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就像王大媽的裹腳一樣，又臭又長！
沒有爸爸陪讀的早晨。
魚媽媽會在頭天給小丑魚們的叔叔孃孃們打好招呼，讓他們第二天讀書時，帶上小丑魚。
小丑魚還在暖暖的被窩裡，睡得香香甜甜的時候。
屋後、路邊、小丑魚家院子裡就有了響動。
“二嫂，二嫂，小丑魚起床沒有？”
“小丑魚，起床了！”
“小丑魚，走啦！”
“小丑魚，讀書去了！”
這個時候，魚媽媽已經起床在大鐵鍋裡燒好了熱水，熱水已經舀在了鐵桶裡。
“小丑魚，小丑魚，快起床了，讀書去了。”
魚媽媽掀開被窩，拉起小丑魚，給小丑魚穿好衣服。
讓比小丑魚大一點的孃孃幫小丑魚洗好臉。
魚媽媽趁機趕緊生火，把頭天的冷飯倒在大鍋裡，再把頭天晚上吃剩下的辣椒水潑在剩飯上。再用鐵鍋鏟使勁壓壓壓，飯粒都黏在一起後，就把飯鏟在手裡，兩隻手使勁捏，捏成了一個圓圓滾滾的大團飯。
小丑魚背好書包，拿上魚媽媽捏的飯糰，急急忙忙跟著叔叔孃孃們上學去了。
由於走得太早，天太黑。
那時候的手電筒又是稀罕物，大人們是捨不得小孩們拿著電筒去學校的，萬一弄丟了，再買，很貴。
於是，一跟木棍，另一頭綁上茅草或者稻草，噴上煤油，就是他們的照明工具。
叔叔孃孃們都比小丑魚大一些，他們最低的也是五年級了；小丑魚小，還讀一年級，。
叔叔孃孃們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飯糰，邊走邊吃。小丑魚也是邊走邊吃，不過走得費勁，也吃得費勁。
這時候，小丑魚就希望自己快些長大，這樣，她也可以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飯糰，邊走邊吃。
不過，小丑魚又怕自己長大，小丑魚長大就意味著叔叔孃孃們也長大了，他們長大了就不再讀書了。那樣的話，就只有小丑魚一個人舉著火把，一個人吃著飯糰去上學了。也沒有人邊走邊喊。
“小丑魚，走快點！”
“小丑魚，好生走路！”
“小丑魚，你真麻煩，下次不喊你了。”
跌倒了，沒有人拉她了。
沒有人幫她吃她吃不完的飯糰了。
......
當然，小丑魚那麼小，也想不來太多的以後，她只單純地知道。現在，叔叔孃孃們，每天早上喊她起床，等她，幫她照明，幫她背書包，幫她吃魚媽媽捏的帶著鐵鍋味和辣椒味的飯糰。
小丑魚有時候跑到最前面，小丑魚有時候走在中間，小丑魚有時候跌倒掉隊。
小丑魚屁顛屁顛，跟在他們身後，上學去了。
很多年後，再回想，那段時光很艱難，也很短暫。
小丑魚再回老家，重走那條需要火把才能行走的山路，可是路到一半，就有些模糊了。
小丑魚也尋著記憶去做過這樣的飯糰，可是總是少了一點點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