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鬱風
（作者鬱風，荔枝新聞特約評論員，時事評論人；本文系荔枝新聞客戶端、荔枝網獨家約稿，轉載請註明出處。）
《失控玩家》或許叫《失控NPC》更為恰當。NPC指的是遊戲中的非玩家角色，通常有固定的人設、固定的臺詞和固定的劇本——玩家需要透過和NPC的對話互動來解鎖下一段劇情，或是將其作為升級刷裝備的工具。在一些街頭暴力遊戲中，如《俠盜獵車手》，NPC更多是任憑玩家毆打宣洩的角色。
而《失控玩家》中的遊戲 “ 自由城”，顯然是一個類似《俠盜獵車手》的街頭暴力世界，玩家可以手持各種武器，完成搶銀行、街頭飛車、炸大樓等各種操作。我們的“主角”蓋就是一個可憐的NPC，它被設定為一個銀行職員，在遊戲中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在搶銀行劇情中，面對玩家的槍口配合地抱頭趴在地上，以營造“真實氛圍”。
在遊戲中這好像沒什麼不對，NPC只是一段程式碼、一段程式，它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供玩家娛樂。但某一天，這段程式產生了自主意識，成為AI人工智慧，它會怎麼辦？或許從這開始，我該用“他”來指代蓋，因為他已經擁有類似人類的自主意識了。
AI的“自我覺醒”歷來是科幻作品經久不衰的討論議題，尤其在AI技術逐步提升的當下，更能喚起人們的思考乃至憂慮。在過往作品中，人類更多把AI視為對立面，無論是《駭客帝國》中AI反過來控制人類，還是《西部世界》中AI反過來攻擊人類，都表露出創作者對AI的警惕。
但《失控玩家》中的AI不同，他始終只是一段程式，一個遊戲NPC，並沒有變成機器人那樣的實體。但是，把這樣的AI塞進機器裡也並不難，只是導演始終將其放置於遊戲中，這樣似乎更能達到和人類和諧共處的局面。
顯然，“自由城”這樣的遊戲是野蠻暴力的，它並不應該被提倡。於是它被設定成由一個眼中只有金錢利益的大公司製作，而公司老闆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不惜剽竊獨立製作人的人工智慧引擎。所以電影從現實、虛擬兩條線同時交錯展開，一方面是AI覺醒並努力呼喚其他NPC覺醒，另一方面是獨立製作人想盡辦法來奪回自己的成果。為了達成目的，女主和蓋有了一段故事甚至情愫。而“愛”，也成為喚起AI自我意識的“鑰匙”。
有意思的是，《駭客帝國》中，男主完成意識二次覺醒，也是靠女主一個深情的吻。愛似乎是打通意識和情感的永恆橋樑。
影片的後段，自然是獨立製作人和AI齊心協力歷經艱險，最終戰勝了傲慢的反派老闆。NPC們也從毫無自由的“自由城”轉到了無拘無束的新遊戲“無限人生”中。
這無疑是浪漫的，也是充滿想象的，相比於“自由城”中的血腥殺戮，電影中的現實世界要文明有序的多。反派老闆面對下屬的“倒戈”，再氣急敗壞，能做的也只有讓保安將其請出公司，為了掩蓋“罪證”也只能自己毀壞遊戲伺服器。
這樣的現實世界和“無限人生”中的虛擬世界，其實都被賦予了一種美好想象。人們需要《駭客帝國》這樣冰冷殘酷的警世預言，也需要《失控玩家》這樣溫情的童話式願景。
遺憾的是，“失控”的NPC最終沒有逃出人類的“控制”，他對女主的瞭解和喜歡，也是被“編寫”出他的程式設計師設定的。木訥的男程式設計師借蓋之口，在現實世界完成了對女主的表白：“我是他寫給你的情書。”這也是傳達給觀眾：虛擬世界再美好，也替代不了現實世界，真愛還是存在於現實中。
現實中的男女眷侶在街頭深情相擁，這種溫度和真實，隔著螢幕的語言和對白永遠也替代不了。而更有深度的對AI的思考，我們不妨期待年底的《駭客帝國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