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作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信條的忠實踐行者，《射鵰英雄傳》男主郭靖的形象深入人心，堪稱大俠的典型代表。其實，郭靖在歷史上並無其人，而是由金庸先生綜合多位歷史人物的事蹟而塑造的虛構人物。其中，就參與滅金和跟隨成吉思汗西征這段事蹟來講，郭靖的歷史原型正是金末蒙初名將郭寶玉。那麼，郭寶玉是何許人也？他在歷史上都留下哪些傳奇事蹟？
01 降蒙伐金
郭寶玉，字玉臣，華州鄭縣人，是唐朝名將兼名相郭子儀的後代，不僅精通天文、兵法，而且善於騎射，堪稱全才型將領。由於史料記載闕如，郭寶玉早期的經歷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他在金朝末年已經晉升為汾陽郡公兼猛安（相當於元明兩朝的千戶），領兵駐紮在定州。南宋嘉定四年（1211年），蒙古與金朝大戰於野狐嶺，30多萬金兵被蒙古悍將木華黎打得落花流水，而參戰的郭寶玉在戰敗後，便投降了前途無限的蒙古汗國。
成吉思汗畫像
郭寶玉投降後，在木華黎的引薦下，獲得成吉思汗的接見。在這次會談中，成吉思汗向郭寶玉詢問攻取中原的方略，而這位降將認為，金朝雖然遭受重創，但在中原地區的勢力依然很強大，絕對不可輕視。因此，蒙古應當首先征服西南地區的吐蕃、大理等國，然後聯合它們的力量攻擊金朝，必可統一中原。與此同時，郭寶玉還提出建議，建國之初要制定頒佈新的法令，唯此才能安定民心。
雖然成吉思汗並未完全採用郭寶玉的伐金策略，但蒙元在進攻南宋過程中，卻採用了他首先奪取西南各國、然後圍攻最終目標的思路。由此來看，郭寶玉的設想還是在某種程度上得以成功。除此之外，成吉思汗的確採納郭寶玉的意見，釋出行軍作戰不得枉殺無辜、除重罪之外的囚犯免於死刑、有損於民的寺院道觀禁止活動等5項命令，深得中原軍民的擁護。
蒙金戰爭要圖
經過這次會談，成吉思汗對郭寶玉的謀略才能大加讚賞，並任命他為抄馬都鎮撫。此後數年間，對金朝情況瞭若指掌的郭寶玉，奉命跟隨隨木華黎領兵南下，取永清、破高州（故治今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東北）、降龍山（在今遼寧省大淩河上游），攻佔遼西、遼東全部州縣。隨後，郭寶玉又跟隨木華黎回師東向，經過燕南，攻佔太原、臨汾一帶。在此期間，郭寶玉立下赫赫戰功，成為蒙古軍中最受器重的漢將之一。
02 揚名中亞
嘉定十二年（1219年），隨著蒙古跟稱霸中亞的花剌子模之間仇恨日深，成吉思汗在攻佔中都後並未繼續率兵南下，而是把攻打金朝、經略中原的重任交給首席愛將木華黎，自己則親率大軍西征。由於郭寶玉的謀略才能深得成吉思汗的賞識，因此獲得隨軍西征的機會。當年六月，蒙古大軍進入花剌子模境內，迅速攻陷軍事重鎮訛答剌城，雙方的戰事正式爆發。
成吉思汗西征形勢圖（部分）
攻陷訛答剌後，蒙古大軍兵分4路進擊，一路上連戰連捷，次年五月便進逼撒麻耳幹。作為花剌子模的都城，撒麻耳幹不僅城高池深，並且駐紮著十餘萬精銳部隊，防禦力量遠非其他城市可比。成吉思汗對撒麻耳幹考察一番後，便向郭寶玉詢問破城之策，而後者則認為蒙古的將士們業已疲敝，不如休整後再戰。成吉思汗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暫時停止攻城行動。
休養兩日後，成吉思汗下令強攻撒麻耳幹，但城中守將異常勇猛，竟然率領士兵衝破蒙古軍陣，殺傷敵軍甚多。成吉思汗氣急敗壞，在次日下令堵住各個城門，不讓城中守將有出來的機會。但讓成吉思汗沒想到的是，撒麻耳幹守將竟驅使象軍強突蒙古軍隊，打了後者一個措手不及。在體型龐大、身披重甲的象軍衝擊下，蒙古將士毫無招架之力，紛紛作鳥獸散。
西征中的蒙古軍隊
當此危急關頭，郭寶玉突然想起象陣最怕火攻，因此趕緊告知成吉思汗，後者立即予以實施。這樣，數以百計的火油筒同時向象群猛烈噴射出火油，而郭寶玉又命人將鞭炮投入火中，頓時火焰四處騰空而起，並夾雜著劈里啪啦的爆炸聲。遭受炙烤和驚嚇的象陣失去控制，不顧一切地掉頭奔向撒麻耳幹，瘋狂踩踏守軍，而蒙古軍也趁勢發起反攻。在內外夾擊之下，撒馬耳幹守軍傷亡慘重，而郭寶玉也由此揚名中亞。
03 病逝軍中
在擊敗象軍的次日，鑑於敗局已定，撒麻耳干城法官、教長等人前往蒙古軍中乞降，隨後又開啟城門迎接成吉思汗入城。蒙古軍進城後，毀掉撒麻耳乾的城牆和堡壘，並在城中大肆劫掠、殺戮，郭寶玉雖然嘗試著進行阻止，但終究無補於事。次日清晨，經過一場慘烈的火攻後，蒙古軍隊攻陷內堡，將禮拜五清真寺等殘存建築燒成灰燼，除工匠外的官員、士兵和百姓均被處死。至此，撒麻耳幹之戰以蒙古取勝而告終。
郭寶玉是郭靖的歷史原型
在撒麻耳幹陷落之前，花剌子模的算端（即蘇丹，相當於國王）摩訶末已經潛逃出城，不久便病死在一個名為額別思寬的小島上（如今已沉入海底），臨終前命其長子札蘭丁繼位。不過，在蒙古大軍的強勢掃蕩下，札蘭丁儘管取得過諸如八魯安之戰等勝利，但最終還是被趕入深山避難。到1224年時，蒙古大軍已經佔領花刺子模全境，西征總體目標至此已經實現。
在西征花刺子模的軍事行動中，郭寶玉因為功勳卓著，被成吉思汗晉升為斷事官，成為掌管司法、財政、行政等事務的重要官員（注：斷事官在蒙古語稱為“札魯忽赤”或“札魯花赤”）。在小說《射鵰英雄傳》中，郭靖曾跟隨成吉思汗西征花刺子模，在此期間曾立下奇功，而其歷史原型正是郭寶玉。不過，跟郭靖的情況不同，郭寶玉在跟隨成吉思汗回返中原途中病逝于軍中，時在1226年初。
旭烈兀西征
郭寶玉去世後，子孫依然活躍在蒙元軍屆，可謂名將輩出。其中，郭寶玉的長子郭德海同樣精通天文、兵法，曾大敗南宋名將彭義斌；次子郭德山伐金有功，最終被封為萬戶。跟父祖相比，郭寶玉的孫子郭侃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跟隨宗王旭烈兀西征的過程中表現極其勇猛，曾攻陷亞歐兩大洲約七百座城池，號稱“西域神人”。郭寶玉若泉下有知，應當為子孫們的表現深感欣慰吧？
參考書目
宋濂（明）：《元史》，中華書局1976年版。
畢沅（清）：《續資治通鑑》，中華書局1999年版。
柯劭忞（民國）：《新元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