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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我百萬雄師渡江後,三野將士即在郎溪、廣德地區,打了一場大殲滅戰,短短三天時間,殲敵超過了十萬。然而,這樣一個極其漂亮的殲滅戰,卻鮮為人知。

事實上,這一仗充分體現了三野的決策者機斷專行,善於並敢於捕捉戰機的特點,更體現了三野將士“能跑、耐餓、善打”的英雄本色。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代司令、代政委、代黨委書記粟裕,正當他的四個兵團還在進行渡江作戰時,就把指揮的重心,轉移到如何迅速追殲逃敵方面了。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他認為,大軍渡江之後,應立即迅速向縱深發展,實行東、西對進,切斷敵人退路,包圍殲滅南京、蕪湖、鎮江的全部敵人,是爭取戰役全面勝利至關重要的一步。

4月21日午時,總前委根據軍委的指示精神,來電下達了渡江以後的作戰部署,指令三野七、九兩兵團於25日以前,準備繼續向東進,支援東集團作戰,並要求“在戰術上仍應穩打穩紮,有組織有準備地進行戰鬥,防止輕敵亂碰”。

總前委此電報,與粟裕的設想顯然是不同的。粟裕認為,如果動作遲緩,將失去殲敵良機。4月21日,他與張震聯名發電報,給總前委並報軍委及劉伯承、李達,對於渡江以後的作戰部署提出建議。

他們認為:“我軍全線渡江後,定將造成敵之紊亂,尤以南京上游機動兵力既少又弱,我應乘登陸勝利之威,迅速展開插向敵之縱深,如此不僅使敵無暇調整部署,且將促進敵之更大混亂,達成分割包圍的目的,第九兵團除以第三十軍監視蕪湖之敵以外,主力應排除障礙,不為小敵所阻,向東北挺進,截斷南京之敵向杭州的退路,孤立和分割敵人,有效地協同東集團作戰,該兵團先頭部隊,力求於26日前進到郎溪及其東北地區。

4月22日,三野收到總前委和譚震林於11時發出的電報,譚震林提出第七、第九兵團渡江後的作戰部署,令第二十五軍、第二十九軍於4月24日包圍宣城後,25日休整一天,26日繼續東進,28日進至郎溪附近。

總前委指示:“我們同意譚震林此部署”,並決定即日起“譚震林率七、九兩兵團直接歸粟裕指揮”。

這時傳來情報:國民黨統帥部正在部署撤退,南京、鎮江、蕪湖的國民黨軍已開始南逃。

粟裕判斷,敵人可能集中一部分力量,與我軍爭奪寧滬鐵路常州東西地段,其餘主力,則可能沿寧杭公路向杭州撤退。當務之急,是迅速切斷寧杭公路,追殲南京、鎮江、蕪湖逃竄之敵。

為此,必須加速七、九兩兵團的行動。於是,粟裕立即電令第九兵團,率第二十五軍、第二十七軍急行軍奔向郎溪,不為小敵所阻惑;令第七兵團迅速將攻擊方向轉向宣城,在第九兵團右側形成梯次前進。

為了搶在敵人的前面,使東、中兩集團的部隊(第七、第九兵團與第十兵團)迅速會師合圍,粟裕與張震於23日至24日晨,接連下了好幾道電令,嚴令各部隊“迅速猛進,阻擊、截擊和尾追",務須追上敵人主力,完全封鎖敵人退路,圍殲南逃之敵於太湖西岸長興、廣德、郎溪地區。

命令的中心就是一個“快”字:快追、快堵、快截、快殲。

22日深夜,九兵團剛渡江完畢,機要參謀就將粟裕的命令交給了政委郭化若。郭化若明知粟裕的命令與總前委意見出入很大(因為尚未收到總前委23日表示同意的電令),然而,透過電令的字裡行間,他完全理解粟裕的意圖。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郭化若脫口驚呼:“好個粟司令:機斷專行一招妙算,乘勝追殲十萬逃敵!”他把電令交給宋時輪說:“粟司令命令我們全權指揮第九、第十兵團立即迅速猛進,務必把南逃之敵,圍殲在太湖西岸的郎(溪)廣(德)地區。”

“走。”宋時輪只說了一個字。

於是,宋時輪、郭化若立即登上吉普車,趕到部隊的最前列,在距郎溪不遠的地方開設指揮所,指揮各軍採取以一當十、窮追猛插的戰術,狠狠打擊南逃之敵。

為了儘快趕在逃敵之前與十兵團會師,並形成合圍,九兵團將士翻山越嶺、穿林跨溪、抄捷徑、走小路。由於時間緊,任務急,渡江後又沒有休息,戰士每人負重在60斤左右,走的又是山間崎嶇的小路,體力消耗很大。

許多指戰員鞋底早已磨穿了,腳上打了泡,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他們在發揚三野“能跑、耐餓、善打”光榮傳統的口號鼓舞下,幾乎沒有一個掉隊的。

