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曾在《巴黎聖母院》的序言裡說：
“歲月的蹉跎贈予這座教堂的，遠比奪取的要多。時間在主教堂的正面塗上了一層深暗的世紀色調，將建築物的滄桑變成一種魅力。”
多少個世紀過去了，如今坐落在巴黎塞納河畔的那座凝鑄著文明聖光的巴黎聖母院，已經跟隨著一場沖天的大火消失在了歷史的煙塵裡。
雨果所留下的這部名叫《巴黎聖母院》的小說，卻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愈發地流光溢彩，從而閃耀出一種永恆的人性光輝與不朽愛情的偉大。
有一艘顛簸的小船叫命運
雨果曾說：“當命運遞給我一個酸的檸檬時，讓我們設法把它製造成甜的檸檬汁。”
《巴黎聖母院》正是雨果借命運的酒杯為我們調製的一杯檸檬汁，只是它的味道一點也不甜，甚至還充滿了酸澀。
而女主人公艾絲美拉達和卡西莫多的人生，則大多都是悲苦的味道。
艾絲美拉達原本是法蘭西人，可惜她的母親巴格特是一名巴黎社會底層的妓女。
當艾絲美拉達出生的時候，便是一個私生女。
更悲慘的是，她出生不久就被流浪的波西米亞女人偷偷地換走了。
留下來的則是一個小怪物，這便是後來成為聖母院敲鐘人的卡西莫多。
艾絲美拉達就這樣成了一名人們眼中的埃及女孩，長大後隨著流浪的波西米亞人一起變成了街頭賣藝的波西米亞女郎。
她天生聰慧，漂亮嫵媚，擁有著絕好的身材和一頭如同金絲一般的捲髮。
只是出身的低微已經在她的身上打上了一層深深的底層烙印，成為一生揮之不去的恥辱。
艾絲美拉達的母親失去了女兒，發現留下來的是一個醜陋的男孩。
他有著幾何形的臉，四面體的鼻子，馬蹄形的嘴，參差不齊的牙齒，獨眼，耳聾，駝背……似乎上帝將所有的不幸都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失去了愛女的巴格特，當然不會容忍留下這樣一個小怪物，於是便把他遺棄在了巴黎聖母院的門口，被後來成為副主教的克洛德收養。
而因丟失女兒在絕望中苦等了15年的巴格特，則變成了一個自私、冷漠的隱修女。
當她再次見到女兒的時候，艾絲美拉達已經面臨著被處以絞刑的命運。
我們不得不說，雨果把一杯酸甜的檸檬汁，調製成了一杯苦酒。
這裡面的酸甜苦辣鹹，可謂五味雜陳，實在令人難以下嚥。
有一種愛情叫盲目
《越人歌》裡曾經這樣唱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艾絲美拉達大概就是這種美人，萬人矚目，傾國傾城。
當巴黎聖母院的副主教克洛德第一次在街頭看到艾絲美拉達的舞姿時，他的心就亂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
他傾心數十年把自己奉獻給上帝的赤誠，此時此刻已經全部淪陷。
他非常想得到艾絲美拉達，可副主教的身份決定了他此生此世必須把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全部奉獻給上帝。
這些年來，收養卡西莫多一直是克洛德仁慈的招牌。
他還做了卡西莫多的養父，多年來將他藏在教堂的尖頂閣樓裡，讓他做了敲鐘人。
轟鳴的鐘聲日復一日，卡西莫多被鐘聲震成了聾子。克洛德又教會了他讀唇術，讓他對自己言聽計從。
當艾絲美拉達出現的時候，克洛德派了卡西莫多去搶艾絲美拉達。
不料，艾絲美拉達奔逃途中遇到了皇家衛隊隊長菲比斯。
菲比斯從卡西莫多的手中救下了艾絲美拉達。
艾絲美拉達就這樣狂熱地愛上了救她的英雄。
菲比斯風流倜儻，長期活躍在上流社會，眾多的貴婦、小姐環繞在他的身邊。
艾絲美拉達對菲比斯來說，只是一朵路邊的小花。
可在艾絲美拉達的心中，菲比斯已經成了她的全部。
她的心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但這種愛究竟將要她引向何方，沒有人能夠知道。
所以雨果說：“愛就像一棵樹，它自行生長，深深地紮根於我們的內心，甚至在我們心靈的廢墟上也能繼續茁壯成長。這種感情愈是盲目，就愈加頑強。”
有一個善良的姑娘叫艾絲美拉達
安徒生曾說：“清白的良心是一個溫柔的枕頭，我們可以枕著它安心地入眠。”
艾絲美拉達從始至終的善良，正是這樣的一個枕頭。
當初艾絲美拉達被菲比斯救下之後，在下層群體組成的乞丐小偷王國裡落身。
遇到了落魄的詩人格蘭古瓦，王國的頭領在格蘭古瓦身無分文又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要將格蘭古瓦處以絞刑。
按照乞丐小偷王國的規定，只要有女人出面甘願認格蘭古瓦為夫，便可以饒恕他不死，留他在乞丐小偷王國落身。
關鍵時刻，艾絲美拉達挺身而出，認領了格蘭古瓦。
