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新的彼岸花種子已經種下,等下一次彼岸花出現我再叫醒你。畢竟,人類越來越健忘了。
2017年,電影《大護法》作為不思凡的第一部院線動畫電影,以暗黑的敘事風格與獨特的人物形象建構獲得觀眾的普遍好評,《大護法》的成功不僅讓廣大國內觀眾看到了國產動畫電影的新可能,還進一步推動了國產暗黑系列電影的發展。作為《大護法》的姊妹篇,《妙先生》自宣傳起便與《大護法》緊緊捆綁在一起,賺足觀眾的期待感,同時《妙先生》改編自不思凡的同名原創短片,短片積攢的人氣也為電影上映和宣傳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影片保留了不思凡創作的同名短篇的敘事主線和主要人物形象,講述了作為循跡者的丁果與其師傅梁衍收到妙先生的指示尋找彼岸花宿主,勸其放棄性命以解救因彼岸花而生存在黑暗中的人類,同時殷鳳則選擇無條件殺死彼岸花宿主的方式以求人類社會恢復光明,以“殺好人,救壞人”的暗黑邏輯建構影片,以“因果、迴圈”的環狀結構樹立影片框架,並最終以好人的壯烈犧牲為結尾。
一、 “因果輪迴”與環形結構
從敘事角度看,《妙先生》保留了傳統國產動畫電影對佛家思想的應用。以“因果迴圈”為例,不僅作為動畫電影故事構建的背景文化,而且被具象化為客觀實在存在於影片當中,如《白蛇2:青蛇崛起》中因果迴圈被具象化為修羅城這一具象化空間,首位相連的環狀結構象徵著佛家的輪迴思想,不僅是小青與小白之間的因果,也是小青與自己的執念之間的應該,而困在城裡的所有人都有各自的前世因果。在影片《妙先生》中,“因果輪迴”則體現在人與自然、自然與自然之間的因果連線上。
人與自然的關係可謂是古今中外津津樂道的話題,正如後理論時代人與自然之間的連線無法逃避“異化”這一話題一樣,《妙先生》中,人的貪婪與私慾作用於自然後所形成的大地的怒氣,這一怒氣反噬人類(笑人)造成人類的異化,從而以人類的惡與大地的懲罰降罪與世界,由此形成敘事框架層面的因果輪迴,而這一輪迴在影片最後妙先生的預言中得到印證,“新的彼岸花種子已經種下,等下一次彼岸花出現我再叫醒你。畢竟,人類越來越健忘了。”
除此之外,影片將造物主以妙先生的身份與聲音的方式以具象化展現,而彼岸花、火蟬與冰執玉同為妙先生所創造,但同時也連線著人類的貪慾與自私,形成惡迴圈。影片中強調,本質上沒有人類的世界並不會消失,而是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人類作為世界的不必要條件也同時成為世界的變數,而有好人性命換來的金色彼岸花開啟的的千佛洞的秘密,便是吞噬善念的彼岸花、治療苦寒症的火蟬蛻與造成苦寒症的冰執玉之間平衡的因果輪迴關係,而正是人類的貪婪與私慾造成生態的不平衡,這一真相也為“殺好人,救壞人”的敘事主題畫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二、 並置敘事的故事補充
影片可大致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交代背景,以奇幻化場景開場,定格動畫般的影片場景下,透過人物對白突出影片主題,即“殺好人,救壞人”的救世法,並引出“彼岸花”這一重要的敘事線索;第二部分則在尋找彼岸花宿主並得到彼岸花的敘事主題下,以孝文、蕭篤與雲香三位彼岸花宿主的故事並置敘事;第三部分則以開啟千佛洞通道為界,是丁果在內的尋跡者悟出“殺好人,救壞人”背後道理後,為救蒼生進行最後的戰鬥。
影片透過第二部分三位宿主的並置敘事,擴充套件了第一部分影片主題的細緻內涵,不僅從孝文為救蒼生選擇犧牲而變為金色彼岸花,而這朵彼岸花卻反被貪圖金錢的養父吞入腹中,而且從為愛獻身的雲香在經歷兒時與丈夫的兩小無猜後,卻反被丈夫賣入青樓的對比敘事中引發觀眾思考。雖然第二部分所並置的三個故事並不被觀眾買賬,但是大主題統攝下並置三個人物的故事,使原本缺少細節勾勒的人物故事,在立體化建構下填補了些許缺陷而並不顯得突兀,雖然影片的人物建構方面依舊有臉譜化和扁平化的弊端,但並置故事下雲香的故事卻依舊能夠打動觀眾,贏得好評。
尾聲
總體來說,《妙先生》在國產動畫電影中並非佼佼者,尤其敘事上缺少細節與鋪墊造成觀眾觀影時產生混亂,以及大段獨白與雞湯言論與影片本身的脫離等缺陷皆為觀眾為其打下6.3低分的原因。但從國產動畫電影整體發展角度看,《妙先生》雖然並沒達到期待以上的優秀成績,但從《大護法》到《妙先生》的暗黑動畫嘗試,以及從動畫短片到動畫長片電影走向熒幕的跨越,都為國漫發展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尤其動畫的天馬行空與現實問題與困境的有效融合,為動畫超越單純娛樂而引發反思效果提供了一個新的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