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一個早晨，王全安從外面回到家，對著女友余男說了一句，足以入選渣男語錄的豪言壯語：“昨晚喝醉了，跟張雨綺住一塊了，我要對她負責，所以咱倆分手吧。”
那時候余男和王全安，愛了已經不只兩三天，而是十幾年。別人都覺得歷經了初戀法國女郎、“氣質美女”孔琳，還被顧長衛撬走蔣雯麗的王全安，這次是定下來要和余男修成正果了。
沒想到已經懷孕三個月，一心想當王太太的余男，求婚沒等來，卻等來這麼一句狗血對白。
余男整個人都蒙了，哭著問道：“我懷孕了，怎麼辦？”沒想到，鐵了心對張雨綺負責的王全安繼續渣男模式：“那是你的事”。
余男哭暈在廁所，孩子也因此沒了。而王全安也說到做到對張雨綺負責到底，這負責的第一步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為女神鼓搗出一部專屬的《白鹿原》。
2010年剛拍完《團圓》拿了金熊獎的王全安，一回頭髮現籌備將近20年的電影《白鹿原》終於要立項開拍了。
早就被選定為導演的王全安，認為這是大製作，所以選角很重要，於是立馬開啟自己的“資料庫”，物色合適的女主。
排在1號位的人選，是《色戒》中憑几段激情戲，驚豔了時光的“安女郎”湯唯，王全安一度認為灑脫敢脫的湯唯，就是豪放、叛逆的田小娥本娥。
於是王導興沖沖地提起電話，打給湯唯的經紀人，沒想到卻被對方澆了一盆涼水。原來《色戒》之後湯唯被“封殺”遠走他鄉，好不容易靠著《月滿軒尼詩》低調“殺”了回來。所以曾經吃過虧的湯唯，面對尺度太大的《白鹿原》碰都不敢碰，直接就拒了。
見湯唯這隻“娥”跑了，王導也沒太追，轉而又想到了在國際上混了很久，並且膽大有戲的章子怡。
雖然王導覺得章子怡氣場太強而魅惑不足，演田小娥並不是百分百合拍。但有話題、有演技性感也有野心的章子怡，倒也不是沒可能烙好《白鹿原》這張“大餅”。
王導越想越美，信心十足撥通了章子怡的電話，沒想到影后卻先給他提了一個“簡單”的條件。
因為王導劇本中，“大尺度激情”是田小娥的重頭戲，所以章子怡便提出，接活可以，但必須：“裸替！”
畢竟是在國際上拿過大獎的人，王全安怎麼能降低對作品的要求。影版《白鹿原》，田小娥的“解放自我”的戲份幾乎是靈魂所在，用替的？這還能看嗎？所以王全安並沒妥協，火速過掉章子怡開始物色下一位。
那個年代，影視圈還是“四旦雙冰”的格局，這下四旦中的章子怡已經沒戲了，而周迅、徐靜蕾、趙薇這“三旦”，不是王全安覺得她不合適，就是她們自己覺得不合適，所以老王一轉眼想到了“雙冰”里美到國際上的范冰冰。
當然在冰冰的美貌之外，王全安更看重的是她關鍵時刻敢為藝術獻身的勇敢。之前的《手機》和《蘋果》，一個不計形象一個不顧尺度，這正符合王導的要求。
這一次和范冰冰的接觸也很成功，兩人甚至都坐在一起開起了座談會，可眼看就要成了，卻因為範爺對劇本提出一些個人意見，忽然“談崩”了。
而隨後找到的大嘴美女姚晨，陝西大妞苗圃、“性感主播”柳巖，也紛紛從王導的世界“路過”。
雖然接連“受挫”，但王全安懷裡的“熱火罐”一直沒涼，他堅信一定有一個“天選”的田小娥在“燈火闌珊處”等著自己。正如機智老王盤算的，的確有個北方佳人在等著走上他和他的《白鹿原》。
一次閒聊中，王全安的助理提到了一位“星女郎”，也就是剛拍完《刀劍笑》的張雨綺，一激動順手就把張雨綺的定妝照遞給了老王。
據說當時老王看完照片，口音都沒來得及改，操著一口陝西話就表態：“好滴很，就是這女子！”
可能生怕這麼合適的“娥”飛了，老王立馬連線張雨綺，沒想到雖然隔著電話，兩人聊得很是對路。
雖然你未曾見過我，我未曾見過你，但老王已經被這位爽快、性感、不設防的年輕朋友，圈了一波顏粉加性格粉，恨不得直接“喊麥”：“快到碗裡來。”