江南四月,春色正濃,茂林翠竹,山花競放。指戰員行進在山間,到處雲霧繚繞,峰巒疊峙,飛瀑懸練,溪流淙淙。

九兵團指戰員長期戰鬥在山東、河南、皖北地區,到了江南,似入仙境,陶醉於自然景色之中,行軍的艱辛和疲勞消失了不少。文工團還編了小快板,為行軍戰士鼓勁:

你有炮,我有炮,追得敵人跑不掉;炮連炮,連環炮,打得敵人吃不消。

指戰員平均每小時,要走12華里山路,至4月27日,東線的二十七軍已通過了郎溪、廣德,進至吳興地區。

28日凌晨3點,西線的二十八軍到達吳興與二十七軍會師,把蔣介石的5個軍,近9萬人包圍在郎溪、廣德之間的山區。蔣軍如甕中之鱉,四處碰壁,亂作一團。三野部隊猛插猛打,向中心分割攻擊,經一天多激戰,全殲逃敵,生俘軍長、副軍長以下5萬多人。

與郎、廣殲敵同時,粟裕向軍委和總前委建議,為了配合第二野戰軍在浙贛線的行動,乘敵混亂之際,立即由第三野戰軍第七兵團迅速佔領杭州,當即得到軍委和總前委的批准。粟裕馬上命令第七兵團火速攻佔杭州,他要求第七兵團特別注意設法搶佔杭州大鐵橋,使之不為敵所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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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達命令時,粟裕特地對張震說:“錢塘江大橋能透過火車、汽車,非常重要。如果破壞了,嚴重影響我軍下一步戰略行動。”

三野七兵團4月23日接到粟裕要求他們迅速攻佔杭州的急令。王建安與譚啟龍商量決定,由二十一軍穿過浙皖邊境,經天目山向杭州疾進。二十一軍在軍長滕海清、政委湯光恢、副軍長高志榮帶領下,於24日,全軍以戰鬥隊形,晝夜兼程,翻山越嶺,向杭州開進。

這時國民黨軍已成驚弓之鳥,二十一軍一路行軍,沒有碰到強有力的抵抗,所碰到的多數為十餘人以下的散兵遊勇。這些殘兵大都面黃肌瘦,軍裝又破又髒,傷員纏著繃帶,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狼狽不堪。

他們邊走邊罵:“國民黨完了,散了,連個集合地點都沒有。大官乘飛機、中官坐汽車逃命,小官也溜得不見影子,只有受苦受難的窮兵無人管,無人問,老子這就投解放軍去!”

於是,三三兩兩的殘勇敗兵,發誓不再給國民黨當炮灰,要求解放軍收留,二十一軍不得不調出部分精力來收容他們,一天下來,竟有數百名之多。

在城鎮、要道口的牆壁上、橋樑上、大樹上,到處可見形形色色的留言:“四十五軍、青年軍、交警九縱到杭州集合。”

“李軍長、張軍長、周司令等杭州山西會館會合。”

“三十八師到金華集合。”

為了逃命,保密也不顧了,國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的狼狽相,可見一斑。

5月1日,二十一軍進至考豐地區。當晚,滕海清軍長接到情報:防守杭州市的國民黨四十五軍殘部、交警總隊及新組建的八十五軍,已經開始撤逃。

為殲滅這幾股殘敵,特別是交警總隊,滕海清立即召集六十一師、六十二師領導開會研究迅速搶佔杭州、追殲殘敵的部署,令六十一師於5月2日佔領餘杭東關,六十二師於5月2日攻佔餘杭城。

5月2日,經120裡急行軍,當晚10時,六十二師攻佔了餘杭城,殲敵1個排,繳獲機槍3挺、步槍17支;六十一師進入了餘杭東關,餘杭偽縣長白仲濤,率保安隊200餘人投降。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5月3日,滕海清命令:六十一師攻佔杭州市區,並臨時擔負杭州市警備任務;六十二師沿富杭公路急進,搶佔錢塘江大橋;六十三師,從六十二師右側迂迴,奪取蕭山,切斷杭州之敵退路。

5月3日清晨,六十一師即向杭州進發,未遇大的抵抗,順利攻入了市區。

六十二師的先鋒團一八五團沿富杭公路,向錢塘江大橋飛奔而去。

錢塘江江潮氣勢恢宏,名揚天下。橫跨錢塘江的大鐵橋,連線著滬杭、浙贛兩條鐵路。全長1322米,是我國最早自行設計建造的鐵路、公路兩用橋,是華東南北交通的戰略樞紐,在政治、軍事、經濟上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在渡江戰役之前,何應欽奉蔣介石之命令,親自飛杭州,召集了一次緊急高階秘密會議。何應欽最後代表蔣介石宣佈:在共軍逼近杭州之前,一定要把錢塘江大鐵橋炸燬。為了萬無一失,他還專門把浙贛鐵路局局長叫到了玉皇山,研究確定炸橋的具體方案。

