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王室雖然偏安江南，但是中原正統。我死後，希望陛下不要對東晉有所圖謀，倒是鮮卑、羌虜這些人不除，終將成為秦國大患。”
公元375年，王猛去世，臨死前如此告誡苻堅。苻堅悲痛不已，三次臨棺祭奠，並按照最高禮儀安葬了王猛，追諡他為“武侯”。今天來看，王猛這幾句話宛如開了天眼，但身在其中的苻堅並沒有真正聽進去。
8年之後的383年，苻堅率軍百萬南下伐晉，來得有多威風敗得便有多慘，不僅讓自己一夜回到解放前，也讓慕容垂、姚萇等人順手撿了個大便宜。
1
“淝水之戰”後，前秦元氣大傷，之前被統一的鮮卑、羌等部族紛紛反叛。先是慕容垂逃回前燕故地復國稱王，丁零人翟斌、羌族首領姚萇等也相繼反叛，一時間狼煙四起，北方再次陷入分裂。
公元384年12月，慕容暐與他人陰謀行刺，苻堅將慕容暐及千餘先被人殺掉。得知慕容暐被殺，慕容衝在公元385年正月稱帝，這就是西燕。5月，西燕攻打長安，苻堅親自上城督戰，被流矢所傷，血流滿身，但仍無法挽回敗局，守將楊定被抓獲。
苻堅迷信“帝出五將久長得”的讖語，留下太子苻宏留守長安，自己帶著數百名騎兵、張夫人、小兒子苻詵和兩個女兒跑到長安西邊的五將山（今陝西省禮泉縣）。由於長安糧荒，苻宏無法守城，帶領家族幾千人從城中突圍南逃東晉，慕容衝揮軍攻進長安，縱兵大掠，百姓死傷無數。
姚萇得知苻堅出逃長安，派出驍騎將軍吳忠圍住五將山，嚇得秦兵四散逃走，只有10多個親隨留在苻堅身邊。見如此情形，苻堅也不驚慌，旁若無人地招呼侍者進膳，從容不迫下筷。吳忠等人也不含糊，將苻堅、張夫人等全部押出囚禁在新平佛寺中。
姚萇派人向苻堅索要傳國玉璽，苻堅大罵道：“小小羌賊竟敢脅迫天子，五胡之中都沒你羌族什麼事兒，再說玉璽已送給東晉了。”
姚萇不甘心，派出右司馬尹緯逼迫苻堅禪位。苻堅見尹緯身長八尺，挺拔魁梧，驚問道：“你可在朝中當官？”
“曾做過幾年吏部令史。”尹緯答。
“你儀容堪比王猛，看來也有宰相之才，只可惜我不知道您，才導致如今之敗。”苻堅嘆息道。
尹緯不答，援引堯舜禪讓故事勸苻堅禪位。苻堅變了臉色，說道：“如堯舜一樣的聖賢方可禪讓，姚萇不過是叛賊，也配跟古代聖賢相比？”接著便喋喋不休，大罵姚萇忘恩負義。
姚萇得知，派人逼苻堅自盡。苻堅臨死前殺了女兒苻寶、苻錦，張夫人也自刎身亡。
苻堅之後，苻丕等苻氏宗族先後稱帝，姚萇在與他們的戰鬥中連吃敗仗，氣急敗壞之下挖開苻堅墳墓，剝去衣服並鞭屍。
2
公元386年，苻登即位，並在軍中樹苻堅的牌位，做什麼事都要向苻堅焚香告請。將士們還在甲冑上刻上“死休”字樣，決心與姚萇等決一死戰。
姚萇與苻登多次對決，但總是敗多勝少，見苻登軍中立有苻堅的牌位，便懷疑苻堅有靈，保佑苻登作戰。於是，也在軍中立起苻堅牌位，並作文祈求苻堅保佑，文詞十分滑稽，大意是：
“我哥哥姚襄被你殺了，我殺你苻堅是為哥哥報仇。如今，你的遠房族孫尚且想為你復仇，我給我哥哥報仇於情於理都沒有過錯。早年陛下您曾將‘龍驤將軍’賞賜給我，並勉勵我努力建功立業。如今，你化身神明，怎麼反而借苻登之手來與我爭戰，難道你忘了當時說過的話了嗎？如今我為你樹立牌位，希望你不要再記恨我……”
苻登見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大聲說道：
“從古至今，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叛國弒主後又給他立牌位祈求保佑？”
姚萇不接話，面對苻登的挑戰只是堅守不出。苻登率軍攻城，姚萇率軍迎敵被打敗，再次出戰再次戰敗。姚萇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一怒之下便將苻堅的神相斬首，扔進苻登大營，率軍退入安定城中固守。
之後，姚萇手下偷襲大界，被苻登大敗，不信邪的姚萇親率大軍再次進攻大界，殺了苻登皇后毛氏及兒子。之後，姚萇與苻登軍隊長期對壘，雙方互有勝敗，陷入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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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92年，姚萇久病不愈，準備返回首都長安。一天晚上，姚萇在新支堡驛站借宿，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姚萇看到一名身穿金甲的皇帝，率領眾多將士破門而入，定睛一看正是苻堅。姚萇嚇壞了，恍惚間宮門開著，便踉蹌著跑了進去，並大聲向侍衛呼救。侍衛們齊聲呼號，手持長矛向敵軍投擲過去，不料敵人沒被打到，反而扎到了自己腰上，惹得敵人哈哈大笑。姚萇又氣又痛，咬牙忍痛將矛拔出，只覺鮮血狂流，痛不欲生……
姚萇不由得大喊一聲，才發現自己在做夢，挑燈才發現自己腰上暴痛，醫官外敷內治都不見效。姚萇痛得遭不住，下令讓醫官針灸，不了卻因此出血不止，將姚萇直接痛暈了過去。
一番手忙腳亂，姚萇終於被救醒，但他神志不清，各種說胡話：什麼臣姚萇該死，什麼是哥哥姚襄殺死陛下，不要冤枉我之類的話。隨從估計姚萇時日不多，便用車載著他返回長安。
公元394年，姚萇病死，享年6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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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話出自《增廣賢文》，在社會上流傳很廣。
鬼神之論歷來在民間流傳甚廣，因其無影無形、難以捉摸，很多人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些人為人奸詐狡猾、作惡多端，其結果便是疑神疑鬼，生怕有鬼找他算賬。
姚萇殺害苻堅後被鬼纏上了是這種情況，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後讓秦瓊、尉遲敬德守門也是這種情況。
儘管現代科學已證明，鬼神系子虛烏有。但做了虧心事，內心總會留下一些痕跡，自己的良心也會受到到懲罰，最終身心俱損。
所以，做人還是要善良一點，像陽明先生那樣“此心光明”，對人對己都是有好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