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戰隊》的製作,讓我們得以一窺它從票房蕭條,到經典佳作的不尋常之旅。如今,這部電影被視為一部帶有諷刺意味的科幻故事。1997年,三星影業在該片的製作和宣傳上,投入了大量資金,甚至給了它一個相當輕鬆的11月初的上映日期。但令該公司沮喪的是,這是一部評論界和商業上的失敗之作——花費了1億多美元才把它搬上銀幕。
電影可以有很長的保質期,因而,在一個時期不成功的電影可以在另一個時期大獲成功。在過去的23年裡,《星河戰隊》獲得了評論家和觀眾的重新評價。它甚至催生了幾部直接拍成dvd的續集。儘管幾年前曾被RiffTrax的喜劇演員們輕輕嘲笑過,但它已經不再是人們的出氣筒了。
那為什麼當時沒有引起轟動呢?簡而言之,這部電影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商業化。事實上,這是一部諷刺法西斯主義的電影,它鼓勵觀眾支援那些最法西斯主義的角色。幾年前,導演保羅·範霍芬(Paul Verhoeven)也用類似的方式,顛覆了人們對《機械戰警》的期待,但那一次,觀眾明白了這個意味。這一次,情況就不同了。
以下《星河戰隊》的幕後故事,將讓你更近距離地瞭解1997年,很少有人明白的東西。
《星河戰隊》被宣傳為一部大製作動作片,但觀眾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預告片的製作隱藏著一個骯髒的小秘密,它們不是為了推銷電影而製作的,而是為了推銷電影公司認為人們會花錢看的電影。一次又一次,預告片被證明是一種誤導,它承諾給觀眾帶來某種體驗,但結果卻適得其反。
《星河戰隊》的市場營銷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預告片一開始,著名的預告片配音員唐·拉方丹,就在他的招牌臺詞“在這個世界上……”中吟誦道:“在每個時代,都有值得為之奮鬥的事業。”然後,用大字宣佈這部電影來自《機械戰警》和《全面回憶》的導演。隨著這些內容的建立,預告片將繼續專注於與蟲子戰鬥的場景。這讓這部電影看起來像一部傳統的大預算動作片。而後電視廣告和印刷廣告,也渲染了這場戰鬥。
市場營銷中明顯遺漏的是《星際艦隊》中無處不在的,對法西斯主義的諷刺。三星顯然知道這會讓一些人反感,所以它突出了電影最商業化的方面,因此未能準確表達故事的基調。以為會看到R級《星河戰隊》的觀眾,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部電影改編自1959年的一部科幻小說,“軍國主義的,甚至是法西斯主義的”
羅伯特·海因萊因1959年的小說《星船傘兵》已經流行了幾十年,但保羅·範霍文並沒有被它迷住。他形容這本書是“軍國主義的,甚至是法西斯主義的。”而後他將原始資料顛倒過來,製作“一部關於不知道自己是法西斯的法西斯主義者的電影”。考慮到導演是在被納粹佔領的荷蘭長大的,因此對這個主題存在一些強烈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保羅·範霍文在編劇愛德華·諾伊梅爾那裡,找到了完美的合作者。這名編劇被告知,他與維羅文合作的另一部電影《機械戰警》在基調和內容上都是法西斯的。他認為,從某種程度上說,所有的動作片都是法西斯主義的,因此他急於製作一部將這一概念推向前沿的動作片。他們的方法本質上是把原始材料,變成一種對自身的諷刺,使法西斯元素變得非常明顯,以至於誇張得幽默。
正如大衛·羅斯(David Roth)在《紐約客》(New Yorker)上所寫的那樣,“保羅·範霍文透過讓每一幀都是專橫的法西斯主義,來推進他的論點。”
影片大量借鑑了德國二戰時期的宣傳片
保羅·範霍文計劃將《星河戰隊》變成一部對法西斯主義的諷刺電影,其中一個主要部分就是讓它看起來像德國二戰時期的宣傳電影,特別是著名導演萊尼·雷芬斯塔爾(Leni Riefenstahl)的電影。她是一名德國電影導演,她的視覺風格吸引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注意,隨後希特勒招募她製作電影,使第三帝國看起來像英雄。她最著名的作品是《意志的勝利》(Triumph of the Will),一部關於1934年紐倫堡集會(Nuremberg Rally)的紀錄片,利用非常規的攝像機角度和燈光效果,給觀眾營造出一種戲劇性的印象。
