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天天氣不是很好，好像是還下點小雨，又颳著冷風。中午，作為工地工頭的張阿明，又來到工地對面的一家小飯館。或是因天氣的原因，小酒館裡沒有別的顧客，張阿明就在近門的那張桌子邊揹著門坐了下來。
很快，歲數不大的小老闆就將一碗牛肉麵端上來放在了張阿明面前。張阿明剛拿起筷子，就聽到身後有人在門外說：“哥嘎，麻煩你給點錢，將這點大椒買下吧。”張阿明回過頭，發現正是他進小飯館門時看見的在小酒館門前雨棚下襬攤的那個老人。老人大約有七十多歲了，一臉的皺褶。老人的話明顯是對飯館小老闆說的……
正準備轉身的小老闆，兀突地對老人道：“去，去，你快去……我家不要……”
老人說：“我，我……外面正在下雨呢！”先是未進門的老人，或許是見小老闆在和他在答話，才顫顫巍巍地拎著手中那隻裝有二斤左右的大椒塑膠袋進了門。
老人的腿似乎不太好，步履有些跛，鼻涕或是雨水連在一起順著臉向下滴，或是在雨地時間長了的原因，老人眼睛是紅紅的……
“哥嗄，這天太冷了。就剩這小二斤大椒，你行行好，就留著吧……”老人央求著說。小老闆沒等老人的話說完，就火了起來：“我不是對說了嗎，你的東西，我不要……”說著就動手將老人向外推："快，快，快出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不得已老人開始折身，邊走邊說：“東西賣不清，我怎麼回去啊，這鬼天氣……”
此時張阿明的一碗麵條已經吃了一半。看不過小老闆的態度，張阿明忙放下筷子，伸手攔住了老人：“老人家，這點大椒我買下了，你要多少錢？”老人停下腳步，端詳著桌上放著的安全帽，他疑惑般問張阿明：“你買大椒幹啥？”張阿明沒著一絲猶豫答道：“我買回去弄青椒炒肉絲，晚上喝兩杯……”
聽張阿明這一說，老人的臉馬上露出了喜色。交給老人五元錢，留下裝有大椒的塑膠袋，只幾口張阿明就將剩下的麵條吃完了。當他拎著塑膠袋走出小飯店大門，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張阿明邊走，手裡的塑膠袋隨著他的步伐邊搖擺著，當他走到一隻垃圾桶邊時，他一用勁就將裝大椒的塑膠袋扔進了垃圾桶裡……
之後，張阿明便不適時機地過了馬路，在他即將進入工地大門時，就聽身後有人在喊他：“同志！你停一下，請你停一下！”張阿明回過頭，發現是剛剛在小飯館裡兜售大椒的那個老人，臉上明顯帶不悅。張阿明疑惑地問道：“大爺，您……”
老人道：“哥嘎，我再窮，也不要你可憐。這是你的五元錢，請拿去。我，我任叫萬人厭，也不做人可憐……”說著他就將錢塞到了張阿明的手裡。直到此時，張阿明才發現，那個裝大椒的塑膠袋，又拎在了老人的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