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百將145：餘光茂

作者：相忘於江湖

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的東線長津湖之戰，和西線形成對比。

西線的作戰部隊，是志願軍第一批入朝的38、39、40、42、50和66軍，共23萬人，由志司直接指揮，志願軍副司令員韓先楚親臨38軍督戰。此戰，38軍偵察小隊奇襲武陵橋，113師14小時長途奔襲72公里的三所裡，112師335團死守松骨峰，最終全殲韓7師和土耳其旅。

39軍116師俘虜美25師24團黑人連，乘勝追擊收復平壤。42軍雖然沒能切斷安州、肅川美軍的退路，但也全殲韓8師。美第8集團軍司令官沃克在潰逃途中遭遇車禍身亡。

第二次戰役，共殲敵3.6萬人，其中美軍2.4萬人。西線殲敵2.2萬人，東線殲敵1.4萬人。志願軍傷亡，西線犧牲2663人負傷11483人；東線犧牲7304人負傷14062人，凍傷減員2.9萬人。

沃克

第九兵團3個軍各有4個師，每個師萬餘人共15萬人。

其中，張翼翔20軍是黃朝天58師、戴克林59師、陳挺60師，還有餘光茂89師；張仁初26軍是高文然76師、王建青77師、陳忠梅78師，以及吳大林88師；彭德清27軍是肖鏡海79師、詹大南89師、孫端夫81師，以及32軍劃歸的94師。

我軍一般是三三制，之所以出現4個師的編制，是有特殊情況。因為第九兵團是粟裕麾下攻臺部隊的主力，所以配置得到加強。那麼，這3個師89、88、94師是從哪裡來的呢？

1950年1月，30軍軍部調歸海軍，88、89、90師劃歸26、20、27軍建制，30軍番號撤銷。2月，32軍調歸10兵團由青島南下福建剿匪，94師劃歸31軍解放東山島。11月，32軍番號撤銷，94師調歸27軍建制，95師調歸空軍，96師調歸福建軍區。

第二次戰役，20軍負責圍殲柳潭裡美陸戰一師5團，89師一部負責阻援，助理協助58師圍攻下碣隅裡。鄔蘭亭94師在柳譚裡以北，作為27軍預備隊。26軍作為第九兵團預備隊，距離戰場40~70公里不等，其中78師距離最近，88師距離最遠。

長津湖戰役示意圖

按照主席和志司彭總的要求，九兵團集中6個師殲滅柳譚裡陸戰一師。

但是在實際戰鬥中，宋時輪的部署卻是分兵作戰：27軍79師、94師圍攻柳潭裡，80、81師圍攻新興裡；20軍58師圍攻下碣隅裡，89師圍攻殲社倉裡，59、60師阻擊古土裡的援敵。

第九兵團一線有20、27軍8萬多人，美陸1師3個陸戰團、1個炮兵團有2.5萬人，被志願軍分隔在四個主要地點：下碣隅裡、新興裡、柳潭裡和古土裡，古土裡以南就是水門橋。

20軍89師在長津湖戰役中表現不俗，與師長餘光茂、政委王直有直接關係。

師長餘光茂，1915年10月出生於江西崇義，16歲參加紅軍，分配到紅3軍團5師15團當戰士。長征到陝北後，進入抗日軍政大學。抗戰時期，到了蘇中根據地，參加了郭村、半塔集、黃橋、泰北等戰役。解放時期，任華野1縱1旅參謀長、4縱11師副師長、30軍89師師長。

上海戰役，餘光茂率89師在川沙、南匯、高橋等地殲敵萬餘人。

長津湖戰役，89師的267團劃歸59師，在柳潭裡西南負責阻斷美陸戰5團的退路。餘光茂和王直率主力265團和266團穿插到下碣隅裡以南，負責圍殲韓3師26團。但是進攻後發現不是韓3師，而是剛剛換防的美步3師7團，89師不畏強敵發起攻擊。

志願軍進攻戰鬥

在柳譚裡以南的阻擊戰中，267團繳獲美軍3000多條毛毯。

師政委王直力排眾議，命令剪成小塊發給戰士防護手腳。王直經歷過100多次戰鬥獨立指揮過50多次，這次“違規”處理讓89師凍傷減少到400多人，遠低於12個師的平均數2500人。

