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白石的水族畫中，畫蛙是最晚的，大致在20世紀20年代中期肇始，而魚、蝦、蟹這三種題材，早在齊白石三四十歲時就已經開始畫了。自古至今，畫青蛙的畫家很少，能畫出特色的就更罕見了，所以齊白石畫的蛙受到廣泛好評，徐悲鴻就收藏有齊白石的蛙畫近10幅之多！
目前可見到齊白石最早畫的蛙，是北京畫院藏的《芋葉青蛙圖》。
▌《芋葉青蛙圖》 20世紀20年代中期
北京畫院藏
《芋葉青蛙圖》畫了4只青蛙和幾片芋葉。款書為窮款“齊璜制”，鈐印“白石翁”（白文印）。芋葉雖然畫得比較潑辣，但青蛙還沒有用水，墨色單一，青蛙的造型和神態也遠不如後來的豐富。從書法款識和畫的筆墨表現來看，應該是20世紀20年代中期的畫作，青蛙的筆墨和造型都稍顯拘謹一些。從此幅畫作不難看出，齊白石這時還在摸索青蛙的畫法，在技法上還比較生疏稚嫩，尤其在墨色上比較單調，仍在畫蛙的初步探索階段。
齊白石究竟何時開始畫青蛙？為什麼畫青蛙？胡佩衡在《齊白石畫法與欣賞》一書中就提到：“白石老人原來很少畫蛙，多畫蝦、蟹、魚，但舊社會的習慣總喜四條屏，必然要再有一種水中小動物相配，於是畫蛙的作品就較多地出現了。”這裡雖然沒有提到畫青蛙的具體時間，但卻為我們解釋了齊白石畫蛙的緣由。其實，這裡面既有民國時期流行“四條屏”的原因，更與齊白石20世紀20年代開始“衰年變法”、創作熱情高漲有很大關係。齊白石開始研究畫青蛙，恰恰是這一時期的產物。
齊白石最早有明確紀年的蛙畫，是1926年的《蛙戲圖》。
▌《蛙戲圖》 1926年
私人藏
畫上題款“丙寅春正月，齊璜。”該畫沒畫任何配景，只畫了5只青蛙，三兩相對而視，墨色有濃淡之分，雖沒有中晚期畫蛙作品的成熟，但個人面目風格已然初具。此畫稍令人感到蹊蹺的是，年款是1926年的，但青蛙卻有點20世紀30年代的畫法，齊白石20世紀20年代中期就完全掌握了青蛙的水墨技法，這實在令人稱奇！齊白石在20世紀20年代畫青蛙，墨色大多是不分濃淡的，基本是一個層次，墨色分出濃淡的，僅有這件1926年的《蛙戲圖》。
湖南省博物館藏有一件設色《瓜藤青蛙圖》。
▌《瓜藤青蛙圖》 20世紀20年代晚期
湖南省博物館藏
此圖沒有年款，但從風格上判斷是20世紀20年代晚期的畫作。畫面畫了一架茂密的瓜藤與四五個絲瓜，下面畫了3只青蛙，一隻青蛙似乎在跳動著，蛙腿伸得遠遠的，動感十足。還題了一首自作詩：“小小池邊一架瓜，瓜藤原不著虛花。羨君蔬食家鄉飽，無事開門為聽蛙。”蛙的畫法，蛙身有明顯的方筆，也有點出來的圓筆，基本都是單一的重墨，蛙的眼睛都是圓點，而不是後來的圓點與直線並用，這是齊白石早期畫蛙的特徵。
齊白石在20世紀20年代畫的蛙極少，數量不超過20幅，目前保留下來的不多，僅有北京畫院的《芋葉青蛙圖》和湖南省博物館的《瓜藤青蛙圖》等有限的幾件。
就青蛙的畫法來看，20世紀20年代有幾個特徵：第一，20年代的青蛙還沒畫蝌蚪，畫蝌蚪是從30年代初期開始；第二，青蛙的用墨大多比較濃重，墨色也缺乏層次變化；第三，青蛙姿態也比較單一，遠不如30年代的豐富。顯然，齊白石在此時還在探索青蛙的畫法。總體而言，20世紀20年代的蛙畫尚比較幼稚一些，與30、40年代畫的青蛙遜色不少。
❖本文節選自2020年3期《收藏》雜誌《聲如鼓吹：齊白石畫蛙》一文，更多內容請關注當期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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