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雪山一百二十八個臺階
“嘟嘟嘟……”11月22日，隨著一陣急促的哨音響起，駐守在海拔5418米的新疆和田軍分割槽某邊防團河尾灘邊防連官兵開始了一天的巡邏。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2名臨退伍老兵要進行軍旅生涯的最後一次巡邏……”指導員馬小峻做完動員，官兵迅速登車，朝著巡邏點駛去。
即將退伍的王殿忠在河尾灘工作了10多年了，連隊剛組建便被抽調來擔任駕駛員。
這些年，王殿忠執行巡邏任務安全行車累計超過10萬公里。路上哪裡有彎道要打方向，哪裡有陡坡要換擋，已經成了他的肌肉記憶。
4年前的一次夜間閉燈駕駛訓練，讓當時剛下連不久的殷玉偉震驚不已。當時，夜黑如墨，坐在駕駛室裡只能隱約看見山的輪廓，王殿忠駕駛的車輛卻在冰雪達坂上穿梭自如。殷玉偉下定決心向王殿忠拜師學藝。
“幫帶殷玉偉這4年多時間，他把我的絕活都學會了。”王殿忠笑言。之後，他話頭一轉：“有人接替，我才能安心離隊。”聽聞此言，正緊握方向盤的殷玉偉眼裡噙滿了淚水。
車行至一處陡坡時停了下來，這裡是公路的盡頭，也是巡邏的必經之處。只見山坡高聳入雲，垂直高度達200米，坡度大約有六七十度，有的地方甚至接近直角。仔細望去，最陡峭的幾段崖壁中竟嵌著一條臺階路。
“共有128個臺階，是王殿忠帶頭鑿的！”馬小峻告訴筆者。
今年11月初的一次巡邏，正趕上下小雪，大家用了3個多小時才爬上這面陡坡。爬坡過程中，殷玉偉不小心踩空……說時遲那時快，王殿忠一個箭步衝上去，拽住殷玉偉的外腰帶。
“我想在這裡鑿修臺階。”事後，王殿忠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在這裡修臺階可不是說著玩的”“馬上退伍了，還攬這活幹啥”……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說王殿忠。他卻態度堅決：“我就想在退伍前為戰友做點事。”
經報連隊黨支部研究同意後，王殿忠帶著4名戰友，拿著十字鎬和工兵鍬，從山頂往下開始鑿臺階。在佈滿冰雪的石頭山上鑿臺階談何容易？他們只能一手抓著繩索，另一隻手揮動鐵鍬，先給腳鑿出一個受力點，再鑿臺階。
一天下來，王殿忠右手磨出幾個大血泡，眼睛被崩出來的碎石打紅，但他全然不顧。一週後，128個臺階終於鑿完了。看著王殿忠皸裂的手，大家久久說不出話來。
“有了階梯，再遇到下雪天也能安全準時到達點位了。”聽完馬小峻的講述，仰望這128個臺階，官兵齊刷刷朝老兵敬了一個軍禮。
“報告祖國，××地域安全。邊關有我，請祖國和人民放心！”越過這面斜坡，官兵很快到達執勤點位。面對國旗，官兵莊嚴宣誓，鏗鏘誓言響徹山谷。（■趙金石郭 帥 杜海兵）
（中國國防報 2021年12月２日第二版）
來源： 中國國防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