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新華社在2022年1月25日報道稱，湯加火山爆發導致秘魯海岸出現特別巨大的海浪，導致秘魯港口城市卡亞俄發生原油洩漏事件，近180公頃土地及700餘公頃海域受汙染，沿岸居民生活及海洋生物受到巨大影響。而據秘魯當地的媒體報道，面對嚴重的原油汙染，秘魯的女性正排著長隊捐獻頭髮，希望用頭髮來吸附原油減輕汙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頭髮真的能吸油嗎？
原油洩漏對海洋會造成巨大的危害，因為油比水輕，原油一旦入海就會在海面上迅速擴散成油膜，由此引發一系列的嚴重後果：首先就是油汙沾染海鳥或海獸的羽毛，使它們失去飛行或游泳的能力，造成大批次的生物死亡；再就是隔絕大海和空氣接觸，影響海洋植物光合作用，降低海水含氧量；第三會對海洋生物的攝食、繁殖和生長等帶來影響，導致海洋生物出現疾病，如魚鰓壞死、面板糜爛等，第四就是隨著油汙的揮發，也會導致沿岸居民的身體健康受到巨大威脅。
由於原油洩漏危害巨大，因此每一次都會造成嚴重的環境災難，譬如2021年10月，美國西海岸深海管道發生原油洩漏，引爆生態災難，導致大量魚類和鳥類死亡，屍體被衝上岸堆積到一起又引發二次汙染，這次事故讓美麗的海岸線蕩然無存，附近的生態保護區受到巨大汙染；2007年舊金山灣同樣發生原油洩漏，導致至少6,800 只鳥類死亡……秘魯這次發生原油洩漏也同樣影響巨大，據秘魯官方釋出的訊息顯示，首都利馬安孔區部分海洋已變成黑色，海洋鳥類的屍體隨處可見，原油洩漏對當地的海洋生態系統帶來了嚴重的災難，部分沿海居民還出現了中毒症狀，秘魯的旅遊業也同樣受到巨大影響。
幸運的是，人們長久以來應對海上原油洩漏的實踐發現，動物羽毛、毛髮類對原油有很好的吸附作用，有機構研究顯示，1公斤毛髮做成的隔油欄可以吸附8公斤左右的油汙，吸油效率高效果好，遠遠超過以往使用的海上原油隔離物。因此，秘魯政府、環保組織等號召當地居民捐贈頭髮，以應對原油洩漏造成的汙染，幫助海洋生物重建家園。
在秘魯首都利馬地區，環保機構設定了頭髮和寵物毛髮收集點，當地居民也響應號召加入捐獻頭髮的行動中來，女性們紛紛剪下長髮送到收集點。當地環保組織Hair Boom Peru的發起人妮可·卡斯蒂略（Nicole Castillo）在接受採訪時說：“我們希望積極主動地減輕、控制環境汙染，不讓受原油洩漏影響的海域面積再擴大。”該組織最初的目標是在利馬市的幾個區內設定人體頭髮或寵物毛髮的收集點，隨著人們的參與熱情越來越高人數越來越多，該專案迅速擴充套件到沿海地區的幾十個城市，廣大女性成為捐頭髮的主力軍，同時，該組織還收到了大約750公斤羊毛，一起用於海上原油汙染防控。
根據當地環保組織和汙染防控機構的安排，這些毛髮將被製成香腸狀的圍油欄放置在海面上，等它們吸附油汙後將會被作為有毒廢物在專門場所進行無害化處理。秘魯生態毒理學和環境化學博士珍妮（Jenny Zenobio）介紹，用頭髮作為圍油欄的原材料，既可以提高海上吸附原油的效率減少擴散，也可以在之後透過生物降解技術進行分解，幾乎可以完全避免造成二次汙染。處理海上油汙，相比其他隔油物而言，人和動物的毛髮無疑是最佳選擇。
其實，人類利用毛髮來清理海上油汙並不是秘魯的首創，這個方法的使用最早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法國海岸當時因為一艘油輪擱淺導致石油洩漏，當地人根據頭髮吸油不吸水的現象嘗試用頭髮吸附原油。2020年8月，一艘日本貨輪在模里西斯海域觸礁擱淺漏油。法國和日本等多個國家向當地派出專家協助解決危機，在其中一些專家的指導下，當地人就把頭髮裝進漁網做成圍油欄，以此來防止擴散並吸附原油，最終取得了良好效果。
2020年8月觸礁漏油的日本貨輪
看到這裡相信大家都會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毛髮會有如此良好的吸油效果呢？這就要從頭髮的結構說起，一根頭髮由三個主要層構成：最中間的是髓質，包覆在外的是皮質，最外層是角質層，角質層有鱗片狀的表面，存在大量發乾的裂縫和孔洞等，而油遇到頭髮時就會被鎖在這些裂縫和孔洞中，這也是頭髮吸油的原理，動物毛髮也是類似的原理。
對此，悉尼科技大學一個研究團隊把人和動物的毛髮製作成類似隔油欄的形狀，並將它與聚丙烯隔油欄進行吸油效果對比。該研究的主要作者、環境科學家梅根·穆雷（Megan Murray）表示：“毛髮在清理原油時的表現令人驚訝，狗毛和人體頭髮合制的氈墊也能非常輕易地吸附原油。”在實驗中她還發現，毛髮除了能吸附原油之外，還可以用於清除水中的其他汙染物，在生態保護方面具有比較廣泛的應用場景。
雖然毛髮的吸油效果比較好，但我們也應該注意到，與動輒幾十萬噸的原油洩漏相比，人類所捐的毛髮量無異於杯水車薪，雖然它們能起到一定的阻擋作用，但根本無法徹底解決原油洩漏帶來的汙染問題。因此，唯有提高人類的環境保護意識，加強海上運輸安全管理及溢油事故應急處置訓練等，從根本上杜絕原油洩漏事件的發生，才是保護海洋免遭原油汙染、為海洋生物創造美好家園的最好方法。
參考資料：
1.高建豐，原油碼頭洩漏事故風險分析，2016年，《中國水運》
2.陳書雪，港口溢油事故風險評估及防範研究，2009年，《南開大學》
作者：牛曉天 初審：許墨元 校稿編輯：小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