但她的心已經暗許了皇家衛隊隊長菲比斯，所以格蘭古瓦只能和她做名義上的夫妻。
艾絲美拉達之所以挺身而出救格蘭古瓦，只是不忍心他被處死。
接著，卡西莫多被國王的衛隊抓獲，審判之後被捆綁在恥辱柱上接受鞭刑的懲罰，克洛德不願意公開出面去救他。
卡西莫多在太陽下焦渴難耐，無一人上前送水，又是艾絲美拉達不計前嫌，挺身而出，眾目睽睽之下喂水給卡西莫多。
艾絲美拉達的美麗善良，就這樣在無形中征服了很多底層民眾的心。
也正是她的善良，讓被釋放後的卡西莫多又愧又喜。
因為當所有人都嫌棄他，侮辱他，拋棄他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姑娘竟然救了他。而且她還是被他曾經傷害過的人。
從此，卡西莫多下定決心，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一定用生命去守護她。
善良的好處就是，有時候它並不能幫助我們獲得財富和利益，但它一定會讓這個世界承認你的人格。
換句話說，我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失敗，並不是我們的貧窮和醜陋，而是失去了人之所以為人的資格。
人間失格，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失敗。
最醜的人，最美的靈魂
在這個世界上，那些奮不顧身的愛，大都貫穿了生死。
單純的艾絲美拉達本以為菲比斯真的愛上了自己，所以與菲比斯約在酒館相見。
可是菲比斯非常直白地告訴她，他不可能娶她。他喜歡的只是她的美貌。
就在艾絲美拉達極度失望將要離開的時候，克洛德副主教從卡西莫多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幽會的訊息，因為過分地嫉妒，怒火中燒，所以帶著隨身的短刀來到了酒館，趁機刺殺了菲比斯，然後在恐慌中逃跑。
菲比斯昏死過去，酒館的主人來到時，現場只有艾絲美拉達和菲比斯。
艾絲美拉達就這樣被當成了兇手，屈打成招，要被處以絞刑。
實際上，菲比斯並沒有死，而是被刺傷了。艾絲美拉達也認出了行刺菲比斯的人就是副主教克洛德，可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
在艾絲美拉達被行刑的前夜，克洛德還企圖讓艾絲美拉達屈服於自己，這樣他就可以以宗教庇護的名義救下她的性命。
但艾絲美拉達以為自己心愛的人因自己而死，心裡萬分痛恨克洛德，寧死不從。
行刑現場，卡西莫多發現了艾絲美拉達要被處死，從教堂的塔樓攀援而下，衝到絞刑架下，格殺了衛士，將艾絲美拉達搶進了巴黎聖母院。並以宗教聖地的名義給她庇護。
從此，他真的成了她的守護人。日日夜夜守在她的身邊。
即便克洛德發現艾絲美拉達沒有死，再次企圖佔有她，卡西莫多也衝在前面，與自己的養父搏鬥，只為了給她一份守護。
可是，當艾絲美拉達發現菲比斯依然活著，對自己的生死不聞不問；知道了克洛德因為自己不願屈服，要把自己再次交給行刑隊。
她真的絕望了。她發現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卡西莫多。
兩個孤獨而悲苦的靈魂，曾經因為命運的捉弄而在襁褓之中便置換了人生，此刻卻因為生存的處境而結成同盟。
雖然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人，但他卻有一顆最真最善的心。
這就好像卡西莫多對艾絲美拉達曾經說的：“如果你願意我從鐘樓上摔下去，甚至不須要說一個字，只要一霎眼就夠了。”
艾絲美拉達最終還是被吊死在了絞刑架下。
而卡西莫多親手殺掉了虛偽自私的養父克洛德，然後抱著艾絲美拉達的屍體一起死在了巴黎聖母院的熊熊烈火之中。
他們死後的屍體緊緊地抱在一起，觸碰之後，瞬間全部都化成了灰燼。
雨果在《巴黎聖母院》中說：“醜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近優美，醜怪藏在崇高背後，美與醜並存，光明與黑暗相共。”
《巴黎聖母院》的偉大，就在於它告訴我們，肉眼看到的美不一定就是真的美，擁有美麗的軀殼而內裡裝滿了腐朽思想的人，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相反在醜陋的外表下面或許恰好隱藏著一顆溫柔的靈魂，一個充滿了善良的心靈。
真正的愛人，他不一定美麗，但他一定足夠善良。
作者 | 辛峰，80後草根作家，筆名傷心碧、千恨百媚。
圖片 | 《巴黎聖母院》劇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