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逃跑前的大屠殺，那些還給蔣介石洗地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軍統的前生——復興社特務處；軍統的後世——國防部保密局。保密局存在短短几年時間，集各種罪惡於一身，內鬥、破壞、暗殺、屠殺。可謂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一、保密局內鬥

1946年3月17日，戴笠飛機失事。戴笠一死，軍統群龍無首。圍繞軍統老大的寶座，鄭介民、唐縱、毛人鳳展開了暗鬥。

唐縱以蔣介石侍從室少將組長的身份，代理軍統局長一段時間，後來獲得全國警察總署署長的位子，退出了競爭。唐縱與戴笠過從甚密，知道軍統水深，有了更好的去處，當然不願意趟渾水。他在日記中寫道：“（戴）雨農的作風，對上絕對服從，不計利害以達成任務，使上信任；對下絕對控制，不顧輿情，以殘酷手段，使下知所懼。”“因雨農以英雄作風控制整個局面，我以聖賢態度領導，勢將無法控制。”果然，鄭介民就遇上了麻煩。

1946年7月1日，軍統正式改組為“國防部保密局”，鄭介民任局長，毛人鳳任副局長。這時，毛人鳳、沈醉等原軍統高層幹部，希望擠走鄭介民，由毛人鳳升任。沈醉在回憶錄中披露自己當時的想法：“戴笠死後，我和毛人鳳都希望把戴笠創辦的那份‘家業’保住，而鄭介民和唐縱卻總想壓縮軍統人員。”沈醉說，自己還有一條私心：毛人鳳資歷淺，“內沒當過處長、外沒當個站長”，只靠與戴笠的親戚關係和忠誠，玩筆桿子起來的，長遠看，自己取而代之不是幻想。

於是他們抓住鄭介民懼內，而鄭介民老婆貪財無度的弱點，製造事端，向鄭介民發出三支“暗箭”。第一是自己和手下大肆向鄭介民老婆送禮。鄭介民一當上局長，鄭太太就向沈醉開口要了幾幢洋房，南京、上海各一處，連孃家漢口也要了一幢，過戶在她的名下。沈醉等人金銀財寶一一奉上，也一一記下。第二著更陰，鄭介民上任後，要把原軍統五萬人員壓縮到一萬人，軍統有一千多遺屬，以前每月領生活費，鄭介民則一次性發一筆錢“買斷”。這些遺屬錢花光後，生活困難，十分不滿。沈醉一面慫恿鄭太太為鄭介民五十壽辰大操大辦，將收的禮品陳列在壽堂上，一面透露訊息，暗中鼓動遺屬們拖兒帶女一齊去鄭介民壽宴上要飯吃。第三，鄭介民老婆委託沈醉送家財回南京，其中特別的一件是鄭夫人母親的棺材。好巧不巧，其他東西都安全從長江水運到達，唯獨棺材這條船觸礁沉沒。在鄭夫人哭鬧下，沈醉不得不親自回重慶去找，找到之後出於好奇，沈醉開啟一看，嚇了一跳，“這哪裡是什麼‘老夫人’。棺材四周那黑黑的東西不都是大煙土嗎？這些人可真敢幹啊！在四川買上一百元的煙土，到了上海、南京就可賣兩、三千元。”

鄭介民老婆貪得無厭的事捅到蔣介石那裡，蔣介石當面責問鄭介民：“你老婆為什麼要吃珍珠粉？”原來，鄭介民老婆大財小錢都不放過，連買玩具和珍珠粉的錢都要保密局報銷。蔣介石本來就想鄭介民專注於國防部的工作（鄭兼任國防部次長），加上這些罪狀彙總在一起，蔣介石一怒之下，撤掉鄭介民的兼職，升任毛人鳳為保密局長。

二、破壞挺進報

重慶地下黨編輯的革命刊物《挺進報》，本是一份秘密發行、數量較少的油印小報。可是，1948年的一天早上，重慶綏靖公署主任朱紹良突然收到一封信，裡面裝著一張《挺進報》。

朱紹良大為震怒，責令保密局頭目徐遠舉（《紅巖》中徐鵬飛原型）限期破案。此事毛人鳳知道了，還驚動了蔣介石。徐遠舉在上峰壓力之下，使出各種方法，在派人打入重慶地下黨內部不成後，撒下大網，四處監視。一個多月後，發現一家小書店可疑，逮捕了店員陳柏林，然後透過跟蹤陳柏林，抓住了他的上級任達哉（甫志高原型，隨著小說和電影的深入人心，甫志高成了叛徒代名詞）。任達哉叛變後，繼續追查，抓住了市委書記劉國定、副書記冉益智。這兩人也在威脅利誘下叛變，他們供出了一大批地下黨組織，包括大家熟知的江姐江竹筠。

