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何志毅 清華大學全球產業研究院首席專家、北京大學教授、新瑞學院院長
來 源：正和島
網際網路巨頭何去何從
——網際網路產業的國內利益平衡與國際競爭
網際網路平臺企業正處於風口浪尖。螞蟻金服上市被叫停，滴滴赴美上市後受到相關監管制裁，國家有關部門對阿里公司開出182億的罰單，也陸續對騰訊、百度、京東、蘇寧等網際網路企業開出43張罰單。中國民間輿情洶湧，議論紛紛。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7月30日釋出公告暫時停止中國公司赴美上市，對中國許多網際網路企業也產生影響。
中央對此非常關注，10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專門就推動我國數字經濟健康發展進行第三十四次集體學習，核心在於如何把握數字經濟發展規律，推動我國數字經濟健康發展。既要糾正和規範發展過程中損害群眾利益、妨礙公平競爭、防止平臺壟斷和不正當競爭行為，又要抓住先機、加強創新、搶佔未來發展制高點。
劉鶴副總理11月24日在人民日報發表的文章中也專門提到，要適應新經濟發展趨勢，既加強對平臺經濟的監管和反壟斷規制，又要鼓勵平臺經濟創新，培育具有一流國際競爭力的平臺企業。
我們相信，中國的網際網路平臺企業既要發展壯大，也要合理規範；既取之於社會，也要回報社會；既要在國內競爭，也要參與國際競爭。希望中國網際網路平臺企業經受國內外環境變化的考驗，良性發展，為中國社會乃至人類社會做出更大貢獻。
從國際上看，中美兩國網際網路產業老大的各種差距正在拉大。所謂網際網路產業，在證券業的全球產業分類標準（GICS）中分為兩個產業。一個是通訊產業（一級）中的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四級），一個是非日常消費品產業（一級）中的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四級）。
例如，截至2021年11月24日（以下簡稱當日），美國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老大阿爾法貝塔公司（谷歌母公司）的市值達19477億美元，2021年平均市值（1月1日至當日，下同）達15086億美元。
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業的老大亞馬遜公司當日市值達18158億美元，年平均市值達16910億美元。
中國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老大騰訊的當日市值為5879億美元，年平均市值為7036億美元；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老大阿里的當日市值為3701億美元，年平均市值為5633億美元。
阿爾法貝塔的市值比2020年上漲了50%；亞馬遜公司市值比2020年上漲了27%。相應騰訊的市值比2020年上漲19%；阿里的市值比2020年下降了12%。
相對而言，中國網際網路巨頭與美國網際網路巨頭的差距拉大了。阿里與亞馬遜的平均市值差距從2020年的52%增加到2021年的67%，擴大了15％；騰訊與阿爾法貝塔的平均市值差距從2020年的41%增加到2021年53%，擴大了12％。如果以當日市值計算，差距更大。阿里與亞馬遜的差距擴大了38%，騰訊與阿爾法貝塔的差距擴大了28%。此時，阿里的市值是亞馬遜的21%，騰訊的市值是阿爾法貝塔的31%。
中美網際網路產業老大（2020、2021）平均市值對比
此時此地，如何拿捏好網際網路平臺企業與中國社會各方面利益的平衡，以及繼續與國際一流網際網路平臺企業競爭，顯得更加至關重要。
01、2020年網際網路產業的資料分析
在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裡，全球共有304家上市公司，中國有44家；在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裡，全球共有300家上市公司，中國有40家。下表列出這兩個產業裡中國前十家企業的排名：
表1 2020年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中國前10家企業排名（單位：億美元）
表2 2020年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中國前10家企業排名（單位：億美元）
