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間,在朋友圈看見這樣一副畫面:一葉扁舟泊在岸邊,船伕懶散的坐在沙地裡,不遠處的帳篷旁升起幾許青煙,墜入小溪的晚霞,宛如少女梳洗留下的絢麗胭脂,在水中微波渺渺。
遠處傳來“梆梆”的槌衣聲,把我驚醒,差點陷入其中,成為畫中人。
從宿舍到黃姑河,路上不耽擱,10分鐘就夠了,我說的是步行。
初來美溪的那幾天,晚飯後,總會走幾步去大壩處逛逛,這屬於一個人的靜謐時光,似乎成了一種追憶。稻田裡的幾隻鷺鷥,遍地開花的野草,山頭的白雲,湛藍的天空,彷彿在等待著我的到來。忽然發現一條長長的“黑蛇”出現在馬路旁,蜿蜒蠕動著,靠近一看,才發現是螞蟻一家子。幾隻士兵模樣的大頭螞蟻,似乎在指揮著整隻隊伍的行進。順著它們前進的方向,我終於發現了它們此行的目標,一隻死去的蚱蜢。停留了一會,我就走開了,沒有驚擾它們。
來到大壩,看見幾位村民在河裡遊著泳。流水聲,鳥鳴聲,知了的叫聲,人們的說話聲……互相交織著,把傍晚襯托得寧靜又沸騰。這好像不是我要尋找的畫面,我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多遠,看見一個大水車。旁邊是一條小溪,溪石很多,有的裸露在空氣中,有的被溪水緊緊環抱著,安靜地只剩下潺潺流水。水不深,環顧四周,沒發現其他人,我迫不及待的脫掉鞋襪,捲起褲腿,打著赤腳溜進小溪。好清涼,這是我對小溪的第一感覺。找了塊大石頭,坐在溪流中間,用手支撐著身體,雙腳浸泡在流水中,踢來踢去,努力尋找著童年的記憶。玩累了,就這樣安靜地坐著,浮想聯翩。忽然,有什麼在啃食我的腳丫子,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群小魚……遠處,夕陽掛在了茅山嶺的山頭,將最後一點餘暉撒向人間,似乎也在告訴我,該回去了。
後來,我又去過幾次小溪。或多雲或晴日,水鳥和群魚,溪水和幕樹,傍晚的美溪,讓人流連忘返。想起太平的那座小山村,日落時分,屋頂炊煙裊裊,路的盡頭,男人們扛著鋤頭朝家的方向走去,記憶中熟悉的畫面,在腦海裡快速地翻頁。
月光下,燕子蹲在窩前整理著羽毛,蜻蜓趴在草葉上休息,星星也成群結隊出來散步……偶爾,幾聲犬吠,打破村莊寂靜的夜。
七月,烈日當頭,一隻蟬近乎嘶啞的鳴叫,也沒能阻止火球似的驕陽撲向大地。天空很少能看見高飛的鳥兒,窗外樹蔭下一隻大狗吐著舌條,重重的喘著氣。盛夏時節,即使身處江南,也會讓人變得焦躁不安,大家都坐在空調室裡,不願出來。直到夕陽西下,人們才走出房子,到河裡游泳消暑,追尋夏日的快樂。這會,天空安靜了下來,只剩最後那一抹被雲彩扯住的夕陽,貪戀的觀望著這個世界,似乎想要為人們留下點什麼。暮色漸濃,落日很快就收走了它最後的餘暉。
傍晚時分,山谷美溪,溫暖的靜謐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