《星河戰隊》有意模仿雷芬斯塔爾的電影。例如,在一個鏡頭中,約翰尼在新兵訓練營的訓練中獲勝後揮舞著旗幟。這張照片的拍攝風格——背光的約翰尼以低角度拍攝,完全符合雷芬斯塔爾在《意志的勝利》中塑造的德國人風格。導演精心安排了自己的作品,不僅要強調鏡頭前的人的身體屬性,而且要突出他們所擁有的巨大的民族主義。
“蟲子”被選來代表衝突中對手的非人性化、毫無疑問的“壞”本性
海因萊因小說中的生物,被稱為“偽蛛形綱動物”。在電影版本中,保羅·範霍文決定採用外星蟲子的想法。他喜歡這個概念,因為大多數人普遍討厭蟲子,這讓它們成為衝突中對手的天然替代品。換句話說,戰爭的全部意義在於消滅對方,所以敵人通常被認為是沒有人性的或明顯是壞的一方,就像蟲子需要被壓扁一樣。
特效創造者給了蟲子一個軍事等級,有地面部隊、空中支援隊和一個“指揮官”
為《星河戰隊》創造蟲子的任務,交給了特效天才菲爾·蒂皮特,他曾因在《侏羅紀公園》中讓恐龍復活,而獲得奧斯卡獎。在那部電影中,他可以參考真實的恐龍型別。但保羅·範霍文的電影與眾不同,因為他必須從零開始,自己決定蟲子的樣子,並找到區分它們的方法。
他的解決方案是給這些蟲子一個實際的軍事等級制度。蒂皮特和他的合作主管克雷格·海耶斯想出了不同種類的蟲子,每種蟲子都有自己獨特的進攻策略。“勇士是地面部隊,等離子蟲是重型火炮,跳躍者是空軍,而Tankers就像火焰噴射坦克,”蒂皮特向美國電影攝影師解釋道。
它們甚至還有一種叫做腦蟲的“指揮官”,海耶斯把它描述為“有點像膿包,肉色的,兩邊起伏,像一個大腸。”各種各樣的蟲子,讓觀眾看到了故事中敵人的多樣性,這反過來又放大了對人類角色的危險。
大多數時候,演員們都是在和拿著掃帚的人演對手戲
當然,太空蟲子並不是真實存在,所以它們必須在事後由電腦生成。大量使用cgi的製作,對演員來說是一種負擔,他們必須把想象力發揮到極限,因為他們必須和一個沒有威脅的替身演對手戲。
《星河戰隊》電影攝影師Jost Vacano向《美國電影攝影師》描述了其中的一些挑戰,他說:“主要的藝術問題是,你必須對不存在的物體進行拍攝。你必須時刻記住蟲子的大小——甚至連線條都很重要。你可以在上面插上帶旗子的長杆,這樣你就可以確定蟲子的高度。”
舉個例子,丹尼斯·理查茲(Denise Richards)不得不與拿著掃帚的人演對手戲,包括和導演。這位演員說:
我必須學會如何在綠幕前表演,而保羅是個很棒的老師。我們只是從圖片和電子影片片段中,瞭解到這些蟲子的樣子。而他會在那裡跳上跳下,把掃把舉在空中,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它們有多大。如果我們付出不夠,他會付出更多。
這部電影的預算高達1.05億美元
因為需要大量的特效,《星河戰隊》的預算顯然會很高。當三星意識到這部電影的製作成本將超過1億美元時,他們與迪士尼達成了一項協議,由迪士尼分攤成本,最終士尼獲得了這部電影的海外發行權。
這個數字現在聽起來可能不那麼大,但你要知道的是,《星河戰隊》是在1997年發行的。在那個時代,這被認為是一筆很奢侈的預算,尤其是對於一部R級電影來說。如果電影公司真的花了那麼多錢,那也是為了讓孩子和青少年,能夠進入PG或PG-13電影。例如,索尼(Sony)就在《黑衣人》(Men in Black)上投入了9000萬美元。
2016年的另一部R級影片《死侍》(Deadpool)的製作成本相對經濟,僅為5800萬美元。
這些演員都是按照“漫畫裡的金髮、白種人、傲慢”的形象,來挑選的
保羅·範霍文對《星河戰隊》中的演員,心中有一個非常具體的形象。因為他是在諷刺法西斯主義,所以重要的是選擇那些具有某種超人的身體特徵的演員。換句話說,他希望他們有“漫畫書的樣子”。
據這位導演說,“我一直在尋找金髮、白種人和傲慢的原型,而卡斯帕·範·迪恩和我記憶中萊尼·雷芬斯塔爾電影中的形象,非常接近。”如果範·迪恩是心目中的原型,那麼他又擊敗了誰呢?保羅·範霍文拒絕了馬特·達蒙和馬克·沃爾伯格。雖然兩人都參加了這部電影的試鏡,但都沒有被選中。
回顧過去,這位導演承認他的選角做法,可能是被誤導了。在談到對演員們表現不佳的批評時,他告訴Digital Spy,“我可能太過於關注流線型的身體,和雕刻的面孔,可能沒有對所有的表演內容,給予足夠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