沈醉回憶，有一次他去拜訪徐遠舉，正碰上徐遠舉審訊江姐。面對徐遠舉的問話，江姐強硬地只說“不知道”。徐遠舉惱羞成怒，叫道：“我馬上叫人剝光你的衣服，你信不信？”幾個特務立即竄到江姐身邊準備動手。江姐毫不畏懼地怒斥道：“我完全相信你會那樣幹，你們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連你母親，姐妹、女兒的衣服，你也能剝光。我是死也不怕的人，還怕你們剝衣服！”罵得徐遠舉尷尬住手。

《挺進報》事件波及重慶、川東、上海、南京，有130多人被捕，僅20多人活下來。此事還迫使川東遊擊隊武裝起義，結果失敗，華菳山游擊隊政委王璞中彈犧牲。

三、大屠殺

隨著國民黨政權的垮臺，蔣介石惱羞成怒，命令保密局對關押的各類犯人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首先是蔣介石一直懷恨在心的楊虎城將軍。1949年8月，毛人鳳跟隨蔣介石回到重慶時，請示是否將楊虎城送去臺灣。蔣介石躊躇了一下指示說：“留了他們做什麼？還是在這裡（重慶）把他們秘密搞掉吧。”9月6日，楊虎城和他的秘書宋綺雲一家六口，被殺害在重慶歌樂山下的松林坡（原中美合作所，現重慶烈士墓附近）；包括宋綺雲年僅8歲的孩子宋振中——小蘿蔔頭。12月13日，小蘿蔔頭的遺骸被挖出來時，他的手上還緊緊攥著他的鉛筆頭。

連8歲的孩子都下得去手，那些給蔣介石、國民黨洗地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1949年11月，蔣介石兩次來到重慶，指示保密局迅速清理關押在白公館和渣滓洞的犯人。11月7日，保密局下達了“密殺令”，詳細布置了“挖坑組”、“執行組”，並且批示相關人員事後可以領賞。毛人鳳在部署之時居然說：“過去因殺人太少，以致造成整個失敗的局面。”

有一位叫周均時的人，他是朱德的老朋友，只是教育界人士，並非共產黨員，只不過不滿國民黨的倒行逆施，就被徐遠舉抓了起來。周均時有一個同學，乃國民黨要人朱家驊（曾任中統局局長、教育部長等要職），多次向蔣介石求情，要保釋周均時。朱家驊面見毛人鳳，毛人鳳當晚向蔣介石報告可否釋放，被蔣介石明確否定。11月25日，周均時與東北軍副軍長黃顯聲等人被殺害。

這批人裡有一個特例，槍而不斃。他叫劉篤一，是保密局“內部員工”，因為犯生活作風問題，被押在白公館。就在將被集體“清理”前夕，劉篤一的妻子走關係走到了保密局重慶辦事處處長郭旭那裡。郭旭代向毛人鳳說情，毛人鳳對他說：“總裁（蔣介石）近日的脾氣很大，前天我去為朱家驊保周均時碰了一個大釘子，不便再為保劉去碰釘子了。”怎麼辦呢？毛人鳳出了個主意，叫執行的時候，不要將劉篤一打死了，讓劉妻領回去。果然，這番“神操作”成功，在動手之時，事先叫劉篤一躺在屋角裝死，然後把37人集中在一起，用機關槍掃射，劉篤一毫髮未傷出獄去也。

在國民黨最後的瘋狂中，還有對白公館和渣滓洞監獄的“11·27大屠殺”。渣滓洞的屠殺是分批進行的。10月底，陳然（《挺進報》負責人）等10人，在重慶大坪被公開殺害；11月14日，江姐等32人被殺於原中美合作所旁的電臺嵐埡；到11月27日這天，渣滓洞的共產黨員100多人，被集中在幾間大牢房內，鐵門上鎖，特務們用卡賓槍、機關槍掃射，然後沷汽油將房間焚燒。

