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響原創 · 作者｜祖楊
10月22日晚，M-net《GirlsPlanet999》迎來收官直播。經過3個小時的公演、角逐，中國選手沈小婷位列第九名，和另外八位韓國、日本選手以Kep1er之名成團出道，活動期為兩年六個月。
《GirlsPlanet999》是M-net繼《Produce101》系列之後新推出的全球選秀節目，來自中國、日本、韓國的99位少女，同臺競演爭奪TOP9席位，觀眾可以在官方渠道中為喜歡的女孩投票，其中韓國地區佔比50%，全球其他地區共佔比50%。
Kep1er
相比起《Produce101》系列，《GirlsPlanet999》顯然有著更大的野心。參賽選手選拔範圍拓展至中國、日本，三國選手被放置在同樣的訓練環境中接受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擁有選擇權的觀眾也不再侷限於韓國本土，而是錨定全球市場。
對國內來說，這檔節目最大的意義在於：內娛選秀被叫停後，中國選手在海外找到了展現自己的舞臺，並且她們的表現打破了“內娛偶像實力不行”的刻板印象，得到來自韓國偶像市場的重新評估。
中國偶像正在以區別於日韓的魅力點被全球的觀眾所喜愛。這從此前排名中就可見一斑，第一次順位釋出時，沈小婷、蘇芮琪、蔡冰分別斬獲第二名、第六名、第七名的成績；第二次順位釋出，中國選手佔據了四個出道名額，超過韓國及日本；到了第三次順位發表，沈小婷蟬聯第一名，全球票數與韓國票數總和遠超第二名。
沈小婷第三次、四次排名情況
雖然總決選結果爆冷，僅一位中國選手卡位出道，但一季節目下來，沈小婷、蘇芮琪、蔡冰、符雅凝等中國選手貢獻了諸多舞臺上的名場面。沈小婷《Snake》舞臺直拍在YouTube釋出一天播放量突破40萬，#沈小婷直拍#話題登上了國內微博熱搜；主題曲舞臺蘇芮琪扔撲克牌的瞬間一度成為該節目的標誌icon；初舞臺符雅凝組表演的全開麥舞臺《Helicopter》獲得導師稱讚，其對前輩（CLC女團成員崔有真）放狠話的場面，更成為前期節目最大熱議點。
中國偶像行業一直是以“模仿者”的形象示人，曾在國內風靡的《偶像練習生》、青系列、創系列都是參考韓國選秀推出，在練習生培養上也是參考韓國模式。但在《GirlsPlanet999》這個大容器中，中國選手的表現重新整理了刻板印象，實現了一次向韓國市場的反向輸出。
中國偶像，出海成功
在此前的韓國節目《Produce101》系列中，參加選秀併成功出道的中國訓練生就已經存在。如第一季節目中的周潔瓊，以第六名組成I.O.I出道；第二季節目中的賴冠霖，作為韓國經紀公司CUBE的訓練生登場，最終第七名的身份成團。
I.O.I
但《GirlsPlanet999》，是中國練習生第一次規模性的出海。雖然最終結果存有遺憾，但從賽程中的排名與熱度來看，中國練習生拿下了在韓國選秀中迄今為止的最好成績。
33位不同年齡、不同性格、不同訓練水平的少女們奔赴鄰國參加比賽。她們代表著國內不同體系下培養出來的偶像：SNH48體系下培養出來的訓練生，在國內選秀節目創系列、青系列、明日之子經過短期密集訓練的訓練生，還有以純素人狀態亮相的訓練生。
某種意義上說，此次節目是韓國市場視角下，對國內偶像行業訓練成果的檢驗。沈小婷的三次順位排名，符雅凝組的初舞臺，蘇芮琪、徐紫茵、蔡冰的舞臺表現，都驗證了選手們在多年的培養與系統性的訓練後，具備了合格的偶像實力，換句話說，中國的偶像造星能力在向韓國拉平。
再看韓國，從101系列到如今的999，他們也面臨著練習生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面。
不同於國內偶像工業由平臺主導的局面，韓國SM、YG、JYP三大娛樂經紀公司，都是以自己推出偶像為主，並不需要藉助節目的力量。中腰部的經紀公司如CUBE、RBW也是將質量優秀的練習生留著自家出道，保障更大的利益。而且韓國訓練生的練習時長短則兩三年、長則七八年甚至十年，一年一度的選秀早已將小公司手中的好苗子挖空。
因此主辦方只能不斷向外挖取練習生資源。如《Produce303》選擇與日本AKB48合作，48名日本選手、48名韓國選手同臺競演，最終選擇出11位表現優異者組成團體出道。
到了第四季，韓國繼續選擇向日本、中國尋求訓練生參與節目，但也是在這一季，節目製作人安俊英因為票數造假而被捕入獄，曾經創下收視高峰的101系選秀正式落幕。
元氣大傷的選秀此後暫緩步伐，空白一年後，M-net推出了中日韓三國的《GirlsPlanet999》，從整體來看，這一季的選手仍然是以“回鍋肉”和未成年為主。據統計，33位韓國選手中，未成年（2003年10月後出生）的選手達到14位。
而且這一季節目主打全開麥舞臺，一半練習生實力拖後腿，在公演舞臺中忘動作、搶拍、跑調失誤情況時有出現。這對於偶像產業發達的韓國而言，確實是一個不太好的訊號。
另一方面，因為韓流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工業化體系，其影響力傳到了中日以及亞洲其他國家，而標準統一的風格也會讓大眾產生審美疲勞。觀眾想要新鮮感，也是中日選手異軍突起的原因之一。
