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黛西小姐開車》講的是住在亞特蘭大的一名老寡婦不再能自己開車了。她兒子堅持要為母親僱司機,而這在當時(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南方)意味著僱用一名黑人司機。老太太不願意喪失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而那位黑人司機憑著天生的良好風度逐漸得了老寡婦的青睞。
聚焦老齡化的電影,以透過與私人司機的故事展現家庭社會問題。
尋找私人司機
故事發生在1948年的美國佐治亞州亞特蘭大市。
黛西小姐(傑西卡・坦迪飾)是一個富裕的希伯來寡婦,她的亡父是一名成功的紡織品商人。儘管已到72歲高齡,黛西仍然認為自己是窮教師,不願意僱私人司機擺闊氣。可是當她出了一次車禍,把嶄新的汽車撞到鄰居家的花園後,保險公司取消了她的汽車保險。
兒子布利為母親找來一位性情穩定、六十歲出頭的黑人鰥夫霍克(摩根・弗里曼飾)當司機。從此,霍克開車帶著不情願的黛西小姐去寺廟、圖書館和每週的麻將聚會。但黛西小姐總想拒絕私人司機。她不願意外人進入她的房子,也不希望自己從此被視為喪失了自理能力。
但後來黛西小姐還是接受了黑人司機霍克的幫助。若干年後,他們之間逐步建立起超越僱主和僱員隔閡的關係。到二十五年後,當兩人都達到相當老的年齡時,黛西小姐和霍克已成了最好的朋友。
探索種族主義的教科書
本片根據常住亞特蘭大的美國劇作家艾爾弗雷德・尤利的舞臺劇改編。這部1988年獲得美國普利策獎殊榮的舞臺劇依據作家祖母的經歷創作而成。這部電影儘管取得了很大的商業成功,但由於它探索的主題之一是種族主義,因此在上映時受到一些批評。它被指責表現了十世紀中葉美國南方的一種虛假現象,因為那個時代的白人與黑人之間的關係並非像電影故事所描述得那樣輕鬆、和諧。
不過,電影裡仍有一些涉及當時緊張種族隔閱的片段:
如霍克駕駛汽車送黛西小姐做一次長途旅行時,他不得不半途下車方便,因為他不能使用加油站的“白人廁所”當他們開車到達阿拉巴馬州的公路上時,幾名警察對黑人霍克居然駕駛那樣一輛豪華車提出質疑;還有,黛西小姐去參加為爭取黑人平等權利的著名黑人領袖馬丁・路德・金的一次演講時,她本來有兩張票,但因不願意與黑人司機坐在一起,結果等到最後一刻才告訴霍克,而那時已經太晚了。
此外,當地的希伯來人聖殿有一次被仇恨者炸燬了。希伯來人也屬於少數人,並因他們的成功經常引起他人的妒忌。黛西小姐問:“誰會做出這種事情?”霍克回答說:“總是那些同樣的人。他們仇視黑人,也仇視希伯來人。”這種涉及種族問題的素材不是很多。但如果在這方面強調得過多將會不必要地把故事重點從核心人物轉移到更大的社會主題上、而那不是作者所想要的效果。
聚焦老年人的電影
人們常說美國是一個“圍繞青年的文化”。這裡的意思是,美國人往往認為青年時代為人生中的最美好階段。如果發生了什麼不良的生活決策,都要以某人青年時代的作為來作解釋。
此外,美國最流行的一些治療形式也都基於此種信念:無論你年紀多大,都能從心理上奪回你的青春,修復創傷,追求生命的更新,重新煥發活力並得到治癒。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但基本的事實不變:青春是最好的時代。
因此毫不奇怪,有關死亡和老年的美國電影不多,也很少賺大錢。在這種條件下比較此類題材的歐洲風格電影:如《深知我心》,這是2001年由英國導演執導的一部美國影片、法國電影《愛》以及這部《為黛西小姐開車》,照他們的現實主義原則,歐洲電影人偏好表現一個誠實得不留情的生命垂危肖像,直到人物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美國電影人(主要出於市場原因)則偏向於在生命終止前一刻適可而止地打住。他們有很好的理由認為,如果避免用令人沮喪的資訊給觀眾當頭一棒,反而能夠向他們溝通更多的東西。美國電影人往往不惜一切代價維護垂死者的尊嚴。主人公不是一個布娃娃,可以任人擺佈,像在停屍間裡那樣。
老齡化家庭社會問題的縮影
從文化高度來看,《為黛西小姐開車》說明了有關北美社會中的老齡化和家庭理想的許多問題。在北美,基本的家庭單元是核心家庭,而不是包含幾代人的大家庭。因此,當兒女們結了婚或達到經濟獨立後,應儘快搬出父母家去自己生活。這樣能使每一代人保持某種獨立性。
你會發現,黛西小姐最恐懼的是隨著自己變老而喪失獨立性,即沒有了自理的尊嚴。涉及這種題材的電影很少,因為觀眾大多把此類問題視為令人抑鬱的。
結語:
另外需要注意本片那個著名的結尾場景如何總結了電影所觸及的主題。
已經很老的黛西小姐住進了“養老院”,霍克前去探望她。他們兩人坐下後,霍克把一塊南瓜餅用叉子喂到黛西小姐的嘴裡,而她則順從地吃下去,欣慰地品嚐南瓜餅。這是一個了不起的象徵,象徵他們兩人之間持久的友情,也象徵他們雅緻地接受人老後不可避免的依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