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國 圖片/來自網路
十幾年前，我在單位任職政教主任。
上午，剛上課不久，一個老人到了我的辦公室。他約莫七十歲出頭，黝黑的臉膛，額頭上滿是皺紋。我看看他，嘴唇氣得有點打哆嗦。
此景此情，我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老師，你們的學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氣呼呼地說，“在路上撒大頭釘，扎爛了我的車胎。”
我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趕快讓他坐下，倒上水，慢慢說。他說著，我用筆記錄。原來，老人上午去趕集，騎著三輪車，剛出來村莊不大一會兒，就軋在了大頭釘上。說也真巧，三個車胎，扎爛了兩個，氣得他跺著腳罵是哪個缺德的乾的。
自然，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後來聽說，有孩子在代銷點買了大頭釘，由此聯想，肯定沒辦好事，所以才找到了學校，討個說法。我一一做好記錄，逐漸把目標鎖定在一部分孩子身上。自然，他們和老人是一個村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便於作案。
我透過查詢花名冊，把老人村裡的男孩子們都標出來，再根據政教處的備案，看看哪些孩子經常犯錯誤，最終選定了兩個學生，作為突破口。考慮到“破案”需要一個過程，我記下了他的名字，還有家裡的電話號碼，於是讓老人回去了。
想也沒想到，我輕而易舉就把“案子”破了。這兩個孩子來了，我讓他倆站好，問話，單刀直入，到底是誰在路上撒的大頭釘。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不承認，可看他們的眼神，有點膽怯，還不敢和我對視，於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安排班主任搜查了他們的抽屜，找到了剩餘的大頭釘。物證面前，他們不得不承認。我想應該讓他們給老人一個交代，既然是同一個村的，讓孩子家長過去一下，認個錯，教育孩子以後不要這樣了，也就結束了。
當我說出老人的名字時，一個男孩指著另一個男孩說：“老師，這個老頭是他親爺爺！”我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孫子惡作劇，爺爺跟著倒黴。
事情並沒有結束，中午學生回家吃飯，下午上課時間稍早。這兩個孩子，一放學，推著腳踏車剛走出校門，就立馬跨上車，疾馳而去。
可是，他們下午還是來晚了。我當時，正站在校門口，查遲到的。毋庸置疑，這兩個孩子，被我請進了政教處。
上午，他們剛犯了事，還是“屢教不改”，又來晚了。不過，為什麼來晚了？我心想，上午在路上撒大頭釘，下午估計也沒幹好事吧，這樣下去，這還了得？
我決定好好懲罰他們，當然，先問清情況，有理有據，讓人家心服口服。問他們為什麼來晚了？一個孩子哭喪著臉說：“老師，我們怕來晚了受處理，飛快騎著腳踏車，可是，沒想到腳踏車軋在了大頭釘上，車胎爛了！”
“別撒謊了，”我說，“大頭釘是你們兩個撒的，怎麼會軋上？”
“真的，老師，”另一個孩子說，“我們急著趕路，忘了自己撒的大頭釘了！”
“害人害己！”我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
壹點號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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