,要是太平了,我們能一起去山外看看多好呀,她還未體驗過普通百姓的樂趣呢,朝起漿衣,暮歸沽酒,穿行市井,過繁忙又慵懶的生活。老來安居九尾川,我門前種地,她燈下補衣……

這些夢,她在九尾川時,靠在我肩頭喃喃地說過。後來在汴梁東宮,她一字未吐,我卻一字字記得。

我同樣夢想著,我們卻再也不能及。

如今她只能閉著眼戰慄,鮮血溼透衣裙:“我好痛啊,你幫幫我吧。”我親吻住她,和著血與淚,用尖銳的匕首捅入她的心臟。

一入深宮,誰都在爭,如那被霜染的層林急吼吼在風裡翻卷,爭過天,便是枝梢上轟轟烈烈的驕傲美麗,爭不過,便是紅泥裡默默碾碎的敗骨殘軀,至死莫過,青史上輕飄飄的一次落筆。

她纖細皓白的手腕,永遠地垂了下去。

軍隊圍上來時,我漠然看著周遭人費解的神情,踢了踢地上晏清色冰冷的屍體,把匕首丟下:“孤何曾說過要找太醫?被此等妖女挾持,還要造反?孤愛極,又恨極,痴病大約是這樣治好了。”

後來我在斜陽下落寞走了很久,找到從九尾川帶回的烏龜,烏龜正在專心大嚼。我摸摸烏龜殼說:“老兄,我的過往,你替我吃掉。”

又一頁史書翻過。

世人說,太子的痴病好了,只是不若未好。太子原來竟是個殘暴冷漠的人,嗜酒醉飲,鞭笞近侍,喜怒無常,醉後不認人;最喜烹食烏龜肉,下酒吃,每吃必吐,滿面淚痕。

後記

《六州本紀·梁史》:“西夷破梁,太子廊乾痴傻,不知所蹤。逾十年,太子復入京,奪李府少夫人晏氏為妻。次年秋,晏氏密攜李家逆亂,歿,太子默三日,泣血淚,性行大變。”

再無人同他醉看,九尾川霜葉爭紅。

他孤獨向八百里紅葉舉酒,嘆息不如你血花初綻的美麗。

——END——

瘋癲太子把李家少夫人搶進了東宮當太子妃

分類: 農業
時間: 2021-10-18

相關文章

面對iPhone 13如此“降維打擊”,國產高階機該如何應對?

面對iPhone 13如此“降維打擊”,國產高階機該如何應對?
早在蘋果還沒有釋出的時候,許多媒體都猜測,本次iPhone 13系列全系都有可能漲價,並且iPhone 13 Pro以上機型都將取消256GB版本,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本次蘋果搞起了"攻心術 ...

國產晶片企業默默崛起,5G業務暴增1458%,或將接替海思麒麟?

國產晶片企業默默崛起,5G業務暴增1458%,或將接替海思麒麟?
在美國實施了晶片政策之後也引起了全球半導體領域不小的震盪,這一次華為在美國的打壓和制裁之下也就不得不與美國的高通相合作,在5G時代發展之下,卻只能夠釋出4G的手機,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晶片政策影響之下, ...

貫通之際,波蘭總統登上中國產盾構機

貫通之際,波蘭總統登上中國產盾構機
9月21日,由中鐵裝備自主研製的超大直徑(13.46米)泥水平衡盾構機"中鐵797號"破洞而出,標誌著下穿波蘭Świna河公路隧道專案順利地完成盾構掘進任務,整個專案取得階段性勝利 ...

評測報告丨廉價不低質的國產雙人街機掌機:霸王寶盒V2,確實不錯

評測報告丨廉價不低質的國產雙人街機掌機:霸王寶盒V2,確實不錯
Hello大家好,歡迎收看今天的評測報告. 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是一款價格非常優惠的雙人小掌機--霸王寶盒V2. 這款機器採用紅藍配色,其外觀規格引數為13.5cm*9cm*1.8cm,重量為148g. ...

北疆棉花陸續開採,你知道今年的機採價格是多少嗎?

北疆棉花陸續開採,你知道今年的機採價格是多少嗎?
秋風吹葉黃,葉落春來肥,又到一年豐收季,棉花也開始進入了採收的季節,最近很多地方的軋花廠都放出了開秤價格,有的地區價格高達9.8塊,這兩年棉花的價格是蹭蹭往上漲,從原先的5塊多,到2020年的7塊多, ...

新疆從哪裡來?請記得這些開天闢地的人

新疆從哪裡來?請記得這些開天闢地的人
新疆棉花世界馳名 但你知道嗎? 七十多年前 新疆棉花的種植量少得可憐 國際上有一種說法 北緯44度以北是植棉禁區 因為無霜期短等原因 以前棉花只在天山以南地區少量種植 1949年 新疆產棉量在全國只佔 ...

新疆的棉花品質為什麼好?
來源:中國路橋新聞網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棉花消費國.第二大棉花生產國.最新資料顯示,我國2020.2021年度棉花產量約為595萬噸其中新疆棉產量520萬噸,佔國內產量比重約87%,地位舉足輕重. 新 ...