5月3日凌晨3時,從我六十二師師部開會回來的一八五團團長,立即召集營以上幹部開會宣佈:“師裡賦予我們的任務,是中午12點以前,一定要拿下大鐵橋!然後向杭州市區發展。”

由於任務急,時間緊,部隊決定立即出發,戰鬥動員在行軍中進行。

擔任主攻大橋任務的是二營,在營長尉錦茂的指揮下,很快攻佔了六和塔,控制了可以俯瞰大橋全貌的制高點。接著又一鼓作氣,拿下了北橋頭堡,然後勇士們冒著密集的機槍火力,奮不顧身,前仆後繼,向南橋頭堡攻去。

橋上敵人一看守不住了,便把一捆捆放在橋面上的炸藥點著了。隨後,橋上便傳來幾聲沉悶的爆炸聲,有的炸藥飛出橋面,在空中爆炸,有的落水,在水中爆炸,頓時濃煙滾滾,大團大團的煙塵籠罩了整個大橋。

營長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完了,野司首長親自下達的任務無法完成了。”全體指戰員一個個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然而,當煙塵散去之後,他們發現大橋仍巍然屹立著,只有一小段鐵路和公路橋面的木板有一定的損傷,不禁喜出望外。

尉錦茂大喊一聲:“衝啊!”便率部衝了過去,搶佔了錢塘江大橋。緊接著撲滅了大橋上因爆炸而引起的火焰。

下午3時,滕海清率領軍直機關和軍直屬部隊進入杭州市,杭州宣佈解放。

下午4時,六十一師師長鬍煒、政委王靜敏向師宣傳科科長魯曼交代了任務,魯科長便帶了兩名幹事和一個排的兵力,急速趕到國民黨省政府的主要喉舌:《東南日報》社,將其接管。

次日凌晨,軍部送來了一份重要公告,內容是正告那些潛伏下來的敵特分子,必須在規定時間內繳械投降,否則嚴懲不貸。要求報社上午10時前,要印出5000份。

報社職工熱情很高,立即開展工作,不到10時,全部印好,還印了不少三野二十一軍解放杭州的訊息與口號。

魯曼在報社辦完接管手續,又與湯化達去接管國民黨浙江省廣播電臺。他們到達時,電臺一切完好無損。

魯曼說:“杭州已經解放了,我們想很快向外發布一條杭州解放的訊息。”

“沒有問題,一定照辦。”

魯曼很快起草了二十一軍勝利解放杭州的報道,交給臺長,要他們試播後,即刻向全市、全國廣播。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當天傍晚的新聞節目裡,就播放了關於杭州解放的訊息。然而,在上海的湯恩伯卻沒有聽到這條訊息,照樣天天向杭州運送部隊、官員、物資。

杭州解放訊息反覆播放後,上海仍向杭州發了一列專車,裝有大量物資與一些官員,還派了兩個連計程車兵押送。火車剛進站,兩連國民黨軍全被繳械。一個連長急了:“我們是交警總隊的,負責護送車上的長官們,我是連長,請別誤會。”

一八一團二營的戰士很風趣地回答:“連長先生,凡國民黨部隊都必須投降繳械,這一點,我們是絕對不會誤會的。”

5月3日深夜,六十一師一八一團組織幹事薛克揚,到守衛《東南日報》的一連駐地檢査守衛工作。薛克揚一到,連長報告說:“薛隊長,報社社長讓省委派來的人抓走了。”

薛克揚一聽,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皖南事變”後,中共浙江省委已遭破壞,省委書記劉英壯烈犧牲,此後沒有重建省委,只有游擊區黨組織派了少量黨員在杭州搞地下工作。

連長一聽,才知上當,與指導員各帶一個排,分頭去找社長。找了一夜一天,才找到了社長。原來,所謂“省委”是一批地痞流氓。他們抓社長,純屬乘亂“綁票”,想撈一把。

5月4日上午,杭州鬧市街頭,出現了武裝遊行隊伍。他們自稱是“民主同盟浙江縱隊”、“天目山遊擊軍錢塘支隊”等等。這些人裝模作樣地抓些國民黨的散兵遊勇,自稱要擔負看管任務,甚至張貼布告,散發傳單,聲稱要“配合二十一軍行動”。

二十一軍參加杭州守衛的部隊有些吃不準,滕海清請示譚啟龍。譚啟龍對浙江的情況很熟悉,明確指示:全部繳械,一一甄別。這樣,一下子解除了大約二千人的武裝,經查,這些人絕大多數是地痞流氓,還有一些是國民黨特務。

從此,杭州市秩序井然,人民群眾安居樂業。

5月5日,譚啟龍收到陶勇的一份電報:二十三軍在郎、廣圍殲逃敵時,傷亡一萬三千餘人。譚啟龍吃了一驚,這個數相當於二十三軍的三分之一。他立即命令二十三軍與二十一軍交換任務。