（注：綜合排名按照平均市值、營收、淨利潤的分項排名位數以0.5、0.25、0.25加權計算。平均市值是按照交易日收盤價計算的全年平均值。營收和淨利潤資料來自2020年財報。）
從以上資料可以看出，在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中，全球前十名企業裡中國佔4家：阿里、京東、美團、唯品會。如果僅僅計算市值，拼多多和京東健康都可以進入前五名，因為他們的營收不高、虧損額較大，因此綜合排名不在前五名之內。
阿里在這個產業佔據絕對領先地位，全球僅次於亞馬遜，排名第二；中國排名第10的企業排名佔全球第44位；全球前50名企業中有11家中國企業；美團是除了阿里之外第二個超過千億美元市值的企業，但營收只有176億美元，與京東差距很大，故綜合排名第三。
在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內，前10名裡中國企業佔兩家：騰訊與百度。中國排名第10的企業位列全球第47名；全球前50名企業中有11家中國企業；但相對而言，有實力的企業與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比相對較弱。
從以上資料可以看出，中國兩個網際網路產業在前十家企業裡的各種集中度很高。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的市值集中度/營收集中度/利潤集中度指標為：92.4%/92.9%/99.3%，其中阿里一家佔61.6%/30.5%/68.9%。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市值集中度/營收集中度/利潤集中度指標為98.4%/96.3%/98.7%，其中騰訊一家佔89.1%/75.5%/83.9%。
如果進行國際比較，2020年，亞馬遜的平均市值為13400億美元，營收為3861億美元，淨利潤為213億美元。阿爾法貝塔的平均市值為10094億美元，營收為1825億美元，利潤為403億美元。
中美網際網路產業老大兩種市值對比（市值為當日市值）
就兩個產業的比較而言，從市值、利潤方面，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企業高於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的企業。例如，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裡前三名企業的利潤為：阿爾法貝塔403億美元，臉書291億美元，騰訊245億美元，均高於亞馬遜的213億美元。
而在營收方面，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的企業高於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企業。如亞馬遜的營收大大高於阿爾法貝塔。
2020年資料表明，在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中國前十名企業的市值總和是亞馬遜的78%、營收是71%、利潤是125%。在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中國前十名企業的市值總和是阿爾法貝塔的66%、營收是54%、利潤是72%。
再看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的中國全部40家企業總市值為10764億美元、營收為2467億美元、利潤為306億美元，總和也只是亞馬遜相應資料的80%/64%/144%。在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中國全部44家企業總市值為6739億美元、營收為1021億美元、利潤為294億美元，總和也只是阿爾法貝塔相應資料的67%/56%/73%。
可見，中國網際網路產業全產業的實力不及美國一家企業，中國網際網路產業與美國相比還有很大的空間。在中國的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裡，百度名列全球第4名，但與第3名的騰訊差距太大，與阿爾法貝塔的差距更大。因此，百度應該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或者江山待有新人出。
我們的研究資料顯示，在158個產業中，中國有25家全球老大企業。在網際網路的兩個產業中，中國企業排名老二和老三。就中國的市場空間和發展潛力而言，中國的網際網路企業有希望與美國企業一爭高下。而且，未來再成長出幾個利潤過百億美元，市值過千億美元的公司，是完全可能的。
