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忠
我們平常見到的廟宇可以直觀、側視,但今天我要給大家展現的是一座不能直觀,也不能側視,而只能仰望的觀音廟。因為這座觀音廟坐落在約百米的一樁獨石(獨角峰)頂上,遠望確有“無限風光在險峰”之貌。懸而險,陡而驚,真是絕峰勝景,扣人心絃,值得一覽。
從黑河國家森林公園往前行約20華里就到了大兩河。由大兩河分路,一條為縣道,至厚畛子;一條為社路,至大蟒河、殷家坪、八斗河。人們把大蟒河與八斗河兩河的交叉處稱為“小兩河”,把黑河與小兩河流下的匯流稱為“大兩河”。這座觀音廟就在小兩河,她是黑河國家森林公園內的一副天然景點。
據說,在解放前夕,小兩河附近住著一位姓曹的巫師,也稱“端公”,即風水先生。曹先生看見八斗河、大蟒河、殷家坪這一帶人煙稀少,人丁不旺,連一個小孩也沒有。加之,他連續幾天下午當夜幕降臨時,發現有一婦道人家在小兩河處轉來轉去,不是洗頭洗臉,就是梳頭打扮,也不知道為什麼?於是,他便與好朋友、殷家坪人董志關(董三槐之父)商量。經過實際考查,決定在這龍角峰頂上修建一座觀音廟。找來能工巧匠,招來大夥湊錢、砍椽、伐檁、背磚、運瓦。不幾天,廟已竣工。
廟雖小,神可靈。自廟修成後,八斗河就出現了生小孩的先例。人們一傳十、十傳百,各地的善男信女紛紛徒步上廟祈禱焚香。每年正月初一為廟會,燒香、求子、還願、祈禱、搭紅的人絡繹不絕。還有板房子、安家岐、沙樑子、厚畛子,甚或更遠地方的人們也慕名前來。真是“還願的炮聲震山谷,紅綾飄滿小廟中”。
“文化大革命”破四舊、立四新,恐怕被紅衛兵砸毀神像,村民餘發森悄悄上去把神像背了下來,藏在河對岸的石崖上,才免遭劫難。1967年8月,又背了上去。
筆者曾在四十年前上去過三次,身臨其境。第一次是帶了幾名學生給厚畛子學校背洋芋種子,返回至小兩河休息時,出於好奇心理,由一位學生作嚮導。我們沿著崎嶇的小路往上走,大約30米處有巨石,斜靠在這樁獨石上,兩石中間有一縫隙,只容一人側身穿過,人們稱這裡叫“石門”。繼續前行,拐了一個小彎、兩個小盤道,便是懸崖峭壁,雖有幾個不象樣的石階,但陡不可言,如同梯子端放在那裡。眼只能朝前看,不能向下望,稍不留神就要惹出麻煩。那年我27歲,身強體壯,現在想起此事,雖記憶猶新,但還是兩腿發軟,不寒而慄。第二次是與教師王存孝去的,他走到陡崖處腿打顫,害怕得不行,才擰身下去。第三次是與厚畛子鄉武裝幹事許澤林上廟遊玩了一回。
一上峰頂,一眼就望見那座小巧玲瓏、不太高的觀音廟。廟外只有不足3平方米的場地。站在平場上,只聽到小兩河河水的咆哮聲。眼望四周,群山環繞。空中幾朵白雲悠悠飄動、清風徐徐,空氣新鮮,使人心曠神怡。往西北方向看去,只見遠處一樁獨石亭亭玉立,與腳下之石遙遙相對,好像兩柱秀石是一對雙胞胎。
廟門低矮,出進要低頭彎腰。廟裡地方窄小,僅容三四個人燒香。廟中供奉著一尊木刻的觀音像,一副慈善面孔,頭上、身上披滿了紅綾、紅布。
人常說“上坡難,下坡更難。”當我倆返回走到陡崖那幾步更是小心翼翼,人先爬下,手抓緊平場邊緣,腳蹬在露出路面的小尖石上,一步一步往下挪。
由於廟頂年久失修,幾乎坍塌。1985年,本村人劉德玉慷慨解囊,僱人進行了一次修繕。
乙亥年(1995)冬,內兄蔣祿禮(八斗河村民)推好了兩頁板,讓我給觀音廟獻上一副對聯,我便欣然應允。我聯絡實際撰書了一聯:“一柱秀石浮仙氣,兩河清水蕩客心。”橫額是“誠則靈”。我與內兄又冒著大雪天氣,在家裡用大紅漆將木板連續刷了兩遍,稍幹後把對聯、橫額鐫刻在上面,然後用金黃漆塗在字上。這樣,一幅紅底黃字、色彩鮮豔的廟板對成功了。過了幾天,內兄與他的兩個兒子把板對扛上了觀音廟。
1998年,三年過去了,對聯被風吹日曬,顏色淺淡發白,內兄又提漆上廟,把對聯粉刷一新。
時光荏苒,不覺到了2018年,隨著八斗河“玉蘭王”景點的開發,上級拔了鉅款,八斗河隊上又投入人力重修了上觀音廟的路,縣林業局還投資新建了觀音廟。現在,一步一個臺階,拾級而上,輕鬆自如。就連快上去的那幾步陡崖兩邊也加固了,增加了欄杆和扶手,使行人放心上下,安然無恙。廟門也比原來高了許多,出進再不用彎腰低頭了。廟內也請高手雕塑了四尊神像,一尊尊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非凡不俗,俊秀大方。聽說,還準備在廟內的四周牆上畫上壁畫呢!
有人認為這座屬八斗河境內的觀音廟就是殷家坪建的殷娘娘廟。錯!雖然歷史的真相永遠不能完全清晰地再現,但“漢時劉秀兵敗被追至殷家坪,遇一姑娘相救,並做麥仁充飢”的傳奇故事,已成為千百年來人們日常生活中的談論話題。劉秀當時就親口封這位姑娘為“娘娘”,回宮後把此事忘得一乾二淨。等到光武帝想吃當年那香甜可口的麥仁時,才記起殷娘娘。於是,派人來殷家坪要接回娘娘,誰料想娘娘早已病故。來人只好在娘娘墳前祭祀一番,給村上些糧錢,讓修座“殷娘娘廟。”觀音廟、殷娘娘廟分別修在兩個地方,決不能混為一談!
2019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