師長餘光茂能打仗會打仗，政委王直有遠見有主見，這是89師戰鬥力的保障。

相比之下，配屬27軍的預備隊94師，傷亡3591人僅殲敵82人，而且大部分是非戰鬥減員，出現2400餘人凍傷。戰鬥中，94師281團負責阻擊美步7師，師長鄔蘭亭則率280、282團進攻美陸戰5團，遭到美陸戰1營的火力阻擊。

280團攻擊不利，自作主張開始後撤，師長鄔蘭亭下令堅決進攻。但是面對早有準備的美軍火力壓制，280團傷亡慘重。27軍79師235團擊潰美陸戰7團3營，形勢一度大好。但是94師280團進展緩慢，當美陸戰5、7團突圍時阻擊不力，282團則沒有按時趕到。

隨後的追擊戰，280、282團行動遲緩還在大山裡迷了路，都沒有完成追擊和阻擊任務。94師戰後總結，認為預備隊的準備不足，彈藥、槍支、擔架都沒有準備好，部隊產生了嚴重的怯戰心理。這也是減員較多、繳獲很少的原因，與27軍其餘3個師形成強烈反差。

而作為26軍“外來戶”88師，在長津湖之戰的表現更是反差大。

長津湖戰役的美軍

1950年12月2日，宋時輪、陶勇眼看美陸戰一師要突出重圍，馬上動用預備隊。

第九兵團急令26軍奔赴下碣隅裡，協助20軍58師堵住美軍撤退的道路，並協同圍殲之。但是26軍軍長張仁初沒有動用距離最近的78師，而是讓距離最遠的88師擔任26軍先遣隊，志司要求12月3日晚間發起進攻，而88師接到命令時已是12月3日零時。

88師師長吳大林、政委龔傑眼看任務不可能完成，就向張仁初、李耀文要求推遲1天，12月4日晨到達下碣隅裡，12月4日晚發起進攻，88師需要1天1夜急行軍140裡。

紅軍時期，飛奪瀘定橋一天一夜跑了240裡山路，與88師同時期的第二次戰役西線113師，14小時跑了140多里山路，按照這樣的節奏，88師一晝夜跑140多里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吳大林和88師在執行力上打了折扣，接到命令後害怕迷路，沒有出發，天亮以後又擔心飛機轟炸，一直拖了15個小時才開始出發。加上沿途大雪迷路、斷糧一週，不但行進遲緩，還造成非戰鬥減員2500人。無奈之下，吳大林命令白天行軍，結果又遭到美機轟炸。

88師的大道，一面是高聳的懸崖，一面是結冰的湖面，一時成了飛機的靶子。

吳大林等人躲到一輛廢舊的坦克躲避美機轟炸，與部隊失聯又耽誤了一天。12月5日晨，美陸戰1師、美7師陸續從下碣隅裡突圍撤退，88師直到第二天晚上才趕到指定位置。

下碣隅裡周邊

長津湖戰役，第九兵團遭遇重大傷亡和非戰鬥減員，戰後休整4個多月。

89、88、94師表現各有不同，餘光茂、王直的89師無疑是表現最好的一個師，還一度成了第九兵團的樣板。但是由於3個師損失較大，不久，按照整體部署先後撤銷了番號。

1951年1月，26軍88師撤銷番號，餘部縮編為26軍特務團。師長吳大林降為50軍148師第一副師長。隨後，20軍89師撤銷番號，機關編入20軍機關，3個團分別編入特務團、擔架團和補訓團。師長餘光茂回國後進入軍事學院。

27軍94師也在2月撤銷番號，3個團分別編入27軍其餘3個師。師長鄔蘭亭調任80師師長，參加了第五次戰役。1955年，餘光茂、鄔蘭亭被授予少將軍銜，吳大林授予大校軍銜。

1955年，餘光茂任20軍副軍長，1956年任軍長，1975年任安徽軍區司令員。1998年1月7日，餘光茂因病在上海逝世，終年83歲。而他89師的搭檔王直回國後任31軍副政委，28軍政委等職。2014年4月7日，王直因病在福州逝世，享年98歲。

開國少將餘光茂

【深耕戰爭史，弘揚正能量，歡迎投稿，私信必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