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關於魚類遺骸的新研究加深了學者們對飲食法則如何形成的理解
2017年,考古學家約納坦·阿德勒和朋友們發表演講,講述了他們各自在考古學領域的工作是如何相互影響的,以此向一位退休的同事表示敬意。埃爾·阿德勒談到了他對米克維的研究,猶太儀式浴池,海法大學的高階研究員奧姆裡·勒諾,以及以色列在所有魚類方面的最高權威,他談到了古代猶太定居點出土的水生生物遺骸。他提到了鯰魚、鰩魚和鯊魚。
在以色列阿里爾大學工作的阿德勒立刻對這個問題產生了興趣。遵循猶太律法——猶太律法是寫在希伯來聖經Torah中的一套規定,規定了適合人類食用的食物——這些物種被認為是不潔的,因此不適合食用。那麼為什麼古代猶太人要吃它們呢?他們還不知道這些規則嗎?據阿德勒所知,考古學中沒有人試圖分析為什麼非潔食魚的殘骸會存在於古代猶太人定居點。所以當勒諾結束演講時,阿德勒走近勒諾,表達了他對這些誘人的文物的興趣。兩人同意深入研究這些非潔食魚類被食用的時間和地點。“我知道這將是一個有趣的主題,”勒諾說。
今天發表在《特拉維夫》雜誌上的一項研究表明,在公元前一千年的大部分時間裡,古代猶太人的飲食並不完全遵守猶太潔食法。根據這項研究,考古學家在兩個古代猶太人定居點發現了三種非潔食物種的遺骸——北部的以色列王國和南部的猶大王國。尤其是猶大居民,他們吃很多鯰魚。這些發現幫助科學家和歷史學家建立一個更完整的畫面,瞭解古代猶太文化是如何發展和採用這些規則的。
根據拉比傳統,摩西,猶太教最重要的先知,接受了約公元前13世紀猶太人生活的戒律學者不知道這些規則和慣例是什麼時候寫進Torah的,但是在他即將出版的書中,阿德勒認為,直到公元前140年至公元前37年的哈斯莫尼教時期,才出現了遵守猶太教規的證據。猶太公民從歷史上的什麼時候開始將Torah中規定的飲食規則納入他們的生活方式,基本上變成了潔食,這一點也不確定。
阿德勒一直在從事猶太教起源考古專案,該專案旨在找出古代猶太人何時開始遵守包括飲食規則在內的律法。他希望晚飯後扔掉的有幾百年歷史的魚渣能幫助我們弄清這一點。他說:“我可以透過翻看人們的垃圾找到很多關於他們的資訊。”“因此,我們可以透過人們留下的材料殘骸瞭解到人們實際上在做什麼,尤其是食物。”
當這兩個王國都嶄露頭角的時候,普通的猶太居民生活在國王的統治之下,他們是一個耕種田地、收割莊稼的農民。除了社會精英外,大多數人都是文盲。所以,當那個時代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寫下法律,把它們塗寫在動物皮或紙莎草紙上時,絕大多數的猶太人不一定知道這些法律,也看不懂它們。即使社會知識分子可能已經開始接受猶太教規,但大眾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阿德勒說:“我對社會歷史感興趣,普通人在做什麼,但他們沒有留下任何文字,因為他們是文盲,也沒有留下任何文字。”他指出,考古學可以幫助彌合這一差距。“如果我們想知道普通人在做什麼或不做什麼,考古學是回答這個問題的一個很好的工具。”
這兩位科學家沒有深入挖掘水生生物的遺蹟——勒諾在以色列的幾十個地點收集了大約10萬條魚的遺骸,跨度從新石器時代到現在,長達1萬年。最初由他的父親創辦的這家公司,把每一件作品都藏在信封裡,並小心翼翼地放進貼有標籤的盒子裡。這些藏品收藏在他家的魚骨地窖裡,在武裝衝突期間,這個地窖是防空洞的兩倍。勒爾瑙花了三年時間梳理這些盒子,確定了古代猶太人定居點食用的魚類種類。他總共觀察了大約2萬條殘羹剩飯。他指出,重要的是不要稱它們為骨頭,因為鯰魚有骨頭,而鯊魚和溜冰鞋的骨骼是由軟骨組成的,軟骨是一種柔軟的結締組織,人類的關節就是由軟骨組成的。這些生物留下的不是骨頭,而是軟骨脊椎骨的鈣化碎片,偶爾還有一顆牙齒。
兩位合作者發現,在波斯時期(公元前539年至公元前332年),也就是人們認為摩西接受了他的戒律的幾個世紀之後,古代猶太人吃了很多鯰魚、鰩魚和鯊魚,這是另外兩種非潔食魚類。(它們的禁忌性的原因非常複雜,但與它們缺乏合適的磅秤有關。)快進到羅馬時代(公元前63年至公元324年),無鱗魚的遺骸幾乎從古代垃圾中消失了。不幸的是,在希臘化時期,很少有魚的資料在這兩個時間框架之間。這並不一定意味著個體不吃魚;這可能只是意味著考古學家還沒有從希臘化的家庭垃圾中發掘出足夠的魚骨。這些魚的殘餘物通常很小,在塵土飛揚的挖掘中很難找到,所以考古學家必須在塵土中篩選才能找到它們。這是一個費力而耗時的過程,所以科學家們只有在希望找到有價值的東西時才會這麼做——而對於許多研究人員來說,魚碎片並不是一件珍貴的物品。
特拉維夫大學的考古學家阿薩皮爾-亨也研究過猶太人的飲食禁忌史,但她沒有參與這項研究。她研究了在古代猶太人定居點發現的豬骨。豬肉是另一種非猶太食品,但在一些地方發現了一些豬的遺骸。位於該地區南部的古猶大王國只有很少的豬骨頭,但在北部的以色列王國卻有很多。
“似乎在公元前8世紀,以色列王國有很多人吃豬肉,”阿薩皮爾-亨說。“所以我們認為這些飲食禁忌是後來才出現的。”因此,這項新的研究為已經越來越多的證據提供了新的證據,證明古代猶太人並不是嚴格的猶太教徒。”
阿德勒希望,這項研究將鼓勵不同弟子的學者聯合起來研究歷史。他指出,科學家經常在筒倉裡工作。文字學者埋頭於書本,而考古學家則在挖土。他說,兩大陣營可以透過比較筆記和證據一起挖掘出很多歷史。他說:“我們需要回顧過去留下的一切,並儘可能充分利用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