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接了一張從會所出發的訂單。按照導航提示，我風風火火來到乘客的上車點。
我發信息告訴乘客，已經到了。過了一會，從裡面蹦蹦跳跳，走出來兩個年輕小姑娘，看樣子也就20來歲，打扮得花枝招展，嫵媚動人。
我不敢問她們做什麼的，只是例行公事問一下手機尾數，確認無誤後送她們過去。
她們像小鳥一樣，一上車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紋身的姑娘說：“昨晚熬到凌晨3點多才睡，太累了。”長頭髮的說：“我也一樣啊，夜班真辛苦，不過白天也沒什麼人來尋樂子。這裡的人夜生活太豐富了。”
聽她們一邊聊天，一邊打哈欠，看得出很困了。長髮的又說：“師傅，你們這裡有沒有腸粉啊？”
“有啊，這邊最出名的小吃就是腸粉了，不過，中午吃這個能填飽肚子嗎？”我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我們是去吃早餐。”紋身的糾正說。
“還沒吃早餐啊？走吧，我帶你們去。這裡我熟悉。”
“好的，謝謝師傅。”
聽她們的口音不像當地的，當地的人說普通話夾雜著濃濃的方言。我試探性問一句：“你們是外地的吧？”
“是的，我們是來自中西部一個省份。”長髮的似乎有點警惕，我也就不再尋根問底。
很快，就送她們到腸粉店，我剛想結來訂單，紋身的對另外一個說：“要不，我們打回去吃吧，等一下還要簽到呢。”
“也好，我下去打吧。師傅，等一下再送我們回去。”長髮的轉身下車。
等待的時候很無聊，我順便叫紋身的先修改一下目的地。看她年紀小小的，還有大好的前途，怎麼來會所上班？便給她建議說：“會所那地方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你們怎麼不去找別的工作？”
“師傅，別的工作太辛苦了，在會所至少有得吃，有得喝。”她愛理不理地說。
年輕人，就這麼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讓我大跌眼鏡，意想不到。“那你們可以讀多點書，學點知識和技術，再出來混社會啊！”我還是勸說她。
“師傅，我們不是讀書的料，再說，在老家窮鄉僻壤的，也沒啥出路，早點出來可以減輕家庭負擔。”她解釋說。
看來，我說服不了她。人各有志，只是選擇到這種燈紅酒綠的花月場工作，有點可惜。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勸說人家，只是蜻蜓點水，點到為止。
很快，長髮的打包回來了，她興高采烈地上了車，大方地說：“師傅，給你一份吧，我們吃不了那麼多。”
“不用不用，你們吃吧。”我婉拒了她的好意，想不到她冷豔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熱忱的心。
“拿去，拿去，多了也浪費了，況且，等一下我們還要吃午餐呢！”她硬是塞給我。
盛情難卻，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跟她說了一聲“謝謝”。
“師傅，你是本地人嗎？”她忽然問我。
“是的，怎麼啦？”
“沒有，以後要多擔待你，有客人想K歌、沐足、按摩的，就送到我們那裡來。”她嬉皮笑臉地說。
想不到，她這麼熱情的背後，也是有目的地，我真是醉了。不過，也能理解，估計老闆要她們多拉一些客人來消費，她們才有提成。
“好的，可以的。”我虛以委蛇地說。其實，我不可能給她們介紹客人，我倒希望，那間會所能早點倒閉，她們可以儘早“從良”。
大概是我想多了，現在的娛樂場所如雨後春筍一樣，生機勃勃，欣欣向榮，怎麼有可能倒閉呢？很多掛羊頭賣狗肉的會所，背後都是有貓膩的，我只是不想說穿罷了。哎，“存在就是合理的”，只能這麼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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