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黃俊杰
當一個科技公司創始人和世間太過脫節，覺得高舉國旗衝浪並拍 1 分多鐘影片發社交網路有助於改變公司形象，那他不管給公司改什麼名字，大約都會被公眾無情嘲笑。
這就是 Facebook 改名 Meta 第一天所發生的事。無數好笑、不好笑的段子被編了出來。
很難說扎克伯格給自己的公司改名有什麼問題。Facebook 公司的產品不只有 Facebook，它有聊天應用 WhatsApp、圖片社交網路 Instagram、虛擬現實產品 Oculus。
而 Facebook 也不再有好名聲，藍色的 “f” 給兄弟產品帶來的更多是麻煩而不是助力。
Meta 所代表的元宇宙（Metaverse）將是 Facebook 未來的目標。根據扎克伯格自己在改名宣言裡的描述，“在元宇宙，你可以做任何事——和親朋好友聚會、工作、學習、娛樂、購物、創造。” 和目前使用網際網路不同之處在於，元宇宙（Metaverse）會讓你覺得自己跨越物理限制，“真正覺得自己出現在別人身邊、出現在別的地方”。
基本上，這就是 Facebook 的延伸。Facebook 將全球大部分人的社交關係網帶進手機螢幕——連線更多人是它的功能，也是它的使命。
而 Facebook 今天受制於人。根據 Facebook 最新財報，蘋果更加嚴格的隱私政策已經開始影響它的營收增長。如果元宇宙能將社交關係從手機和電腦螢幕延展到更大世界，Meta 有機會擺脫蘋果的限制。
以今天 VR、AR 的可悲水平，元宇宙的宏偉願景未必會比可控核聚變、殖民火星或者 “印度成為下一個中國” 更早成真。即便這個世界真的能到來，它也不一定是 Meta 的機會。
但扎克伯格可以帶著這間市值近 9000 億美元的公司轉型做元宇宙，說明了它和今天絕大多數科技巨頭有多麼不同。
就像獨立分析師 Ben Thompson 以及一些投資者的總結，這次轉型說明了創始人對於公司的絕對控制力，“Meta 存在，是因為扎克伯格需要它存在”。
這裡的控制力不只是投票權，也有扎克伯格在外部壓力下的自主能力。
自特朗普 2016 年上臺起，Facebook 就在全球，特別是美國備受責難。左派指責它縱容假新聞，進而影響了大選，促使保守主義在全球得勢；右派指責它限制言論，是老大哥。特朗普當選、特朗普落敗、種族仇殺、個人抑鬱，什麼問題都可以歸咎於科技公司。扎克伯格自己也因此一次次被美國國會質詢。
環境逆轉後，大部分科技巨頭的創始人選擇後退，公司調整方向，迎合公眾胃口。中美都是這樣。
Google 的兩位創始人在 2015 年改組 Alphabet 後淡出。貝佐斯今年將王座交給自己培養了 20 年的繼承者。Facebook 是全球五大科技巨頭裡唯一一個仍然由創始人領導的公司。
今天只有扎克伯格依然衝在前面管理公司，不淡出、不沉默。
Facebook 也堅持不改變根本方向，任由外界指責、如何嘲諷，扎克伯格的公司依然要 “連線全人類”，要做元宇宙——更徹底地連線全人類。
不管元宇宙是臆想還是未來，扎克伯格現在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賭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