二十三軍調入杭州休整,杭州的警備司令,由滕海清變成了陶勇,而二十一軍則去執行二十三軍的任務。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譚啟龍把情況與決定報告給了粟裕。粟裕同意譚啟龍的決定,同時,請譚啟龍直接指導二十三軍的休整,而且要陶勇寫一份檢討。粟裕認為,郎、廣圍獵,國民黨部隊已潰不成軍,而三野一支實力堅強的主力軍卻傷亡了一萬三千多人,超過了該部隊在淮海戰役中的傷亡總數。

寫檢討?陶勇莫名其妙。二十三軍實際傷亡數字是1293人,除去547名輕傷員,實際戰鬥減員只有700餘人。當時因戰鬥未全部結束,就上報一個整數1300人。經核對,是七兵團政委譚啟龍的譯電員翻譯電報時,由於筆誤,多寫了一個“0”,1300變成了13000。

許多年後,二十一軍的老戰士們一想起這個筆誤,還是非常遺憾。因為,三野首長原來計劃,讓二十一軍在杭州休整一週左右,即去參加解放大上海的戰役。這樣,這個光榮任務也就轉讓給了二十三軍。

然而,事物都有兩重性,由於交換了任務,二十一軍也因此在歷史上留下了永垂青史的業績!

1949年5月5日晚,毛主席接到了粟裕關於解放了杭州,杭州市內秩序井然的電報,非常高興。他興奮地對周恩來、朱德說:“蔣介石想依靠長江天塹,穩坐半壁江山,這當然由不得他了”。

“對於渡長江也是一樣,開始,我們許多同志對於突破蔣介石的長江防線,也是缺乏信心的,粟裕他們幾個同志有信心。結果又是我們勝利了,而且比預想的要順利、要快。你看,一過江我們就解放了南京,現在,又解放了杭州,經過兩天整頓,市內秩序井然呢!”

這時,葉子龍來到毛主席身邊,毛主席指著桌上的一份電稿說:“你把這份電報,迅速發給粟裕同志,並電告總前委。”

這一份毛主席親自簽發的電報,粟裕於5月6日凌晨收到:“在佔領奉化時,不要破壞蔣介石的住宅、祠堂及其他建築物”。

儘管在渡江之前,三野各部隊都反覆地、認真地進行了入城政策和入城紀律教育,入城後,各部隊也都嚴格地、自覺地執行了第三野戰軍和華東局頒發的《入城三大公約十項守則》和《入城紀律十二條》。

毛主席親自發電令“保護蔣氏遺蹟”,粟裕不敢怠慢,立即把電報轉發給了七兵團政委譚啟龍,要求譚啟龍務必親自抓好此項工作。

首先攻入杭州市的二十一軍六十一師,於5月25日,全部佔領了奉化溪口一帶。六十一師師長鬍煒和政委王靜敏,對專門進駐豐鎬房(蔣介石故居)的幹部談話:“你們駐進去後,一定要嚴守紀律,譚政委一再指示,對蔣介石家中的任何東西,都不準亂拿和破壞,家裡原來怎麼擺設的,都要原樣放著,不要隨便搬動,免得外國記者去參觀時,藉口加以歪曲宣傳,造謠破壞我軍聲譽。”

戰士們駐在豐鎬房期間,未動用過蔣介石家任何東西。在西廂房的幾間屋子裡,放著不久前給蔣經國40歲祝壽時,各地送來的火腿、香腸、名酒,沒有一個同志打過任何主意。

而且,六十一師師長鬍煒和政委王靜敏也親自來過,到蔣母墳墓、豐鎬房檢視,一再交待他們把墳墓和房子看好,防止壞人破壞。

保護蔣氏墓宅意義重大,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顯示出毛主席的遠見卓識,從而贏得國內外輿論的一致好評。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1959年,著名民主人士、國民黨德高望重的元老章士釗先生,給臺灣當局一信,信中言道:“奉化之廬墓依然,溪口之花木無恙。”

1949年4月29日,粟裕、張震將三野的指揮部從常州遷至蘇州。人們普遍認為,慣於連續作戰的粟裕,一定會窮追猛打,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解放上海。

然而,粟裕卻十分明確地命令:參加上海戰役的所有部隊,一律不得靠近上海。

早在渡江之前,粟裕就構想過多種解放上海的方案,經過反覆研究,多方徵求意見之後,歸納成了三種方案:第一,圍困上海,待敵糧盡彈絕時取之;第二,從敵軍防禦薄弱的南面發起攻擊,逐步滲透,解放上海;第三,首先攻佔吳淞、高橋,切斷敵人的海上退路,然後攻佔上海市區。

粟裕認為,第一方案,費時較長,不利於迅速解放全國。第二方案,我軍可以用較小的代價解放上海,但會形成一街一戶的爭奪,使市區破壞較大,給人民造成損失,甚至災難。第三方案,先從敵防禦最堅固的地區入手,無疑是一場硬戰,甚至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是,這個方案,可以把上海守敵基本消滅在郊區,而確保市區,使市區人民不受或少受戰火之害。粟裕說:“我們是人民的軍隊,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所以要以第三方案解放上海。”粟裕的這個意見,被軍委和總前委稱之為“高明的決策”。

那麼,究竟為什麼不立即進攻上海呢?