02、兩個國內產業老大：阿里與騰訊的資料分析
儘管阿里和騰訊的細分產業不同，但都是網際網路平臺公司，在許多業務領域裡存在直接競爭，因此社會經常對這兩個企業進行直接比較。並且，就市值而言，這兩個企業多年來都是中國之最，不相伯仲，引人矚目，因此備受社會關注，也在情理之中。
1. 2020年的產業指標排名比較
2020年，阿里的平均市值為6446億美元，營收為720億美元，利潤為209億美元；騰訊的平均市值為5916億美元，營收為739億美元，利潤為245億美元。
由於我們的排名是按照企業在產業內的三項指標進行綜合排名，因此在不同產業的企業很難進行直接比較。如果強行比較，阿里的平均市值是騰訊的109.3%，營收是97.4%，利潤是85.3%。在平均市值上，阿里高於騰訊；在營收和利潤上，阿里遜於騰訊。因此，在2020年度，阿里和騰訊的綜合排名可謂旗鼓相當。
2. 近5年市值比較
表3 阿里、騰訊五年市值表
以上資料表明，就最高市值而言，2017、2018年，騰訊比阿里的高；2019、2020年阿里比騰訊高；2021年至今，騰訊比阿里高。
再看看2021年前三季度的財務資料。由於阿里的財年為3月截止，騰訊的財年為12月截止，因此本表格資料經過可比換算。
表4 2021年1-3季度主要財務資料（單位：億美元）
以上資料表明，從市值指標看，無論2021年的平均市值還是當日市值，騰訊都高於阿里。阿里的平均市值是騰訊的80%，當日市值是騰訊的63%。
從規模指標上看，阿里高於騰訊，如營收、資產、員工人數、研發支出、所得稅等。從效益指標上看，騰訊高於阿里，如利潤、資產回報率、利潤率等。
值得注意的是，阿里的運營成本大大高於騰訊。阿里的毛利率與淨利率差值為26.2%，騰訊的僅為13.6%，相差幾乎一倍。就數值而言，2021前三個季度，阿里的成本比騰訊高出237.4億美元。阿里的人均利潤為2.7萬美元，騰訊為23.3萬美元，差別為8.6倍。
根據中國工商聯釋出的資料顯示，2020年阿里的納稅額為507.50億元，騰訊的納稅額為198.97億元，分別位列民營企業500強納稅額的第4和第10位。
3. 阿里與騰訊的投資佈局
阿里與騰訊都有強大的投資能力，各自都在產業生態中投資佈局了許多的公司，本文主要關心的是產業佈局。
遵循全球產業分類標準，我們注意到，在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裡，除了老大阿里之外，老二京東、老三美團、老七拼多多，都是騰訊投資陣營的企業。
據查，騰訊投資在京東和美團都是單一第一大股東，在拼多多是僅次於黃崢的第二大股東。拼多多由於虧損，綜合排名第七，但是市值排名第四。這意味著，在這個產業裡，除了老大阿里之外，市值第二、三、四名的企業都是騰訊投資的。這三家企業在2020年的平均市值之和是阿里的一半左右。
在2021年11月24日，美團市值1966.88億美元、京東市值1377.28億美元、拼多多市值858億美元，合計4202.16億美元。阿里市值為3701億美元，此時後三家市值之和是阿里的1.14倍。
在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前十名裡，我們看到騰訊於2021年7月發起了對搜狗（產業第8名）的併購，阿里投資佈局企業的有微博（產業第4名）、陌陌（產業第5名）。兩家企業在投資佈局上的態勢比較明顯。
4. 關於反壟斷的行政處罰
反壟斷是世界性的共識和行動。據媒體不完全報道，在美國政府行政處罰最高金額的10家企業中，最高為208億美元（人民幣1362.7億元），最低為2.88億美元（人民幣18.8億元），倒數第二的金額為30億美元（人民幣196.5億元），罰款百億美元以上的共四家。
處罰原因裡，導致金融危機問題的4家，環境問題的3家，稅務、藥品安全、非法交易問題的各1家。在10家企業中，金融公司6家，藥品公司1家，石油公司2家，汽車公司1家。
歐盟是反壟斷制裁全球力度最大的地區。歐盟反壟斷法通常被稱為競爭法，宗旨就是禁止形成市場壟斷，鼓勵和保護市場競爭，從而使所有企業都能在公平的市場環境中發揮潛力。
微軟、英特爾、蘋果、喜力啤酒、沃爾沃、巴克萊銀行等全球知名企業都在歐盟反壟斷法前栽過跟頭，受罰金額也節節攀升，令人瞠目結舌。2017年6月27日，歐盟委員會宣佈，網際網路巨頭阿爾法貝塔存在違反歐盟競爭監管規定的行為，起訴對其罰款24.2億歐元（約合174億人民幣），直到2021年11月正式判決。這一數字也打破了歐盟於2009年針對微軟開出的10.6億歐元罰款的紀錄。
據報道，歐盟對阿爾法貝塔陸續開出的罰單金額總計高達82億歐元（約合647億元人民幣）。我們也搜尋了25個歐盟的反壟斷處罰案例，最高金額為24.2億歐元，最低為1.5億歐元（約合人民幣10.79億元）。其中網際網路公司還有亞馬遜。
