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達那摩拘留所,位於古巴東南岸海軍站。距離加勒比海只有幾公尺,哥倫布於1494年來到這裡,美國的海軍陸戰隊則是1898年到達,美國政府以每年4085美元租用這塊地方,於1903年建立關達那摩海軍站,並且在這兒建立了關達摩監獄,監獄三面臨海,另一面有仙人掌和灌木形成的天然屏障,被拘留者關到這裡,插翅難飛。
2001年9月11日,兩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機分別撞向美國紐約世界貿易中心一號樓和世界貿易中心二號樓,兩座建築在遭到攻擊後相繼倒塌,世界貿易中心其餘5座建築物也受震而坍塌損毀;9時許,另一架被劫持的客機撞向位於美國華盛頓的美國國防部五角大樓,五角大樓區域性結構損壞並坍塌。
這就是震驚世界的“9·11”事件,此次事件對美國民眾造成的心理影響極為深遠。事件發生後,美國總統喬治·沃克·布什表示,不管是制裁敵人,還是讓敵人接受制裁,我們都會替自己討回公道。
2001年10月,美國聯合英國,以消滅藏匿基地組織恐怖分子的塔利班為由,對阿富汗發動軍事進攻,除了炮火之外,美國當局還採取了直接、有效的作戰方式,他們懸賞緝拿可疑恐怖分子,有數百人換來數百萬美元,有些是基地組織成員,有些卻是無辜民眾。被抓獲的可疑分子,經過數月的偵訊後,被送往關達那摩拘留所。
在被抓獲的可疑分子中,慕拉.阿布杜.沙蘭.扎伊爾夫,是塔利班前駐巴基斯坦大使,9.11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家裡看電視。
歐馬.馬迪尼被疑似與基地組織有關連計程車兵,因為,在抓捕期間,他正在去往托拉博拉山區,中途又去了加拉拉巴德,而恐怖分子最高頭領本.拉登就在那裡。
摩薩姆.貝格被抓,是因為有人指控他為基地組織位階最高成員之一,英國情報局長年追蹤他,懷疑他與伊斯蘭極端分子有來往,在9.11事件發生不久,他舉家遷到喀布林,美方說他資助恐怖分子,於2002年他在巴基斯坦被捕。
嫌犯們都被關在關達那摩監獄,監獄分成9個營區,鋼筋混凝土把鐵絲網鑄成一個個牢固的X光營的牢籠,他們每天要接受審訓,美國方面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的情報資源。
日內瓦公約第三條規定,應該以人道主義對待戰時被捕士兵與受囚民眾,禁止折磨他們。但憤怒的布什總統聲稱,對待這次史無前例的戰役,他有權重新界定規則,他宣佈被拘留者,即非民眾亦非士兵,屬於第三類,亦即非法戰鬥人員,因此不受日內瓦公約保護。
跟囚犯們共同生活在關達那摩的警衛們,是異常艱辛的,他們不僅同樣要適應這裡的高溫、高溼環境,還要跟囚犯們鬥智鬥勇。關達那摩監獄是全球關注的焦點,警衛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美國或者說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新動向,有的警衛才十八、九歲,剛剛高中畢業,他們要接受老一輩的培訓,才能上崗,老一輩一慣用的審訊方法是“藍色措施”,不停地讓犯人喝水,一小時喝八瓶水,直到他們撐不住送進醫院;還有“雞尾酒措施”,雞尾酒就是用糞便、尿液、唾液還有血液的混合物。他們就是要不停地折磨被拘留者,以便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報。
囚犯們當然會找各種機會反抗,他們對警衛們攻擊、謾罵、恐嚇、詛咒,牙刷、牙膏、毛巾都是他們攻擊的武器,有一個囚禁者用毛巾擋住窗戶,不讓警衛看見室內的情況,警衛怕罪犯自殺,把手從視窗伸進去試圖把毛巾拿下來,被拘留者一把拽住,死不鬆手,要求談判。諸如些類的事件經常發生,警衛每日戰戰兢兢地對付這些囚犯,幾乎每天都是一個鬥智鬥勇的過程。
2002年中X光營關閉,囚犯被移往新的永久營區,這時候,關達那摩監獄已經有500多個嫌犯,他們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沒有律師,沒有刑期,沒有宣判,甚至沒有日曆,只有無盡的等待和絕望。8月,在未徵求國會的情況下,布什當局縮小折磨的定義,讓非法的偵訊技巧合法化,布什政府授權延長隔離、放狗、感官剝奪、脫去衣物,有時甚至使用木板水刑。
美國海軍法律總顧問艾伯特.摩拉質疑國防部,獲得確切訊息,證實的關達那摩活動已超越美國法律所建立的合法範疇,關達那摩是政治醜聞,有可能嚴重傷害美國本質。
摩拉與五角大廈多位律師,倡議停止他們所謂的折磨政策,2003年初,他們成功迫使政府停止關達那摩最嚴重的刑求。
這是一次人權上的勝利。
老警衛在培訓新警衛的時候,方式變了,老警衛說,囚犯也是人,他們要享有做人最起碼的權利,囚犯得有內衣內褲,有乾淨的衣服穿,要用合理的方式跟囚犯交流。
警衛們的改變換回來的是囚犯們的尊重,部分穆斯林,遇到女警衛,就會眼睛向下看,嘴裡念著“葛祖巴沙”,意思就是非禮勿視。
但這種關押何時是個盡頭?沒有答案,囚犯們依然看不到未來。
美國憲法權利中心主席邁克爾.拉特納表示,就算是最高統治者,也不可能毫無理由地抓住某個人的頸背,扔進牢裡不給你機會。
市民辯護律師莎拉.黑文斯說:沒有人說該放掉危險人士,也沒人質疑關達那摩可能有危險人士存在,但最起碼有個區分良莠的過程。
此案被送到美國最高法院,可是美國法庭對這塊地方無管轄權,關達那摩灣屬於古巴境內。那兒屬於法律意義上的三不管地帶。
無限期的拘留,缺乏公平審判,讓被拘留者感到絕望,自殺現象不斷出現,囚犯們歇斯底里地吶喊聲不斷出現,他們要求公平,要求審訊,要求自由。作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囚犯們的反抗讓美國政府有壓力,美國國務卿科林.鮑威爾上將表示:關閉關達那摩監獄,已刻不容緩。
2006年,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控告關達那摩違反國際人權法,長年拘留缺乏公平審判,強迫餵食及心理健康問題。新上任的美國總統歐巴馬與各國領袖,異口同聲要求關閉關達那摩。
2009年1月22日,歐巴馬總統正式下令,關閉關達那摩,部分囚犯被送回祖國,獲得自由,還有一部分無國家認領的被押往別處,關達那摩監獄終究成了歷史。
關達那摩監獄是一場警衛與被拘留者的戰爭,是恐懼與美國理想的戰爭,是安全與自由的戰爭,是五角大廈與律師間的戰爭,是反恐戰與美國憲法之間的戰爭,這場戰爭是硝煙背後的瘋狂,它反映了美國最好的一面,也反映美國最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