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中國人一說到古聖先王,就會想起堯舜禹湯文武,尤其是堯舜禹,可以算是賢明君主的模板,電視劇裡的奸臣們一給皇上拍馬屁就說皇上“功比堯舜”,皇帝要是不謙虛的話,也動不動就自比堯舜。可堯舜包括禹湯,真的是功勳卓著的道德楷模麼?恐怕並不見得。
與其說堯舜是國王,不如說是部落聯盟的首領,或是酋長更貼切。堯的勢力範圍在今山西汾河流域的運城和臨汾,簡單來說,就在黃河流域。傳說,堯在當領導的期間,生活簡樸,住的茅草屋,吃的是粗糧,喝的是野菜湯,冬天披塊鹿皮,夏天穿件粗麻衣,而且這個人應該是很具有人格魅力的,司馬遷在《史記》中就說過:堯帝“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接近他如太陽一般,遠望他如雲霞一樣燦爛。富有而不驕橫,高貴而不傲慢。
堯一輩子幹過很多大事,比如,他命羲氏、和氏測定推求曆法,制定四時成歲,為百姓頒授農耕時令,指導農業生產;又啟用禹,花了13年的時間,治理黃河的泛濫,使得山陵露出了崢嶸,人們又可以築室而居,按時耕種;此外,堯還是個善於聽取群眾意見的領導,他在宮門前設了一張“欲諫之鼓”,誰要是對他或國家提什麼意見或建議,隨時可以擊打這面鼓,堯聽到鼓聲,就立刻接見,認真聽取來人的意見。(這點很像今天很多單位的意見箱,但是應該比意見箱作用更大,因為意見箱的確什麼作用也沒有);堯在政治制度上進行創新,按各種政務任命官員,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建立較為系統的政治制度;當然,堯作為先賢聖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開創了帝王禪讓之先河,在位七十年,認為兒子丹朱不成器,決定從民間選用賢良之才,於是選擇了舜,並且把王位傳給了他。(歷代帝王雖自比堯舜,卻從來不在這件事情上進行效仿,大臣估計更不敢在這件事上拿皇帝和堯舜進行比較)
雖然史書中記載了堯主動選賢任能,主動禪讓帝位。可是細細想來,這中間仍然有很大的漏洞。首先是堯的身份,堯是黃帝的玄孫,軒轅黃帝和螺祖生了“玄囂”(其他的兒子就不說了,二十五個)“玄囂”生了“蛟極”,“蛟極”生了“帝嚳”,“帝嚳”生了“堯”,堯十三歲,受封於祁地,十五歲時定都於陶唐。二十歲,堯代帝摯(堯的同父異母哥哥)為天子。 定都平陽(今山西臨汾)。所以,據此來看,王位的傳承都是直屬血緣關係,與後世的“嫡長子繼承製”類似。那堯怎麼就腦洞大開,要主動把王位讓出去呢?這不符合邏輯。
其次,堯的時代,部落眾多,他團結親族,聯合友邦,征討四夷,把其他部落打怕了,才被推舉為部落聯盟的首領,所以這樣的權力得來不易,更不可能輕易撒手。(恐怕當時的人還沒有,我打你是為了國家統一,民族富強,共同發展的思想覺悟),再次,史書中說,堯覺得兒子丹朱是廢柴,於是問四方諸侯首領,誰能當領導,四方諸侯首領說“有個單身漢,在民間。叫虞舜”(舜也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單身漢,他也是黃帝后裔)。於是,堯微服私訪,去對舜進行面試,發現這個叫舜的年輕人勤勞、孝順、遇事冷靜、對朝政有獨特的見解,才有了後面的故事。
且不說堯有九個兒子,一個丹朱廢柴了還有八個能站起來,即使堯問賢於四方諸侯,被打服的諸侯也不可能隨便找一個種地的單身漢給他,畢竟,哪個諸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或是族人來掌握這個部落聯盟的主導權呢?再退一步,即使舜真的賢名在外,也不可能四方諸侯都認可他吧,畢竟四方諸侯可不是四個人,更不可能人人都大公無私。所以,極大可能是堯年事已高,不想操心了,四方諸侯虎視眈眈,堯怕大權旁落,找了個無權無勢的單身漢,來幫助自己處理政務。為了能夠試探這個年輕人,堯先讓舜在朝中作虞官,並且把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嫁給舜,讓兩個女兒觀其德;把九個男兒安排在舜周圍,讓九個男兒觀其行,或者說本意就是為了掌控舜,或者希望兒子們尤其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丹朱能向舜學習。在試舜三年後,讓舜在堯的文廟拜了堯的先祖,堯便讓舜代其行天子之政。
結果,舜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一系列的人事改革,起用了堯在位時長期排除在權力中心之外的“八愷”、“八元”,歷史上叫做“舉十六相”——這顯然是扶植親信。與此同時,舜除掉了堯重用、信任的姒鯀、共工、三苗、驩兜,歷史上叫做“去四凶”。至此,堯的權力徹底被轉移到了舜的手裡。在丹朱治理南河8年後,作為駙馬和攝政王的舜發動政變,把丹朱給流放了,堯也被放逐。最後病逝於雷澤(今山東菏澤),安葬於谷林(山東鄄城),在那個車馬很慢的年代,混在山西,死於山東,怕非堯的本意。
所以,堯的禪讓,很有可能是個倒插門女婿成功奪得家產,逼死老丈人和小舅子的狗血故事。若真是如此,在後世野心家和政治家的蓋棺定論下,堯帝算是千古第一倒黴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