要接管上海,僅僅軍事上作好準備是遠遠不夠的。正如陳毅在丹陽會議上指出:“上海一個月要燒二十多萬噸煤,六百多萬人這張大口要吃飯。要解決幾百萬人的糧食等生活問題,單是每天的大小便不解決就不得了,每天的垃圾不解決,幾天就堆成一座山。毛主席說,我們進上海是一道難關。我們如果搞不好,是會被人趕走的。”

因此,一切準備工作都在十分緊張地進行。設在丹陽的三野總部,集中了許多重要的經濟專家,由曾山專管此項工作。

直到5月12日,粟裕才下令:開始進行上海的外圍戰。

經軍委批准,5月12日開始了上海的外圍戰,由三野第九、第十兵團分別從浦東、浦西向吳淞猛攻,戰況極為激烈。

粟裕、張震全面指揮上海戰役,但側重點放在由九兵團負責的浦東戰場。

負責守衛上海的湯恩伯,在日偽留下的大量永久性工事的基礎上,又進行了較長時期的準備。上海外圍縱深幾十裡內,處處是鋼筋水泥結構的地堡群,而且,在防禦區內,佈滿了地雷、鐵絲網和縱橫交錯似蜘蛛網般的河溝。戰鬥一開始,敵人以陸、海、空協同作戰,進行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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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恩伯揚言:“至少能堅守六個月,而且,六個月內,美國人就會直接參戰。”

浦東戰場的九兵團將士們,早就作好了打上海的充分準備。他們英勇機智,銳不可擋,三天之內,連續拔除新楊、周浦、村塘、祝家橋一帶的重要據點,到5月16日,直逼高橋鎮。

湯恩伯發現吳淞口海上退路眼看就要被截斷,頓時慌了手腳,忙派出督戰隊,同時集結大量增援部隊,在吳淞炮臺與海軍艦艇掩護下,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瘋狂反撲,戰鬥極為激烈。

對此,殺得興起的宋時輪,十分高興地對郭化若說:“如此痛痛快快地大打的機會實在不多了。粟司令說話算數,讓我們九兵團今日大戰上海。”

其實,這也正合粟裕的心意。因為,他的目的,是要把敵人的有生力量消滅在郊區。整個戰鬥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的,西路攻擊部隊就遇到了麻煩。

據可靠情報,當時國民黨浙江省主席陳儀,決定棄暗投明,幾度與湯恩伯聯絡,共舉義旗。湯恩伯也未明確拒絕起義。因為,湯恩伯早年讀書,求職之時,多次受陳儀的幫助與保薦,湯恩伯的發跡和飛黃騰達離不開陳儀。湯恩伯感恩戴德地稱陳儀為“恩師”,十分恭敬。

粟裕認為,陳儀有起義的想法,不等於有起義的計劃與行動。再說,以往起義凡成功者,都是地方黨組織做了大量工作,並派得力的內線同志在敵營左右局勢。現在,並無內線同志在陳儀身邊工作,這種起義能否成功問題很大。

當然,我們歡迎起義,然而,將敵殲滅在郊區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總之,陳儀起義的事,使西路軍的進攻變得複雜和微妙了。因此,為防不測,及時處理瞬息萬變的戰場情況,

葉飛被任命為西路軍總指揮。我軍一開始進軍頗為順利,迅速掃清了外圍的據點。但是,當部隊進入密集的永久性防區時,情況發生了變化。

原來,湯恩伯接到陳儀共舉義旗的建議後,想起了兩年前與胡宗南的一次私下談話,居然也會讓老頭子知道了,所以心裡非常緊張。自孟良崮之失,自己被罷官之後,走了多少門路,花了多少黃金,才重新謀到了職位。

他思考再三,決定出賣“恩師”,致使陳儀被特務所扣,後又被押到臺灣殺掉了。同時,湯恩伯特地加強西線的防務,增派了部隊,重點加強防守楊行、獅子林和月浦鎮。湯恩伯說這是“牢不可破的鋼鐵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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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浦鎮,上海東北面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鎮,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緊靠長江,東鄰吳淞口,是上海外圍防線的主陣地,與北側獅子林炮臺、偏南側的楊行聯成一體,遇到攻擊,三者可以相互支援。

自月浦到吳淞口的二十多里防禦帶,佈滿了密集的碉堡群。專門派來加強月浦至吳淞口防禦的,是國民黨嫡系主力五十二軍的一個師。這支部隊在遼瀋戰役中,保持了較完整的建制,由杜聿明設法,透過美國海軍海運到南方來的。

師長劉王章,黃埔四期的優等生。湯恩伯拍著他的肩膀說:“麟生兄,特把你請到這裡,就是為了加強吳淞口以西的防務,拜託了。”

“總司令放心,我劉某人到這裡來,就是要讓解放軍卡在我的鋼鐵陣地裡。”劉玉章的氣焰十分囂張!

