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林戰犯管理所
作者蘭臺
整個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一共俘虜了國民黨軍官3萬多人，這其中僅僅1946年7月——1949年6月三年間，解放軍就俘虜的國民黨將軍1064人，這還只是解放軍才剛過長江不久，解放廣東、廣西和解放大西南、大西北戰役、百萬大剿匪還沒開始。
這裡還不包括主動在戰場上起義的、投誠的國民黨將領。
這麼多國民黨將領他們投降、投誠都是真心的嗎？
這恐怕不見得。
20世紀90年代，一位國民黨將軍後人寫了一本反映國民黨被俘將軍在功德林改造的書，書名叫《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
這本書在當時引起了轟動，因為這是當時國內第一本站在國民黨被俘將軍們的視角看待這些“敗軍之將”是如何被改造，又是如何從心底接受新中國的。
但是我卻對《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這本書作者，重慶作協主席，國民黨第六十軍少將師長黃劍夫的兒子黃濟人先生一次演講時講到黃維的一段往事更感興趣，因為在我看來，這段往事裡所體現的出的一些東西，似乎更有意思。
黃濟人先生說，黃維特赦後，當時已經有寫一部反映國民黨“敗軍之將”作品的黃濟人趕緊去看望黃維。
當時黃濟人風塵僕僕，一身狼狽。
被特赦的國民黨戰犯
黃維問清楚黃濟人的出身和來歷之後，趕緊讓他換上乾淨的鞋襪，看著黃濟人的窘迫，國民黨12兵團中將司令黃維顯然動了感情，他一把扶住黃濟人的肩膀，哽咽著：“……對不起……怪我們打敗了仗，把國家丟了……害得你們……吃了苦頭，吃了苦頭呵……”
當然，我這裡不是批評黃維將軍“死不悔改”，事實上來說，黃維將軍之所以成為最後一批被特赦的國民黨戰犯，就是因為他死硬以及死不悔改。
根據《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這本書介紹，黃維在戰犯管理所裡最愛說的一句就是：“我最大的錯誤是打了敗仗。”
可見，黃維將軍心底究竟是服氣還是不服氣。
那麼，只有黃維不服氣嗎？
我覺得恐怕不能這麼說。
因為我無意中看到過一些在1949年時跟隨蔣介石敗退到臺灣的國民黨將軍們的回憶錄，有些將軍在20世紀8、90年代曾經回到內地祭祖，順便見了一些當年的同事和朋友；根據這些回憶錄，別說被俘虜的，就是有些投誠的國民黨將軍，內心裡怎麼想的，也真是不好說。
釋放的國民黨戰犯
比如曾經擔任過國民黨新一軍情報隊長、長春警備部參謀科長、長春兼北滿戰略情報室主任，此時擔任新三十八師搜尋騎兵營長的潘德輝，他在回憶錄裡就談到，他回內地探親的時候，曾和一位他的老上級，也是在東北戰場上主動投誠的某國民黨將軍一塊吃飯，在聊天過程中，這位曾主動投誠的國民黨將軍告訴潘德輝，他當時的真實想法是“以為只要保住幹部則仍可重新組訓反攻。”
潘德輝與這位他當年老上級一塊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改革開放後許多年了，可見這位主動投誠的國民黨將軍心裡是把投誠當做了“不得已選擇”，而且還打著“留待有用之身”的算盤。
當然，這裡不排除這位國民黨將軍此時是在自己老部下面前為當年他的貪生怕死找藉口，但是他能這麼說，說明恐怕不少國民黨將軍內心深處還是沒有真正轉化過來。
也許《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這本書裡所表現的只是這些將軍們的一面。
END
參考資料：
《將軍決戰豈止在戰場》，黃濟人，中國青年出版社重慶出版集團；
《孫立人案中的李克農之謎》，李傳璽，《文史精華》20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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