需要注意的是，無論在美國還是歐盟，反壟斷和其它行政處罰的歷史都很悠久，從歷史上沒有看出主要針對網際網路公司。
最近一段時間，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公佈了對43起未依法申報違法實施經營者集中案的處罰決定。本次通報的案件主要集中於網際網路領域，涉及騰訊、美團、百度、京東、58集團等10家網際網路平臺巨頭，均被處以頂格罰款（單起50萬元）。
至今，市場監管總局共公佈了五批違法實施經營者集中案件處理結果，合計87起。在最新一批的43起案件中，騰訊13起、阿里12起、美團和百度各3起，京東、蘇寧和58集團各2起，位元組跳動、滴滴、新浪各1起。
各國政府對企業反壟斷是常態化行為，由於網際網路企業容易形成“贏家通吃”的行業特性，未來可能會是重點被關注和被投訴的物件。中國網際網路平臺公司要學會適應新形勢，不僅在於國內，還在於全球範圍。
5. 關於共同富裕與三次分配
近來，騰訊與阿里都宣佈要投入1000億元人民幣作為共同富裕基金，響應中央的號召，起了良好的帶頭作用，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反響。就實力而言，這兩家企業都具備這樣的能力。
例如，這樣的總量大約是他們股東權益（淨資產）的10%左右，如果都是分五年投入，每年200億元人民幣是阿里2020年利潤的12%和騰訊的14%左右。當然，這也是相當可觀的資料，似乎符合了“十一原則”，即拿出十分之一的收益回報社會。
阿里於9月2日宣佈，將在2025年前投入1000億元人民幣助力共同富裕。圍繞五大方向開展十項行動。五大方向是：科技創新、經濟發展、高質量就業、弱勢群體關愛和共同富裕發展基金。
十項行動，一是扶持欠發達地區數字化建設；二是扶持中小微企業成長；三是助推農業產業化；四是支援中小企業出海；五是助力高質量就業；六是提高靈活用工群體的福利保障；七是促進城鄉數字生活均等化；八是以數字化加強弱勢人群服務與保障；九是支援基層醫療能力提升；十是成立200億元共同富裕發展基金助推共同富裕示範區建設。
阿里將為此成立一個專門的常設機構。阿里從2007年開始釋出社會責任報告，於2011年12月2日成立了全國性非公募基金會，原始基金為5000萬元人民幣。
騰訊在2021年4月19日宣佈投入500億元用於“可持續社會價值創新”，重點著眼於基礎科學、教育創新、碳中和、FEW(食物、能源和水）、養老科技與公益數字化。
在習近平總書記8月17日主持召開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十次會議，提出共同富裕和三次分配的理念、目標和計劃後，騰訊反應迅速、及時跟進，於8月18日宣佈，再次增加500億元資金啟動“共同富裕專項計劃”，聚焦帶動低收入增收、幫助醫療救助完善、促進鄉村經濟增效、資助普惠教育共享等切實幫後富的領域，長期、持續提供支援。
騰訊表示，除了資金投入，還會帶動生態體系內更多的合作伙伴共同行動，發揮科技向善的槓桿效應，在社會普惠領域持續助力。騰訊於2007年成立了全國性非公募基金會，原始基金為5000萬元，是中國最早成立公益基金會的企業之一，也是網際網路企業中第一家成立公益基金會的企業。
一般而言，企業的慈善公益事業既要應用好自己的能力與資源，但最好不僅僅、甚至不與增加企業的業務和利益直接相關。企業主觀上不是為了做廣告宣傳、公共關係和促進生意。兩個1000億元，是中國兩個著名網際網路平臺企業對中國政府和社會的重大表態和鄭重承諾。全社會對此密切重視、高度期待。
五年1000億元，平均每年200億元，在全球範圍看都是鉅額數字，中國在短期之內也很難有企業能夠超過這個數字。在中國社會發展轉型的關鍵時期，我們希望兩個企業既在普惠上做文章，也在重點專案上下功夫，引領風尚，造福中國社會，留下歷史印記，為全球的企業樹立榜樣。
6. 關於ESG的社會評價
目前，全球有諸多評級機構或是投資機構釋出了自己的ESG（環境、社會、公司治理）資料評級體系。全球有MSCI（明晟）、湯森路透、富時、標普道瓊斯&SAM、Sustainalytics（晨星）、GS SUSTAIN（高盛）等等；國內有商道融綠、社會價值投資聯盟、華證指數等等。我們在公開資料中儘可能的蒐集了以下相關資料。
有資料顯示阿里在近4年的MSCI評級中分別是B、BB、BBB、BB，而騰訊則有兩年資料，為BB和BBB。
在Sustainalytics提供的ESG風險評級中，2021年4月30日，阿里的評級為28.2分，騰訊和阿爾法貝塔為22.9分，同處於中風險等級。
在最新一期的富時羅素ESG的5分制評級中，阿里為1.5分，騰訊為2.6分。
在湯森路透資料庫中提供的ESG評級中，騰訊和阿里的得分見表5,2020年ESG分項得分見表6。