後來“話友”奔現，倆人見面嘮嗑更是帶感，張雨綺也從沒提過“裸替”、“改劇本”這樣的額外要求，這讓老王更加滿意。
不過，張雨綺雖“虎”但不“彪”。前有湯唯的事在那擺著，剛闖出點名堂的小張有點擔心，《白鹿原》的“大尺度”會讓自己以後的路不太好走。
但老司機老王，用他的人格魅力說服了張雨綺，至此已經被“放棄”好幾輪的田小娥，終於找到了終極“接盤俠”。
為了《白鹿原》張雨綺也是豁出去去了。她揹著公司星輝，提前兩個月進組，和導演試、講、聊，學習陝西話，到開拍的時候，小姐姐已經信心十足，覺得自己就是田小娥本娥。
《白鹿原》一拍就是三年，戲裡張雨綺是“原上繆斯”田小娥，讓“全原”神魂顛倒。私底下也早就迷倒了王導，直接對性感生猛的張雨綺展開瘋狂追求。
2011年汪小菲和僅僅見過4面的大s官宣結婚，採訪中大s說：“我一見面就知道要跟他生小孩”。
而掌摑過汪小菲的前女友張雨綺，也秀著8.688克拉的巨型鴿子蛋，挽著年紀都能給他當爹的老王，以“第一面就知道他是我孩子爸爸”的霸氣宣言，官宣了這段相差將近兩輪的“老少戀”。
老王用近乎閃電般的速度，再一次續寫了“女主變媳婦”的神話，並且說好對張雨綺負責的老王，這次也跨過“長跑”，直接領了證。
訊息一出媒體沸騰，“黑娃”段奕宏也直接傻了眼。老段一直以為王導和小雨只是單純聊得來關係好，知道真相後腸子都快悔青了。想到自己和“嫂子”大尺度時，大哥在一邊的“諄諄教導”，就覺得“酸爽”得不得了。
就在“綺全”戀還處在“蜜月期”的時候，2012年2月15日籌備9年拍攝3年的電影《白鹿原》亮相柏林電影節，一下捧回了最佳攝影銀熊獎和金熊獎雙提名。
但7個月之後，經歷一再延期登入國內院線的電影《白鹿原》，卻遭遇了與國際上“冰火兩重天”的待遇。
國內的原著粉認為電影把小說改得亂七八糟，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長，除了讓看客記住了豪放的張雨綺，最多的評價也只剩“這演的是個啥？”
田小娥，一個原本需要給主人夫婦倒尿盆、做家務、洗衣服、給長工們做飯的苦命卑微小妾，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穿絲綢、抽小煙、容光煥發還有丫鬟伺候的大女主。
本是故事裡一根線的田小娥，讓王導攤成了一個“面”，茫茫《白鹿原》被“濃縮”成了《田小娥傳奇》。這究竟是地主太仁慈，王導太亂來，還是我們看不穿？
經歷了12年的跌宕起伏，電影《白鹿原》讓王全安的口碑跌出新“高度”，也許叛逆王導經常被問“還能再差點嗎”實在被問煩了。
於是一個轉身，他趁張雨綺穿著高階定製禮服，風風光光上戛納走紅毯的時候，在均價8萬的樓盤裡，花800塊找了兩個女子來了個“三人行”。
“800門”讓王全安的口碑只有最差不能更差，就在老王徹底涼了之後沒多久，籌備16年，立項10年，拍攝227天，光是後期就花了一年的電視劇《白鹿原》彷彿踩著老王而來，原著作者陳忠實一句：“對於《白鹿原》的改編，寄希望於電視劇。”似乎又在老王的身上“撒了一把鹽”。
選女主的時候，劇版《白鹿原》也想尋找不一樣的田小娥，來展現原著中那個籠罩著悲劇色彩、令人同情和心疼的女子。
最終他們找到了出演過李少紅版《紅樓夢》的崑曲演員李沁，接到邀約時李沁完全不敢相信：“當時聽到要演田小娥這個角色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在床上騰地就醒了，就覺得特別驚訝，想是不是聽錯角色名字了。”
面對這個無法拒絕也十分“突然”的角色，李沁也是矛盾、掙扎了好久，生怕自己演不好演不出那個味。還是前輩張嘉譯和導演劉進一遍遍給她做心理輔導，告訴她選角的初衷，小姐姐才終於想開：