進入了密集防禦地帶,葉飛特地找二十九軍軍長鬍炳雲談話。他對胡炳雲說:“你們軍是陳粟的老部隊,這次上海戰役,你一日一夜,渡過瀏河,攻克嘉定。希望你再接再厲,乘勝追擊,拿下月浦。”

“請葉司令放心,即使打到最後一個人,也要拿下月浦鎮。”胡炳雲堅定地說。

胡炳雲將主攻任務交給260團。當夜,260團團政委親自帶隊到月浦前沿偵察,發現一大片墳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墳堆數也數不清,墳堆上滿是瑟瑟青草。戰士們很奇怪,這麼個小鎮,怎麼會有這麼大片墳地?又有這麼多墳包?所幸抓了個俘虜,一問才知道這些墳包都是經過偽裝的集團式子母堡。

5月13日清晨,接近月浦的部隊無一例外地全部受阻。下午3時,再一次發起攻擊,又受阻,主攻部隊傷亡均超過了三分之一。

於是,改為夜間攻擊,夜戰是我軍的特長。打了一夜一天,月浦的外圍總算肅清了,但傷亡很大。英雄的260團只剩下120人了。14日夜,260團歷經血戰,終於攻入了月浦鎮。

15日清晨起,國民黨停在長江口的十多艘軍艦,向月浦陣地不停地猛烈炮轟。對月浦陣地轟炸的飛機,一天之內達二百多架次。敵人組織五次立體式的瘋狂反撲,月浦鎮得而復失。

胡炳雲要通了葉飛的電話,滿腹委屈地說:“葉司令,你們上面情況不明就下令,我們下面傷亡慘重啊!”

葉飛一聽,震動很大,立即把二十九軍參謀長梁靈光叫到兵團部,詳細詢問經過。

胡炳雲想起了老首長粟裕,直接要通了電話,把情況作了簡單彙報。粟裕一聽,很嚴肅地說:“怎麼搞的?越是接近全國勝利,就越不該蠻幹嘛!”

胡炳雲明白,粟裕不講粗話、髒話,也不罵人,一句“怎麼搞的”,是對老部下非常嚴厲的批評。但他並不感到委屈,心想:粟司令啊粟司令,你要是昨天“罵”我就好了。

“老胡,立即停止進攻,下一步怎麼打,待研究後再定。”粟裕說完,便掛了電話。

經與葉飛商量研究,粟裕作了三點決定:第一,急令拼命三郎陶勇,率二十三軍參加西路軍進攻行列;第一,集中特縱的火力,加強對西路敵陣的攻擊;第三,各部隊要充分運用淮海戰役中近敵作業的作戰方法。

調整部署與戰術效果明顯,每次攻擊都能殺傷大量敵人,而且攻擊至少前進3公里。張震感慨地說:“現在看來改變戰術後,效果明顯,只可惜前一段代價太大,一千多人的團,只剩下一百來人。”

此時,粟裕、張震關注的重點已轉向西路軍。經反覆研究,為加快解放上海的程序,粟裕、張震建議葉飛,在現有基礎上,集中炮火,選擇敵突出部、薄弱部與結合部轟開缺口,大量部隊打入其縱深,從敵側背部或由內朝外打。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葉飛遵命從事,果然連克羅店、月浦、劉行等地,步步向吳淞口進逼。

由於我軍採取鉗制攻勢,以切斷敵人退路的戰法,敵為保退路無恙,不得不置重兵於市郊。經五天激戰,市郊敵軍已大部被殲。因而市內兵力空虛,蘇州河南岸市區僅有敵七十五軍和九十五師。

於是,粟裕、張震在5月18日向軍委和總前委建議:從四面八方向市區發起攻擊,先解決蘇州河南岸之敵,然後合攻蘇州河北區。

次日,軍委覆電粟裕,並告總前委:同意粟、張意見。於是粟裕、張震立即根據軍委批覆的意見,調整部署,制定了總攻方案。

5月23日,三野偵知:湯恩伯已率部分兵力撤上了軍艦,剩下的部隊交淞滬警備司令部副司令兼五十一軍軍長劉昌義指揮,繼續頑抗。

蘇州河南岸,只剩下敵人5個交警總隊了。粟裕、張震下令,當晚發起對上海市區的總攻。我軍分多路進行快速穿插,分割圍殲,至24日下午,浦東全部解放。蘇州河南岸也只剩下河邊的兩幢髙樓了。

奉命殲滅這兩幢高樓之敵的,是二十七軍七十九師二三五團三營七連。第一次進攻失利了。連長肖錫謙和指導員遲浩田率一排幹部仔細觀察敵情、地形,研究決定先解決較大的一幢高樓。解決這幢樓的裙房時,遲浩田命令用擲彈筒轟擊,結果三發三中,一下子把敵人打懵了。遲浩田立即率一個排衝了進去,迫敵繳械投降。

