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聯插金花

北斗七星,水裡連天十四點

南樓孤原,月中帶影一雙飛

傳說在明代,有一年江南有五個年輕書生進京求功名。有一天下午在一個大平原上行走,不小心迷失了路。臨近黃昏了,他們跑得氣喘汗流,還是望不到一個村莊或集鎮。

怎麼辦呢?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趕,相信前面總一定有人家或集鎮,他們又跑了一陣子,實在累得不行,其中一個姓錢的書生,望見前面有一個村莊,大叫道:“到了,不要走了,快坐下休息。”大家都藥書其妙,有的說,“什麼到了?你發什麼胡話?”

他叫夥伴們快坐下,“聽我說,諸位不要著急,我的岳丈家就在前面,我帶你們到我岳丈家去寄宿,還有什麼問題。”這位姓錢的,為人滑嵇,經常好說俏皮話。

他這麼一說,夥伴們怎能輕易相信,而他一本正經地作出補充解釋:“我岳丈與我父親是同科的,他有一個小女,和我同庚,自幼小就許配給我了。因為後來我父親倒楣了,回到老家江南,路途遙遠,我還是隨父親回老家路過岳丈家的,如今已有了十多年。平常我不願對大家說這件事了,因為我感到家世冷落,世態炎泳,說出來沒有意思。

但我暗暗下決心,待到金榜題名時,才去認這個岳丈,迎娶這個千金。今天我們走投無路,日薄西山,只好去尋故舊脫粟了。”

他說得這樣妮妮動聽,有的人就真感到是絕路逢生,有的將信將疑,有的就根本不相信。

不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有投宿處就好。正當他們談得很起勁的時候,從土丘後面轉過來一個老頭兒。這老頭兒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特繞到他們的面前問道:“幾位世兄象是進京奪魁的,現在暮色蒼茫,請由此向北而上,暮投石壕村吧!”這老頭就是住在這村中的一位退休翰林。他將這一群后生指上大路後,自己卻抄小路趕回家,叫家奴在門口停候。

如有人來投宿,一定要帶進來。頃刻間,果然有五位書生前來投宿,老頭兒更換了禮服在廳堂接待了他們。

飯後,老頭兒叫家奴將姓錢的帶到南樓書房安歇,其餘均安排客房就寢。待姓錢的進入書房內,家奴說:“我家老爺已出好一個對子在這裡,你對好這個對子,我就帶你去睡覺,不然的話,你就在這裡呆一夜吧!”姓錢的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開玩笑惹出了禍事。

對不出對子,不睡覺還事小,被人當作笑柄說出去,那可真是“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了。真是自作自受,心裡暗暗叫苦。抬頭一看,領他來的那個家蟻已經走了,書房門已經鎖了,自己成了一個“四徒”,好不該胡言亂語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調皮在書房裡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選不出一個與“水裡連天”相對的東西。搜腸刮肚好不苦惱。

老翰林在臥室裡等候下聯,時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北斗橫斜,已經是下半夜時分了。老夫人在一旁罵老林,人家明天還要趕路,何必要把小青年害得一夜不能睡覺?快開恩吧!正在這時,一隻南來的孤雁“哇”的一聲從屋頭上飛過。老翰林說:“快了,小子要對出來了。”

果然家奴送來了下聯,請老爺過目。老翰林說:“對上了,小傢伙不錯,快送他去睡覺。這上聯是我當年在朝任職時,一位同僚出給我對的,我曾用三天時間才想出來,他卻只用兩個時辰,天助人願,孤雁幫了他的忙。”

這一班書生進京考試,姓錢的考上了。據說前三名的文章詩賦都差不多,主考官無法區分次第,要萬歲在殿試時定高低。萬歲想道:既然文章不相上下,那就看口試對聯這一著了。

過去,年年出的對子都被狀元榜眼們輕易對出了。今巴年我要出一個絕對,難一難後生。待殿試時,皇帝剛念出上聯,姓錢的即脫口而去,對出此下聯,獲得了頭名狀元，插上了金花,這就是一聯插金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