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如龍
1979年2月20日，越南第一軍區司令阮克研發現麾下駐紮於同登鬼屯炮臺的千餘人馬徹底失聯後，如坐針氈，直冒冷汗，才知道，戰場無亞軍，他們越南人曾經引以為傲的“世界第三”，其實是罵人的稱謂。
不過，即便是丟了諒山，吃了大敗仗，阮克研仍舊弄不明白，他們毫不費力地打敗過法軍、美軍，又有蘇軍等腰，為何在短短數日內，就敗於中國軍隊之手。尤其是鬼屯炮臺失守，導致越南第一軍區10萬大軍敗局已定，到底這是為什麼？阮克研除了懷疑人生，真想不出個所以然。
越南第一軍區的防守的重點在於諒山市。因為諒山是河內北大門，而同登地區鬼屯炮臺是諒山北大門。為此，黎筍集團將越南僅有的四個蘇械師中的第346師、第3師、第316A師這三個師交由阮克研指揮。
與此同時，阮克研身邊擁有擅長大兵團攻防戰，久經沙場的蘇軍顧問和熟悉中國軍隊戰術的越南參謀的幫助，這樣的陣容，連美軍都懼怕三分，明擺著是要與中國人民打一場持久戰。只可惜，好端端的一張牌，就這樣被阮克研和他身邊的人給搞砸了。
在蘇軍顧問的幫助下，阮克研根據諒山地區的地形條件和中國軍隊的裝備狀況，將346師放在諒山市，將第3師放在同登一帶，將316A師諒山西側。同時，還加派重兵把守諒山東側的4號公路，甚至認為，諒山防線無懈可擊。
這個越軍第3步兵師，組建於1965年，由3個步兵團和1個重炮團組成，在反美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素有“金星師”的稱號。而第3師駐地同登，距離我國友誼關4公里，距越南諒山市30餘公里，是諒山的北大門，是兵家必爭之地。
越軍第3師利用同登山地地形，將號稱精通槍炮，善攻善守的第12團放在同登防線最前端，以鬼屯炮臺為核心地帶，將第2團、第141團放在防線中間，將第68重炮團和民兵、公安軍部隊擺在防線後面，形成了三道防線。
再看看我國廣西今憑祥市友誼關至越南諒山的道路，全程幾乎為兩山脈夾一條道的地勢。進攻的一方，很難向左右兩邊拉開陣勢，所以，防守此地的越軍非常自信，甚至揚言要北上侵佔我國廣西南寧，在南寧過大年。
越軍第3師第12團的確有兩把刷子，他們將第205獨立營和當地部分公安軍、民兵放置於二戰前法國人修建的鬼屯炮臺那裡，同時在鬼屯炮臺後側兩處高地修建永久工事，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1979年2月17日凌晨，我對越自衛反擊戰總攻開始，在全線長達35分鐘的炮擊中，鬼屯炮臺雖然遭受了無數炮彈的轟擊，但毫髮無損，因此，不僅是越軍第3步兵師的指揮官，就算是越南第一軍區的阮克研等人，都一致認為，我解放軍憑藉現有的火力，根本拿不下同登。
令同登守敵萬萬沒想到的是，我解放軍第163師、第165師不是吃素的，我軍暫時將重炮擺在後方開闊地，派多支小股部隊搶佔一些小高地，利用機槍和後方炮火阻隔同登各高地越軍之間的聯絡。攻堅部隊穩住陣腳後，又派突擊隊攜帶火箭筒、火焰噴射器、小鋼炮，將鬼屯炮臺圍成孤島。
經過一天激戰，越軍第3師第12團和越南公安軍數千人馬，被擠壓在同登地區的探某、鬼屯炮臺、339高地這三處高地據點內動彈不得。
然而，鬼屯炮臺是一座鋼筋混凝土軍用建築，外牆厚度達3米，內部分下中下三層，可藏兵上千，四周開有數百個槍炮射擊孔，能夠對四周形成俯瞰之勢。解放軍重炮無法摧毀鬼屯炮臺，被困炮臺中的千餘越軍仍仍負隅頑抗，對我軍造成巨大的威脅。
戰至18日，越南得到其盟友的情報支援，對我第163師、第165師的兵力部署情況瞭若指掌，發現我攻堅部隊僅前進至鬼屯炮臺一帶就與越軍第12團形成對峙之勢，於是，腦洞大開，企圖從同登以南，諒山以北抽調4個步兵師和2個炮兵旅的兵力，向我國反撲。
其中，第3步兵師第68重炮團和同登公安軍數千人已經開始向探某高地一帶挺進。解放軍東線指揮部根據敵情變化，向我第163師下達了必須儘快解決探某、鬼屯炮臺、339高地頑敵，為大部隊掃清障礙的命令。
19日上午，解放軍第163師派一個營的兵力去攻打探某高地，僅用一個連的兵力去攻打鬼屯炮臺。越軍指揮官此時認為，他們的鬼屯炮臺堅不可摧，解放軍已經放棄炮臺，主要的進攻方向在探某高地，於是，不斷加強探某高地一帶的火力。
解放軍派去攻打鬼屯炮臺的連隊，裝備了6門火炮，3挺重機槍，與敵激戰一日，僅僅是奪取了位於探某高地與鬼屯炮臺之間的同登火車站，在火車站通向鬼屯炮臺的開闊地前，被越軍密集的火力壓制，傷亡較大，難以再前進一步。
20日上午，在攻堅部隊與越軍在探某高地一帶激戰之際，我第163師迅速向鬼屯炮臺增派一個兩百多人（民工、嚮導、翻譯十幾人）的加強連，並組建了一支熟悉鬼屯炮臺周邊地形的攻堅突擊隊。攻堅突擊隊在我國支前民工的帶領下，利用炮臺周邊密林掩護，悄悄抵近炮臺。
緊接著，突擊隊動用火箭筒、重機槍、無後坐力炮等重武器，透過直瞄射擊的方式，迅速消滅炮臺外圍越軍，並封鎖了當面的射擊孔，步兵分隊於下午17時許，已到達鬼屯炮臺陣地表面，將越軍圍困在炮臺建築內。
當被困鬼屯炮臺的越軍向其諒山指揮部發出求援電報的時候，指揮官阮克研和他身邊的人都傻了眼，此時，越軍已經無法抽出兵力增援炮臺，因為解放軍與同登越軍正在探某高地一帶展開激戰，炮臺成為了一座孤島。
不久，被困鬼屯炮臺的越軍與諒山指揮部失去聯絡，解放軍先頭部隊開始向同登火車站開進，此時，阮克研直冒冷汗。
此前，我解放軍第127師和第128師僅用1天時間，就突破了諒山東側4號公路上的支馬龍山防線，諒山東大門失守；如今，鬼屯炮臺失守，探某高地和339高地將唇寒齒亡，越南第一軍區的敗局已定。
為了挽回敗局，越南第一軍區內部出現了內訌，以司令員阮克研為代表的一方認為解放軍善於攻堅戰，應放棄陣地防禦戰；以蘇軍顧問為代表的一方仍堅持陣地防禦戰。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此時，我大軍已經破開諒山東大門和北大門。
參考資料：
[1]殷傑：鐵甲雄風——記探某攻堅戰中的我軍坦克兵[J].坦克裝甲車輛,2017(01):60-6
[2]王興武：攻克諒山"要塞"[J].坦克裝甲車輛,2004(04):50-54
[3]李鵬：難忘1979(續)——對越自衛還擊作戰紀實系列之一[J].兵器知識,2004(12):4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