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之聲
文/周長行
虎年春節已進入尾聲，可回味才算剛剛開始。這個春節給筆者的第一觀感，便是一個“靜”字。在我所經歷的七十二個春節裡，沒有哪個春節能比得上今年的春節之“靜”，尤其是除夕之夜，沿襲了上千年的爆竹一聲除舊歲“鬧”新春，蛻變為爆竹之聲全消退，人們“於無聲處”靜候新春的到來。
一“鬧”變一“靜”，倒使今年這隻瑞虎頗具斯文的範兒，想來煞是有趣兒。
除夕之夜的“倒計時”前後，在我所居住的城市裡（包括鄉村）居然聽不到一點兒爆竹聲。這顯然是“禁放”的效果，也是令行禁止萬眾一心的體現。所有的燃放都禁到“淋漓盡致”，乾乾淨淨，直至筆者寫這篇小文的時候依然如是，連小孩子們的“滴滴金”和“甩地炮”都未曾見到聽到。疾風暴雨此伏彼起似的爆竹狂潮已是一種回憶。
爆竹聲止息，一切聲音彷彿都啞了。人們大概知道為什麼要“靜”下來，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伺候一個“靜”字。與其說是守歲，不如說是守“靜”。所謂“龍騰虎躍”的新春獻辭，儘可以被認為一種啞語。子夜時分，我徜徉在城市中心的洸河路上，只見燈火通明處，車少人稀，往日車水馬龍熱鬧異常的景象，卻靜得讓人肅然。
然而，恰恰就因了這個“靜”字，卻讓我聆聽到這座被巨大靜謐籠罩的城市的另一些聲音，抑或是曾經被遺忘、被忽略的福音。此時此刻，我聽到了十多里開外的火車鳴笛聲，聽到了教堂鐘樓傳出的天籟之聲，聽到了小貓小狗的打鬧聲，聽到了綠化帶內的小鳥們的嘰喳聲，聽到了不知從哪個視窗飄出來的一卡一頓卻讓我極受感動的小號聲……
“禁放”的直接效果是禁止了慣常的“喧鬧”和預防了與鞭炮相關的危險，卻也烘托出節日生活的另一些“聲音”，更本真的聲音。生活聲音永存，感動之心常在。我被這個奇妙的感覺簇擁著，在一個個“聽到”中，享受著久違的新春之聲。這或許是虎年之靜的饋贈和補償吧。
儘管很難預料這個虎年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然而用一個“靜”字切入新的年輪，在“靜”的心境和環境中勾勒新的開端，豈不是一件意味深長的盛事……
（速寫於2022年2月19日）
【作者簡介】周長行（男），1949年2月出生於山東省汶上縣南站鎮黃南村。1969年2月參軍入伍。1990年9月轉業回地方供職於濟寧電視臺。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資深記者、詩人。出版有長篇報告文學《鯤鵬騰飛的地方》、長篇傳記文學《不醉不說 喬羽的大河之戀》《喬羽戀歌》《偉大的我們》《大浪淘金》等。曾主筆撰寫中央電視臺39集大型電視系列片《大京九》，其由鐵道出版社出版發行的《大京九解說詞》已被中國傳媒大學作為正式教材使用。退休後，致力於網路文學的寫作，以其接地氣、獨立特行的作品獲得國內外讀者好評如潮。“作品至上，讀者至上，生活至上”的理念，正是他奮力筆耕下潛民間的動力和目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