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科學，首先要理解數學。理解了數學，會發現科學只是空中樓閣。或者說會發現人的確是生活在一個牢籠之中，所有的體驗只限於牢籠。打破這個牢籠幾乎是不可能的，擴充套件這個牢籠似乎是人類整體唯一的存在目的。
從1開始，到計數疊加定義，到分數，無理數和虛數，這是一個理解上的漫長過程。古人大概是完全無法理解根號2代表什麼，直到歐幾里得畫出了一個等腰直角三角形。
然而，人能畫出的等腰三角形，還有人能畫出的圓，只是滿足於人能感知的精度。人是不能畫出可以精確測量根號2具體數值的圖形的，即使能夠畫出來，也沒有能夠精確測量的工具。根號2這個數字只存在於規則中，而不存在於現實中。
正如平面，也不存在於現實中。打磨一塊金屬，以為得到了一個平面，因為它閃亮了。繼續打磨得到了鏡子的時候，才知道閃亮的表面其實凹凸不平。鏡子就是平面嗎？明顯不是，現代加工工藝打磨兩塊金屬平面，可以使他們直接粘合在一起。平面也只存在於規則中，而不存在於現實中。
歐幾里得無法告訴你什麼是平面，什麼是點和線段，這是非定義名詞。這些名詞似乎是人人都明白的東西，卻無法給出準確定義。道可道，非常道？非定義名詞構成非證明公理，公理構造整個數學系統，這就是人能理解的邊緣，就是牢籠。
微積分就是這個空中樓閣裡的一座沙做的城堡，它蘊含的隱形假設就是這個世界是無限可分的，而每個微分都是剛性的具有整體同樣的性質，每個積分過程都是同樣的規則下的同樣重複。顯然，這個邏輯不符合現實。一塊碳被微分下去再積分出來，它就可能是一塊鑽石。微積分同樣也是隻存在規則中。
更加準確的說法是，根號2、平面和微積分都只存在於意識對規則構造的現實的映像中。假如這種唯物主義的論斷成立，規則的目的又是什麼？現實還是意識？意識、規則和現實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又會在哪個層面統一？這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
同樣的規則和現實中，人的意識、狗的意識和螞蟻的意識，大概是非常不同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陷入這個牢籠，幸還是不幸？如此迷宮，非邏輯可解。永生，只是一種卑微的懦弱的愚昧執著而已。見如來和不見如來又有什麼區別？
知和識的最終目的是態度，態度，是最難得的一樣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