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孝道

人，從嬰兒變成老頭這個過程中肩負的責任太多了，被人養，養別人，又被人養。養和被養之間的態度過程和情序舉動就叫孝，孝又分成孝順和愚孝，不知道是不是孔老夫子定的規距，凡是人們說道孝都說是按老孔定的規距辦，一輩一輩傳下來變成非常繁文縟節的套路，眾說紛紜，特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都想說了算，亂哄哄的吵的腦瓜仁疼。有一回，我陪老爹在北京301醫院治病，同屋的是三個床位，有個是廊坊的，還有一位是山東的，加上我老爹正好三位，廊坊的那位是個五十多快六十歲的樣子，人長的很精神，是個小作坊主，有沒有錢不知道，裝的可象有錢人，家裡的人客不斷，來了後都圍著廊坊男揀他愛聽的話說，什麼病不知道，他每天對來看他的家人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對同屋的病友熟視無睹，談論最多的是他媽和他奶奶，從二位老人講到孝順，說他奶奶老了後受盡他媽的折磨，等他媽老了也很淒涼，他說因為他媽不善待他奶奶，他們這些小輩都看在眼裡，有樣學樣，所以他媽老了後也沒人管，有一天說到他大哥去看他媽時說了，這老婆兒，年青時可把自己的婆婆折騰毀了，看吧，現在輪到你了，講到此時，他大發感慨，蒼天呀，大地呀，那可是你媽呀，老人不管做錯了什麼，我們小輩的都沒有資格去說，更不能當面說，你這兒子當的，還是人嗎？山東的是一位老復員軍人，老頭沉默寡言，更多的時候看向窗外，也許在回想自己年青時硝煙迷漫的戰場，自己是怎麼做到了死裡逃生的，老頭兒是真正的軍人，陪著他的是他老兒子，一個優雅的中年男子，在汽車還是稀罕物時，這小子就是開著私家車帶老人從山東來301來養病，是來養不是治，301是陸軍總醫院，也是中國屬的著的一流醫院，鄧小平就在301保養過，當年我老爹去301是他大孫女給他在網上查的，是中國治膽管炎最好的醫院，到後來我拿回一個301醫院的餐盤，老爹走後放在了他的墳前。老復員軍人的老兒子把老頭飼候的無微不至，但他哥姐一來就全亂套了，老頭年青時能把蔣介石軍隊趕到臺灣去，現在老了，一點辦法也沒有，老頭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那麼默默的坐著看向窗外。3O1的大樓裡的人們在大樓上看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又慢慢歸於平靜，平靜的就象又一個輪迴開始了。謹以此文發給天堂裡的逝世十週年的老爹。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