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長津湖的女戰士
順善和正花、慧淑三個人被分配到了人民軍前線衛生所,當上了一名戰地護士。南珠和愛靜倆人分在戰地宣傳隊,每天上前線為人民軍戰士演出,鼓舞鬥志。
在柳潭裡時,她們接觸的都是志願軍,現在參軍到了人民軍,順善想起了要替姐姐打聽一下姐夫的情況。只要能找到從長津湖參軍的戰士就有可能知道姐夫的去向。臨走時,姐姐特意叮囑過順善,姐夫的名字叫金勇男。
和戰地護士相比,戰地宣傳隊的南珠和愛靜每天到各個部隊去慰問演出,接觸的部隊戰士要比順善她們多。順善遇見南珠她倆時,告訴給了她倆姐夫的名字。
“順善,你不說我們也會幫助你姐姐打聽的。我們和你姐姐可是小學同學,在一起上了三年學呢。”南珠興奮地說。進了宣傳隊的南珠,每天唱歌跳舞比從前更活潑了。
“愛靜姐,你哥哥都有訊息嗎?”
“還沒打聽到呢。前幾天有個部隊的人說,去年從長津湖參軍的好像都開到三八線以南去了。”愛靜的兩個哥哥和順姬的未婚夫一起走的,也是一走就再沒了訊息。
從柳潭裡支前隊入伍的五個小姐妹偶爾遇到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五個人的共同話題最多的還是長津湖和柳潭裡。離開了家鄉,長津湖的湖水在她們心裡變得更美了,柳潭裡的親人覺得更親了。
身著女兵服裝的五個姐妹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能在一起照一張合影寄回家。眼下沒有照相的機會,她們就約定好,先一起寫封信,讓家人們放心。姑娘們都有切身的體會,長津湖的親人是多麼盼望前線的孩子能給家裡報個平安呀。
“順善,你們三個上前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下次見面前,我會打聽到你姐夫的情況的。”
“南珠,你和愛靜倆人也要注意安全,爭取下次見面,我們五個姐妹能在一起照一張像給家裡郵回去。”
每次見面,姐妹幾個都是匆匆離別,緊張的戰鬥不允許她們多談。分別後的姐妹又回到了前線,又上了戰場。
前線部隊傷亡很大,順善她們跟著醫療小分隊穿梭在人民軍各個陣地。三個姐妹從火線上用擔架抬下傷員,協助軍醫及時救治傷員,彷彿又回到了了參軍前在擔架隊的那些日子。
戰地護士比支前隊的工作更加危險。她們要冒著密集的炮火搶救下傷員,再把他們抬到安全的地方進行救治。每當順善提醒正花注意敵人的槍彈時,正花總是笑著指指裝在胸口的煙荷包說,有護身符在這裡。
可是,不該發生的事在她們中間到底還是發生了。在五個姐妹參軍不到三個月的一天,順善和正花抬著傷員返回戰地衛生所的途中,又遭遇到了美軍飛機的襲擊。
躺在擔架上的傷員是名老戰士,他看見敵機噴著火舌飛了過來,忙喊順善她倆放下擔架隱蔽。可是,沒等擔架落地,敵機就俯衝了過來,機槍子彈掃射在擔架旁,順善用身體擋在傷員的前面。
突然,順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倒,回過身時,她看見正花俯在她的身上,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正花倒在順善的懷裡,臉上是那麼的安詳,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刻,正花掏出了被鮮血染紅的荷包,交到順善手上,說完了她人生最後的一句話,
“我隨李排長去了。把荷包還給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告訴我的父母,我隨李排長去了。”
“不,不,不是的。正花,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荷包是李排長留給你的。永遠都是正花的呀!”不管順善怎麼的呼喊,正花再也聽不到了。
一場戰鬥停了下來,戰地宣傳隊返回了駐地。南珠來衛生所找到順善,倆人見面時,她也沒有了往日的歡笑。
“愛靜犧牲了。演出剛到一半,美國鬼子的飛機就來轟炸。愛靜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走了。”南珠已經哭幹了眼淚,說的很平靜。可是,當順善告訴她正花也犧牲了,兩個人的眼淚似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