早在1946年就被秘密殺害的車耀先烈士，他的二女兒車毅英回憶當日的所見所聞：“白公館裡人去樓空，渣滓洞的餘燼還在冒煙。渣滓洞樓下的8間牢房裡堆滿了燒焦的屍體，沒有頭，沒有足，只有一塊塊焦黑的軀體。圍牆的缺口處、房前屋後、廁所內，另有20多具屍體躺在那裡。松林坡上三個大坑，裡面屍體枕藉，血水橫流。看見一個個死難者睜目仇恨的眼神、緊握的拳頭和流出的鮮血，我說不出一句話。歌樂山上一點聲音也沒有，可怕的寂寞，一片荒涼。”

在松林坡的樹林深處還有一家四口被慘遭滅門，他們是王振華、黎潔霜和他們2歲的王小華和不滿週歲的孩子王幼華。在大屠殺中僥倖脫險的郭德賢回憶：“黎潔霜哭著求特務：放過孩子，多打我幾槍。卻遭到特務的斷然拒絕：不行，要斬草除根。”

11月29日，重慶“新世界監獄”的32名革命者被送往松林坡，在距離解放僅僅還有一天的時候，他們被特務殘忍殺害了。

1949年12月1日出版的重慶《大公報》寫道：“一位青年婦人，正抱著她的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在那裡痛哭，找她丈夫的屍體。天！這怎麼找得到！那麼多焦屍，沒有一個還像人樣，沒有一個能認清面目。這慘痛的情景，叫記者怎能下筆，怎麼能形容得出來呢！”

那幾個月的重慶歌樂山，是真正的人間地獄！《紅巖》的作者羅廣斌和楊益言早就說過：“書是用烈士的鮮血寫成的。”

國民黨不垮臺，天理難容！

四、生命換來的獄中八條

從渣滓洞監獄僥倖逃脫的羅廣斌（《紅巖》作者），獲救後寫了一份報告，其中第七部分《獄中意見》，是他在獄中和被關押的同志們一再討論的結晶。這份意見又稱《獄中八條》，現在刻印在重慶烈士墓紀念館。其中第一條就是：防止領導成員腐化。

1、防止領導成員腐化；

2、加強黨內教育和實際鬥爭的鍛鍊；

3、不要理想主義，對上級也不要迷信；

4、注意路線問題，不要從右跳到“左”；

5、切勿輕視敵人；

6、重視黨員特別是領導幹部的經濟、戀愛和生活作風問題；

7、嚴格進行整黨整風；

8、懲辦叛徒特務。

烈士們用生命總結的這八條意見，不但有歷史意義，對於反腐敗的今天，仍有強烈的現實意義！

五、大破壞

大屠殺伴隨著大破壞。毛人鳳在重慶開會，向保密局、兵工署、保防處等特務頭子說：廣州撤退時，破壞不徹底，空軍3000多噸物資被共軍繳獲，蔣介石極為震怒，指示重慶撤退前，一定要大破壞！

1949年11月29日中午，蔣介石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出席會議的有顧祝同、蕭毅肅、楊森、錢大鈞、王叔銘、晏玉琮、毛人鳳、蔣經國、俞濟時等，親自部署重慶大破壞。

“破壞指揮部”當即成立，策劃對二十一兵工廠（現長安汽車）、第十兵工廠（後來的重慶江陵機器廠）、發電廠、飛機場等17個單位、500個目標實施爆炸。搞破壞又怕擔罵名，毛人鳳、徐遠舉向蔣介石獻計：楊森是重慶衛戍總司令，不如由他來下令。對楊森十分了解的劉伯承正率兵席捲大西南，他清醒地對中共川東特委護城護廠的同志說：我們不能對楊森抱希望，這人反覆無常。

在地下黨和工人們的拼命保護下，毛人鳳佈置的破壞行動未能全部實現，但仍有不少建築和設施被炸燬。郭旭回憶當時情形：“當我們經過化龍橋、小龍坎郊區時，聽到爆炸聲隆隆不絕，看見天空中映得透紅，途中行人扶老攜幼，呼號之聲，不絕於耳。”

當日深夜，蔣介石從林園乘車前往白市驛機場，在“美齡”號飛機上躲過一夜，天剛拂曉，就倉惶飛往成都逃命。

30日，劉鄧大軍先後強渡長江成功。36師從白沙渡江後，出來鳳驛，沿永川、榮昌成渝公路一線堵截逃命敵軍。34、35師從江津的順江場渡江後，34師出璧山，35師直取白市驛機場，而後兩師沿大足、銅梁、合川一線追擊。31、33師各一部從李家沱渡過長江，於30日下午17時30分提前解放重慶，制止了蔣介石的大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