“演員就是希望可以讓大家看到自己演繹不同型別的角色，不能是固有的。從薛寶釵到田小娥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角色，我覺得如果是同一個人演，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為了“耍酷”李沁也是煞費苦心。生在新時代長在紅旗下的南方姑娘李沁，和來自特殊年代為了生計被罵“水性楊花”的田小娥之間，距離實在有些遙遠。
為了找準角色的味道，李沁踏上黃土地進村體驗生活，和當地婦女一起學擀麵、紡織，練到手都生了繭。
同組的秦海璐也特別照顧這位細膩妹子，幫她分析田小娥的肢體，告訴她要拿出點“跳芭蕾”那勁兒，挺胸抬頭，下巴抬高一點，看人要斜視一點，如此來演繹田小娥，那份不在乎風言風語的自信。
和電影《白鹿原》登場的環境不同，電視劇《白鹿原》需要時刻注意“收”，無論臺詞、情節還是演技，演員都要明“收”暗“放”。
在表演上，李沁挑戰了自己演員生涯的“大尺度”，但同時具備傳統女性的“遮掩”和《白鹿原》所要反映的“覺醒”。表面看不如張雨綺的田小娥活得“爽”，身材也不及影版火辣、性感，也許不足以稱之為“繆斯”。
但角色卻更立體、豐滿，也是更接近那個年代女性生存現狀，以及原著中田小娥本來的樣子。田小娥是底色是悽苦的，她只是想活得像個人，只是想單純地和愛的人在一起，但命運的天平從來不會向她傾斜一點點。她被父親賣，被鹿子霖強佔、陷害，餓得下不了地，又被公公鹿三“一梭穿心”，悲慘死去。
這些悽慘與田小娥的人物軌跡一氣呵成，她的含蓄、悲哀、抗爭和無奈被悉數表達。這一次，人們記住了田小娥，那個《白鹿原》上的悲情女子：“這個女子，生的痛苦，活得痛苦，死的痛苦。”
回到影版《白鹿原》，即使王導只想打造一部《田小娥傳》，其實也沒有問題。“一個女人的史詩”，雖然壓小了原著“時代史詩”的格局，但也是完全有看頭的。
但王導卻把拷著深重歷史枷鎖的田小娥，塑造成《白鹿原》上的性感瑪麗蘇，主角光環拉滿。而那些所謂的女性覺醒、時代吶喊，都隨著臉譜化的主人公，變成了口號、人設。
這裡的田小娥是性感尤物，卻更像是從《美人魚》片場穿越過去，高喊著“我拿300億出來和你玩,你,居然去泡一條魚!”的李若蘭。
影版《白鹿原》也更像是風靡網路的爽文、爽劇，沒有散場後的留白和餘味。太多人守在螢幕前等著盼著看張雨綺的幾段高調激情戲，發現被刪了都覺得失望之極。
而至於電影，對於田小娥的命運和故事，已經成了激情戲的背景和襯托，人們也只記住了“大尺度”和張雨綺。
作為男友、老公王全安捧媳婦用作品秀恩愛，這口糖倒是讓人磕了很久。但作為導演，老王卻錯過了一個把影版《白鹿原》推上與《霸王別姬》、《活著》同等高度的機會。
但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樣，彼時已經抱得美人歸的王全安人生正得意，也沒想過本應更藝術的電影會被後來的86集電視劇拍在沙灘上。
李沁版田小娥和張雨綺版田小娥，或許中間只差一個王全安。不過娛樂圈向來不缺瓜，比起老王和前妻能拿到檯面上的“捧殺”，電視劇《白鹿原》中的白靈，和原著的白靈中間也許也只差了一個張嘉譯。
只不過在名正言順的隔壁老王襯托下，“戲骨”老張的這個“瓜”，反倒是一個品起來滋味更復雜，也更不可說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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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小炸 】
【編輯 | 語非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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