如第一期節目中，中國選手符雅凝所準備的歌曲的原唱、前CLC成員崔有真也在節目中，在導師要求放狠話時，符雅凝一句“甚至可以超越原唱”，引發了巨大的爭議。但之後，隨著節目程序推進，符雅凝不同於其他選手的霸氣、自信，吸引了一批海外網友，並送暱稱“普雅大人”。
去年《青春有你》第二季播出期間，《Play》舞臺純享版在YouTube上獲得了近700萬的播放量，安崎的“girl crush”風格受到好評；劉雨昕、上官喜愛、陸柯燃等非典型女團偶像的外表在海外社交平臺上大獲歡迎；就連在國內被詬病的攝像師的運鏡，也有評論稱：和韓國不一樣的攝影，這個達到了做晚會的水平。
國際選秀，新的觀察視窗
作為一檔面向全球的國際節目，《Girls Planet999》弱化了經紀公司的存在，而是以國籍為劃分為C（中國）、J（日本）、K（韓國）三個組別，每個組別有33名選手。因為有不同國籍的選手，所以除了實力表現外，選手之間的文化差異成了節目呈現的重點之一，也是觀眾們討論的話題中心。
在國內的社交網站上，中國、日本、韓國選手在坐姿、生活方式、佩戴手飾等方面都衍生了諸多有趣的話題點，吸引了一批路人粉加入討論。比如在節目組組織的一場拔河比賽中，韓國選手是屈膝、wave帶有明顯K- POP風格的加油動作；日本選手是翹腿、微笑、比耶，可愛味十足；而到了中國選手，第一排蹲地，第二排緊湊，再以李小龍的經典手勢配上重慶方言的“雄起”，熟悉度與笑果十足。
選秀國際化是一個新的趨勢，但《Girls Planet999》在文化呈現、剪輯過程中的偏差錯位，導致質疑頻出。
比如蔡冰在《Snake》中競選隊長時，其表達的是韓國選手做隊長的話可以起到調和作用，但英文直接翻譯為我支援你放棄隊長；中國選手梁喬在直播時也提到，自己在節目中因為排名不佳、高音唱不上去而哭泣，卻被節目組剪輯成被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同為選手的梁嬌氣哭。
B站UP主關於惡剪的分析
而且，“Produce101”系列節目票數造假帶來的影響仍然存在，海內外社交平臺上不少觀眾對節目製作方M-net保持質疑的態度。
回看M-net上一檔國際女團選秀節目，《Produce303》最後的12名出道成員中僅有3位日本選手，多名來自日本的人氣選手爆冷落選。備受質疑的結果在韓國選秀被徹查的時候得到了證實，《Produce303》確實存在票數造假。
《GirlsPlanet999》中，節目組對本土選手的優待再次引發了爭議。兩次排名第一、一次排名第二的沈小婷在總決賽排名爆冷，僅排名第九；曾經兩次排名在TOP9以內的中國選手蔡冰，在第三次順位排名中卻掉到了第26名，無緣總決賽。最終，成團的九人中前六名全部被韓國選手包攬，結果出乎大多數觀眾的意料。
《Produce303》帶來的教訓不應被忘記，一檔主打國際化的選秀節目，在對待海外選手以及海外市場時更應該慎重，而不是一味向本土選手資源傾斜，不然得到的只是反噬。
《GirlsPlanet999》開局收視僅有0.46%，低於此前101系列的任何一期節目的收視率，而且從開播以來，全國收視率平均不超過1%。持續低迷的播出效果顯然與其面向全球的野心極不匹配。
國內的選秀綜藝消失之前，愛奇藝、騰訊影片也在國際化的道路上做出了一番嘗試。
騰訊影片《創造營2021》的國際化屬性明顯，日本、泰國、美國、俄羅斯、烏克蘭等國家的選手數量達到20多位，這些不同國家的學員在碰撞和交流中展現“世界的參差”，同時以英語、泰語、日語、韓語、越南語、印尼語六國語言在海外WeTV上線同步播出，並在Twitter、YouTube、Facebook、Instagram等海外平臺開通官方賬號，更新相關選手的花絮片段。首期節目播出後，就有八位學員先後登上了Twitter海外地區趨勢榜。
相比較之下，愛奇藝推出的《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系列在呈現上更為韓化，比如在導師的選擇上，《偶像練習生》的全民製作人代表張藝興、舞蹈導師程瀟與周潔瓊、Rap導師王嘉爾，《青春有你》系列的徐明浩、蔡徐坤、Lisa，都有韓國團體偶像的經驗，提供了成熟的偶像模版；節目在選曲上，也大多是K-POP曲風，或者部分歌曲邀請韓國的音樂製作人經手製作。
無論是國內還是鄰國，選秀國際化這樣的新趨勢，其實正提供了一個觀察視窗，觀察不同國家間的文化碰撞以及不同國籍選手的實力比較。
而《Girls Planet 999》的舞臺公演，正讓中國選手們的實力及表現成為新的參照物，提示我們中國偶像的實力應當被重新審視，中國的造星體系也得到了一定的效果驗證。
內地偶像在實力、性格、觀眾緣等方面有表現可取的地方，與造星發達的韓國、日本相比，實力差距已沒有印象中那麼懸殊，而且逐漸實現從模仿到與本土的特色相結合。
當然，這還不是終點。身為偶像，需要不斷打磨自身的業務能力，充分發揮榜樣的力量；作為偶像的幕後推手，也要審時度勢，攜手共建正向、良性的內娛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