拖拉機嚴重飽和,但這三類農機“錢”途光明

拖拉機嚴重飽和,但這三類農機“錢”途光明
最近密集地到東北.西北.黃淮海農機主銷市場調研,發現隨著農機品種越來越豐富,保有量越來越多,機手反而越來越迷茫了,就連老司機也一樣,什麼樣的農機最賺錢?相信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 一.什麼樣的農機才是& ...

清華女博士石嫣:隱居山林種地11年收入800萬,未來農民是這樣?

清華女博士石嫣:隱居山林種地11年收入800萬,未來農民是這樣?
在我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無疑是辛苦和勤勞的代名詞.我國雖然是一個農業大國,但是對於當農民這件事,許多人都不是很熱衷.尤其是現在隨著城鎮化的發展,許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出人頭地去大城市發展. 農 ...

長津湖那年,中美的國力差距究竟有多大?

長津湖那年,中美的國力差距究竟有多大?
防走失,電梯直達安全島 報人劉亞東A 來源:吳曉波頻道 作者:巴九靈 從朝鮮歸來的人,會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中. --<誰是最可愛的人> 文 / 巴九靈(微信公眾號:吳曉波頻道) 1950年 ...

新疆:籽棉收購價格下降 疆內收購市場反應如何?
中國棉花網專訊:近日,新疆機採籽棉價格衝高至11.8元/公斤附近後,眾多企業暫停了籽棉收購或調低了收購價,隨後市場主流收購價格快速回落至目前的標準級40衣分10.5元/公斤左右,也有部分企業出價10元 ...

新疆:收購價快速回落 買賣雙方博弈加劇
中國棉花網專訊:在2021年第一批中央儲備棉按時投放.有關部門採取措施防止囤積儲備棉和新疆部分地州支援收購貸款銀行加大風險防範舉措等多方作用下,近日鄭棉瘋狂上漲的勢頭終於得到遏制,CF2201合約從2 ...

為什麼近年來有很多甘肅人去新疆務工

為什麼近年來有很多甘肅人去新疆務工
從改革開放至今我國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口離開家鄉外出務工.每年春節前後返鄉和外出的巨大人流量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一種現象--春運.自1980年的<人民日報>首次提出"春運" ...

中國2000噸盾構機出口,印度死活不會組裝?印專家連夜上門請教

中國2000噸盾構機出口,印度死活不會組裝?印專家連夜上門請教
圖為中國生產的盾構機 中國如今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基建能力,來自於包括盾構機在內的大量國產先進工程機械的投入使用,現在中國生產的盾構機已經出口到了包括英國和印度在內的全球很多國家,而有趣的是印度進口中 ...

國家發改委赴新疆開展棉花目標價格政策調研
中國發展網訊 據發改委網站訊息 為深入評估第三輪棉花目標價格政策實施效果,瞭解今年新疆棉花生產種植.質量提升.市場供需及價格等方面情況,9月7日至10日,國家發展改革委調研組赴新疆開展棉花目標價格政策 ...

柑橘種植技術|柑橘一年需要施幾次肥,如何施肥?

柑橘種植技術|柑橘一年需要施幾次肥,如何施肥?
今日話題:#柑橘一年需要施幾次肥# 柑橘在我國悠久種植歷史,它品種多,果實飽滿.優質營養.口感好,一直以來都深受人們的喜愛.由於我國的氣候條件適宜較適宜柑橘生長,所以柑橘在我國栽植面積較大,特別是南方 ...

印度重金購買我國盾構機,因為不會組裝乾瞪眼,急求中國幫忙

印度重金購買我國盾構機,因為不會組裝乾瞪眼,急求中國幫忙
印度重金購買我國盾構機,因為不會組裝乾瞪眼,急求中國幫忙! 印度阿三總能夠帶給大家歡樂,最近一次就連印度群眾都無奈了,羞愧得都沒臉見人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呢,原來是印度先前向我國購買的盾構機,由於不會 ...

國漫究竟是在“崛起”,還是在“倒退”?

國漫究竟是在“崛起”,還是在“倒退”?
近年來,從<大聖歸來>到<哪吒>的魔童系列,直至最近的<時光代理人>,國產動畫片都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好評.於是,"國漫崛起,國漫復興"的這種口號 ...

連續5年銷量暴跌!法系車突然崛起:神龍汽車月銷年內首次破萬

連續5年銷量暴跌!法系車突然崛起:神龍汽車月銷年內首次破萬
隨著國產自主品牌迅速崛起,已讓韓系.法系等合資品牌逐漸邊緣化,尤其是法系車型,近幾年市場佔比下滑明顯. 日前,神龍汽車官方公佈了其9月份的銷量:10089輛.累計銷量方面,今年1-9月神龍銷量達到62 ...

都市麗人無塵棉家居服打包全家人的美好RUA寵時光

都市麗人無塵棉家居服打包全家人的美好RUA寵時光
寒露已過,秋意正濃.對於養寵物的家庭來說,正在經歷愛寵掉毛的煩惱,因為家裡的寵物都會把夏天的輕薄絨毛換成加厚加絨的底絨.寵星人的家庭大戰即將升級?擼寵時光大量粘毛?靜電頻繁不斷吸毛? 穿著不適.水洗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