拿下裙房後,向高樓攻擊,一樓二樓之敵全解決了,三樓之敵慌忙向四樓跑,遲浩田率部立即追上四樓,還抓住一個軍官。遲浩田立即命令這個軍官下令,讓大樓裡的官兵馬上投降。

那個軍官只得執行遲浩田的命令,頓時槍聲停了,每層樓的視窗都伸出了白旗。另一幢樓之敵,見大勢已去,也投降了。這樣,遲浩田率一個排,打掉了敵一個營後,又嚇降一個連。至此,蘇州河南岸已經全部解放。

但是,解放蘇州河北岸,卻碰上了巨大的困難。北岸的樓房裡,幾乎每個視窗都架有機槍,火力很猛。我向北岸衝鋒的戰士,一批一批倒在橋上。

聽到這個訊息,聶鳳智坐不住了,他親自來到二三五團前沿觀察。這時,部隊已經停止了攻擊,而敵人氣焰更加囂張,時不時地射來一排排子彈。

團長王景昆問:“傷亡這麼大,怎麼辦?”

“你們說怎麼辦?”聶鳳智反問。

“不準用炮,實在太憋氣了。”政委邵英說。

有個爆破組組長手臂負了傷,也對聶鳳智說:“軍長,下命令吧,我只要三包炸藥,保證叫對面那座樓立馬坐飛機!”

聶鳳智見部隊情緒如此激烈,便說:“停止攻擊,什麼時候再開始攻擊,聽候命令!”

聶鳳智回到指揮所,與劉浩天政委商量後,決定立即召開軍黨委緊急會議。會上,各師爭論很大。

“我們是在打仗,不是在演戲,哪有不準用火炮的道理?”

“部隊已經付出很大犧牲,不能再讓我們戰士犧牲了!”

“只有犧牲蘇州河北岸這個區域性,才能最後消滅敵人,保全整個上海這個大局。”

“是我們革命戰士的鮮血和生命重要,還是資產階級的樓房重要?”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聶鳳智的心被深深地震撼著,汗水溼透了衣服。怎麼辦?他想起了上海戰役前夕,坐鎮丹陽的陳老總特地打電話給宋時輪和葉飛:“進攻上海市區,一律不準用炮,這不僅僅是粟裕同志的意見,也不僅僅是總前委的意見,這也是中央、毛主席的決定。因此,誰敢在市區打一炮,我就殺誰的頭!”

經過反覆討論,與會幹部都冷靜下來了。最後聶鳳智命令:“各部隊白天繼續在蘇州河南岸正面向北佯攻,牽制住敵人的兵力。晚上,一部分主力拉出市區,在西郊一帶涉水過河,沿蘇州河北岸,由西向東進攻,解放蘇州河北岸市區。”

在三野司令部裡,粟裕、張震、鍾期光等正在研究,如何進一步加快上海的解放。突然,電話鈴響了,是聶鳳智打來的:“透過地下黨組織的關係,已和劉昌義聯絡上了。劉表示願意考慮起義問題,我們已約他過蘇州河來談判。”

粟裕詳細詢問了情況後,興奮地說:“你們做得好。但不能麻痺大意,否則敵人是不肯老實就範的。”

粟裕、張震、鍾期光又商量了一下,再透過電話對聶鳳智講了談判的要求和各項原則,請聶注意掌握。

5月25日夜,粟裕得到報告:“談判順利,劉昌義完全接受我方條件。明晨4時前,他的部隊交出陣地,從蘇州河到吳淞口一線開到江灣、大場待命。”

張震看著粟裕清瘦的臉說:“粟司令,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你可以睡上幾個小時了。”

“記上賬,以後補睡吧。現研究一下,給陳軍長、曾山同志等上海市領導的電報。”

喜訊透過電波傳到了丹陽:“解放上海,大局已定,請陳、曾等上海市領導,進駐上海,接管上海。”

5月26日,陳毅、曾山等上海市的領導來到了上海。陳、粟相見,彼此有說不出的髙興。

陳毅詢問了詳細戰況,粟裕說:“為了避免傷害市民和損壞城市,各部隊突入市區後,即採用快速躍進,勇猛穿插,迂迴包圍的戰術,將敵人分割監視起來,逐一圍殲。同時,開展政治攻勢,瓦解他們。又透過地下黨的努力,迫使劉昌義起義,現在市區也大都解放了。”

這一天,我軍解放了蘇州河以北市區和吳淞地區。

5月27日,濛濛細雨。陳毅、粟裕乘坐新繳獲的裝甲車,順著永安橋進入蘇州河南岸市區,巡視了各條主要馬路,許多工廠、倉庫、銀行、企業及其他公用設施。

這些都在上海地下黨組織和廣大職工的有力配合下,保護完好。工人糾察隊、人民保安隊正在協助部隊維持秩序。陳毅、粟裕來到威海路一條弄堂口,這裡是二十七軍的指揮所。所謂指揮所,實際上只是兩張雨布臨時搭成的棚子,架了一張行軍床,電話放在行軍床上。

指揮所工作人員見陳、粟首長到了,一個個笑著迎了上來。陳毅、粟裕見他們一個個熬紅了雙眼,但精神仍很飽滿,親切地說:“你們辛苦了!”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接著就一起走進了指揮所。陳毅叫了一聲:“聶鳳智!”

