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鋼筆
■ 桂永勝
作品來自《同步悅讀》
教師節到了，我不由得再次想起我的啟蒙老師許小娣，又一次捧起她留給的那支鋼筆。
小學五年級時，有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訂正語文作業，並罰抄成語一百遍。儘管心裡有一百個不情願，但還是要抄完這個一百遍的。寫著寫著，我的鋼筆沒水了。那時沒有現在的一次性的筆，是需要吸進墨汁的那種鋼筆。小娣老師見狀，便把她的鋼筆遞給了我。我接過筆：歐塞，英雄牌的。欣喜若狂的我拿起“英雄”牌鋼筆，心裡的那個不情願蕩然無存。要知道，在當時“英雄”鋼筆是最好的、最時髦的。用“英雄”牌鋼筆寫完罰抄，小娣老師不知啥時候走了。等了一會，夜幕慢慢降臨，我便收拾完書包回家了。走的時候，把鋼筆也放進了書包。
第二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學校。上課時不敢去正視小娣老師。偶爾她的目光掃過來，我也是趕緊慌亂地把眼睛挪向了別處。我是一個小偷，偷了老師的鋼筆，心裡戰戰兢兢。那幾天心裡七上八下，做啥事都無法專心。一天下午放學，想趁老師不在辦公室時把鋼筆悄悄地還給老師。可剛把鋼筆放在老師的桌上，小娣老師就進來了。我滿臉臊得通紅，飛也似地逃離了教室。
過了許久，這件事似乎也被淡忘了。小學畢業的那天，我被小娣老師叫到辦公室。她拿出那支“英雄”牌鋼筆說：“送給你，以後好好學習”。我一下凝住了，不知道說什麼。接著小娣老師拍拍我的肩膀：“知道你喜歡，拿著吧”。我向老師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了小學的大門。
後來讀初中、高中，我一直都是用這支鋼筆，因為學業忙，又聽說小娣老師調到了別處，也就一直未能拜訪過她。當兵入伍後，我也帶上了我喜歡的這支鋼筆。那是沒有電腦，當我用這支鋼筆寫的第一篇作品被髮表時，心裡那個高興勁哦。四處向同學打聽到老師的下落，寫信把這個喜訊告訴了她。老師的回信字裡行間裡透露出欣慰，有一句話讓我終生不忘：字是筆寫出來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如今，送我鋼筆的老師已經離我而去。想念老師的時候，我會捧起這支“英雄”牌鋼筆。其實老師就是無名英雄，像蠟燭燃燒著自己，照亮了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