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二十
鬧鈴響了
我摸黑從床上爬起
急匆匆地出了門
外面下著很大很大的雨
昏黃的燈光打著
能清晰的看到雨串在了一起
傾斜著落下
打在我身子上
竟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
好冷啊
朋友的車已等候多時
我走過去開啟車門
一頭鑽了進去
蜷縮著身體
靠在後背上閉著眼睛休息
不知不覺中
車子已經上了高速
雨刮器不斷的且有規律的發出
咯吱咯吱的響聲
透過前窗玻璃望去
前車行駛中捲起雨水成了霧
在空中不停翻騰
車上除了司機以外
其他人也都閉著眼睛休息
或許此次接親
成為了他們這輩子起的最早的一次
也是最冷的一次
幾次睜開眼睛
都是因車子駛過不平坦之路
顛簸了幾下
我竟有些難受
嘗試過幾種姿勢之後
最後決定睜開眼睛
望著窗外發呆
這時
雨已經沒過了公路
慢慢地
我便陷入了回憶
那次也是去接親
凌晨五點從朋友家裡出發
一路上下著雪
車子進山前都換了防滑鏈
只有我坐的那輛車沒換
轉彎時遇見從黑夜裡衝出的半掛車
我的心一緊
嚇的我趕緊端正身體
做好應變準備
天亮前
距離太白縣城很近了
看著地圖上繞過的那些彎
由衷地佩服司機的膽量和勇氣
後來一打聽
這原來是個團隊
這次派出的都是老司機
調整好自己
終於可以靜下心來
欣賞窗外被白雪覆蓋的山林了
那一刻
彷彿置身於童話世界
簡直太美了
車子下了高速
很快就到新娘家了
雨下的依舊那麼兇猛
推開車門站在路邊撒尿
不一會兒
雨水便浸溼了頭髮
令人心生厭惡
車上其他人也都睜開了眼睛
張了口
試圖讓自己清醒
今天雨下這麼大
應該不會有人攔車吧
不會的
大家這會兒應該還沒醒來
說的也是
這麼大的雨
除過和親家有關的人
誰會出來掙這個錢
說起攔車
讓我又想起了
之前同事超提起的攔車
那是超的弟弟結婚
接親的時候
村子出來二三十幾個人
威風凜凜地站在馬路中央
跟前放著樹杈
嘴裡吆喝著
不讓車子過去
他們下車過去理論
那些人死乞白賴地張口索要紅包
為了讓事情圓滿
最後只好給了
超說攔車的就散出去了兩千塊錢
剛進親家門
十幾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整齊的坐成一排
攔住去路
也是死乞白賴的張口索要紅包
超說那些女人是新娘的姑姑
當時我聽到之後
第一個想到的
不是這些人的行為有多麼的惡虜
而是一頭豬
身邊趴著十幾個正在吃奶的豬仔
真是荒謬
我反覆跟超確認
那些人真的是姑姑嗎
超說那個時候
圖個喜慶嘛
誰還有時間去確認這個東西
車子到了新娘家
禮花點起
逆著雨水而上
我們從車上下來
站在屋簷下等著禮花結束
整條街唯一亮著的燈的周圍
圍起了好多人
正躍躍欲試推門搶新娘
我想這會兒應該有人趴在窗戶跟前
向下觀望中
剛剛被吵醒的怒氣
也會被這喜慶祥和的氛圍所衝散
結婚嘛
圖個熱鬧就行
但千萬不要縱容那些惡虜低俗的行為
真是敗壞社會風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