聶鳳智正靠在椅子上熟睡。參謀長李元說:“軍長剛剛閉眼。”粟裕揮揮手,示意別叫醒他,同時低聲說:“讓他睡一會兒吧。”

陳毅把披在身上的薄呢子大衣,蓋在聶鳳智身上,這樣,聶鳳智反而醒了,微睜睡眼,見是陳、粟到了,高興地跳了起來。陳毅問:“怎麼樣?”

聶鳳智、劉浩天簡要地彙報了戰鬥情況。聶鳳智說道:“蘇州河以北,已結束戰鬥,現在就剩下楊樹浦這一塊地方了。敵人佔據了火電廠,和敵人有聯絡的人尚未查到,所以一時難下決心。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守敵是哪一部分?指揮官是誰?”粟裕問。

“是青年軍220師,有八千多人,指揮官是一個副師長,叫許照。”粟裕聽完劉浩天彙報,看了陳毅一眼。

陳毅笑而不答,粟裕又看看陳毅,並輕輕地說:“這個問題由陳總來解決。”

指揮所的人都奇怪地看著陳、粟二人。於是陳毅不得不開腔了,他說:“你們不要奇怪,502是在逼我替你們想辦法解決火電廠。這樣吧,你們去找一下蔣子英的下落。此人曾是國民黨陸軍大學教授,一直住在上海。他和許照有師生之誼,這正是他立功贖罪的機會。”

聶鳳智等很快找到了蔣子英,向他講清了形勢,交待了政策。許照為大勢所迫,又經蔣子英勸說,終於放下了武器,向我解放軍投誠。

也正是這一天,我軍全部徹底地肅清了市區的殘敵。

6月3日清晨,粟裕專程來到陳毅住處,向這位新上任的上海市市長報告:“我東路大軍,始終警惕地監視著美國的軍艦。現在他們已經全部夾著尾巴逃往公海。昨天,6月2日下午,崇明島也全部解放了。因此,整個上海完整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淞滬戰役已經勝利結束。

陳毅緊緊握住粟裕的手說:“粟裕同志,你出色地完成了上海戰役的組織指揮工作,既消滅了敵人,解放了上海,又保全了城市。”

“陳軍長,我要向你彙報的是,在這次戰役中上海黨組織的傑出貢獻:戰役前,他們送來了大量情報;戰役中,他們組織工人護廠、學生護校,保護公共財物。整個戰役中,沒有停過電,沒有停過水,電話局也照常工作,這可是戰爭史上的奇蹟啊!”

“你呀,就怕人家稱讚你。好吧,換個話題,下一步作何打算?”

“解放福建。”

“老夥計,你真是一年三百六十天,總是橫戈馬上行啊!”

粟裕告辭,陳毅要送。粟裕笑道:“陳軍長,別送了。”

“老夥計,你我烽火彈雨之中,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已經二十二個年頭了,豈有不送之理。”

陳毅拉著粟裕的手,一直送到大門外,看著粟裕上車,向東駛去。

這時,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時鐘響了六下,耳邊響起雄壯的進行曲。陳毅想起來了:他昨天簽署的市長令,把《新四軍軍歌》的樂曲,作為上海人民廣播電臺每天開播的前奏曲,也稱為上海晨曲。

這晨曲告訴人們,浦江兩岸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支上海晨曲,始於陳毅市長,一任一任往下傳,直到如今。

上海之戰,湯恩伯指揮的地面部隊,計20餘萬人,除去湯恩伯率領5萬餘人乘船從海上逃走外,其餘15萬人悉數被殲。如果把這15餘萬人中,除去劉昌義起義的4萬餘人,戰場上殲敵達到了11萬人。

上海戰役的全過程中,沒有停過水,沒有停過電,電話局照常工作。與劉昌義的談判,也是先透過電話進行的,口頭上達成初步協議之後,才約定具體面談。

郎廣戰役後,粟裕批評陶勇:傷亡了一萬三千人,你要寫檢討

上海解放,是繼南京解放後,又一件轟動國內外的大事。正如當時新華社評論所說:上海解放,表示了中國人民無論在軍事上、政治上和經濟上都已經打倒了國民黨反動派,結束了國民黨二十餘年的反動統治;也表示了中國人民已經確定了民族獨立的基礎,結束了百年來帝國主義奴役中國的歷史。

上海戰役打得極其激烈,甚至在一次戰鬥中,兩名團職幹部陣亡,這在解放戰爭中是十分罕見的。然而,整個戰役都是以智取勝,是把敵人吸引到郊區來打掉的。整個城市保住了,市區內沒有斷水,沒有停電,甚至電話也保持通暢。這無疑是攻城大戰的經典,人類戰史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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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科技
時間: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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