表5 騰訊與阿里近5年的湯森路透 ESG評級得分
表6 騰訊與阿里2020財年的湯森路透 ESG分項得分
在以上指標中，阿里在股東治理方面得分高於騰訊，在產品創新上得分一致。其它指標騰訊高於阿里。
以上資料尚不夠完整、客觀，不足以全面評價兩個企業的ESG。這僅僅表達我們對這兩個企業除了業績以外，對社會貢獻的關心和期待。我們期待著2021至2025年的評價資料，尤其希望看到當兩個企業都實現承諾，投出1000億元共同富裕基金以後的社會效果。
03、中國與全球網際網路產業老大的相關資料分析
本文更加在意於目前錯綜複雜的國際局勢下，中國網際網路產業老大與全球老大的比較。
1. 2020年三項主要資料的比較
2020年阿里的平均市值是亞馬遜的49%，營收是19%，利潤則是99%。在營收差距巨大的情況下，利潤幾乎相當。騰訊的平均市值是阿爾法貝塔的59%；營收是41%；利潤是61%。
表7 2020財年中美網際網路產業老大資料（單位：億美元）
從2020年的資料看，中國這兩個企業都有在未來十年時間內衝擊全球產業老大地位的可能性。但是2021年的資料顯示兩國網際網路產業老大的各
方面差距在加大。如本文開場語所言。
中美網際網路產業老大2020年市值、營收及利潤對比 （單位：億美元）
2. 2021年前三季度相關資料的比較
主要財務資料的比較見下表：
表8 2021年前3季度的資料比較 （單位：億美元）
以上資料顯示，騰訊與阿爾法貝塔的營收規模差距巨大，阿爾法貝塔是騰訊的2.8倍。
2021年阿爾法貝塔在營收和利潤的增長方面十分顯著，在營收同比增長45%的情況下，利潤同比增長了122%；騰訊雖然營收和利潤也增長，但增長率與阿爾法貝塔相比差距很大；在股東權益方面阿爾法貝塔是騰訊的1.7倍，但阿爾法貝塔的利潤是騰訊的3.9倍；2020年在研發投入方面（因為2021年三個季度資料不完整，本文依然沿用2020年資料）阿爾法貝塔是騰訊的3.8倍；在銷售利潤率方面，二者相當，阿爾法貝塔是32%，騰訊是31%；要注意的是，如果阿爾法貝塔與騰訊的研發同比例投入，阿爾法貝塔的利潤還將大幅度提升。
阿里與亞馬遜的營收規模同樣差別巨大，亞馬遜是阿里的3倍。2021年阿里的營收增長高於亞馬遜，但是亞馬遜的利潤同比增長了33.65%，而阿里則下降了22.36%。
我們注意到，阿里的股東權益高於亞馬遜，是亞馬遜的1.41倍。在這樣前提下，亞馬遜三個季度的利潤比阿里高出122.32億美元，2020年研發投入比阿里高出343.19億美元。同樣，如果亞馬遜和阿里的研發同比例投入，亞馬遜的利潤還將大幅度提高。
此外，我們注意到阿爾法貝塔、騰訊、阿里的資產負債率相差不大，而亞馬遜的資產負債率為69%，約為其它三個企業的一倍左右。在同產業中，阿里的資產負債結構優於亞馬遜。阿里的資產負債率為38%，亞馬遜為69%。
反之，阿里以1699億美元的股東權益（淨資產）在2020年創造了720億、2021年三個季度906億的營收，只是亞馬遜的20%-30%左右，應該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再看騰訊的資料也類似。中國這兩個公司在發展上似乎差的不是錢，而是別的什麼。錢固然很重要，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04、對未來發展的期待
1. 由於中國市場空間巨大、原來基礎落後給網際網路產業發展帶來的後發優勢、消費文化特性（如“隱私權”意識不強）等因素，使得中國網際網路產業發展的空間巨大。中國企業有條件與全球產業老大一爭高下。
2. 作為網際網路與直銷零售產業的老二阿里和互動媒體與服務產業的老三騰訊，應該具有更高的情懷和更遠大的目標，提升文化自信和科研自信，加大研發投入，開展更多前沿性、創新性的科技研究，引領全球網際網路產業的發展，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更大的貢獻。
3. 全球網際網路產業的發展還處於早期階段，方興未艾。諸多企業還有巨大的發展機會和空間。全球最大的網際網路應用市場在中國，可以想象中國十年、二十年後的市場規模和企業叢集規模，這個產業中國應該成為全球領先。
4. 對於網際網路產業容易產生的問題，既需要政府和社會的監管和糾偏，也需要企業的自律；既要規範制約，也要繼續包容創新；政府、社會與企業要共同拿捏好這個尺度，珍惜已經取得的既有成就。用俗話說，不能在倒洗澡水的時候把娃娃也倒掉。在發展中，還要考慮到與全球規則的同步，參與並共同營造全球平等競爭和良性發展環境。
我們拭目以待，寄予厚望。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待過萬重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