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賢殿三傑
集賢殿是朝鮮王朝研習學問的機構,集賢殿就是聚集賢才之殿堂的意思。實際上,名為“集賢殿”的學問機構在高麗王朝時期就已存在。
高麗時期曾設有寶文閣、修文殿、集賢殿等學問機構,但到了朝鮮初期,集賢殿作為學問機構僅徒留虛名。
在太宗李芳遠的執政末期,有人曾建議恢復集賢殿的功能。,朝廷挑選善於文字之人,任命他們為提調,再挑選三品以下的年輕文臣數名,與提調一起在集賢殿講讀經史,以重振文教。
但該建議一直等到世宗李祹即位才被落實。1420年,李祹復設集賢殿,選拔優秀的文士,在這裡鑽研學問。編制規模在初始之時為十人,到了1436年,最終確定為二十人。
李祹極為優待集賢殿儒士,不僅“賜暇讀書”,讓他們有時間研磨學問,還令宮中宦官以待客之禮來侍奉他們的早餐與晚餐。
從此,集賢殿儒士們得以安心討論古今學問,李祹透過集賢殿網羅並培養了大量儒教人才,飽學之士。
在這些人當中,又以成三問、樸彭年以及申叔舟三人最為優秀。
成三問出生於忠清南道洪州,傳說他誕生之時從空中傳來三聲“生了嗎?”故而取名為三問。父成勝為武臣,兄成三聘,弟成三顧、成三省。
成三問18歲的時候,即1435年,通過了生員試。三年後文科丙科及第,成為集賢殿學士,作為世宗的文學侍從之臣,與申叔舟、樸彭年等共同參與《訓民正音》的創制。
為了精進漢語,在此過程中,曾與申叔舟一起13次前往遼東。去和時在遼東的明朝翰林學士、音韻學者黃瓚請教學習。
世宗晚年,常去溫泉療養,一般安排成三問、樸彭年、申叔舟、崔恆、李塏等隨駕前往,以備顧問,這在當時是一種極為榮耀的事。
,成三問性格開朗,心直口快,生性詼諧,狂放不羈。而樸彭年的性格卻與他大相徑庭。
樸彭年為人沉默寡言,道德情操頗為高尚,程度甚至到達腐的地步。是一個表裡如一、默默堅守著自己信念的人。
曾經有人問他:“身為朝廷官員領受俸祿,還置著那麼多田產幹什麼?”,樸先生聽說之後,覺得這樣做的確違背了君子安貧樂道的精神,居然真的把田產變賣掉了。
樸彭年不僅學識很淵博,並且性格也十分的忠直,讀書人的那種氣息在他身上也最為濃重。這種人一旦站穩了自己的立場,就再也難以作絲毫的改變。
申叔舟生於母家全羅道羅州。自幼聰穎,過目不忘,出口成章。1438年,21歲的申叔舟在司馬試中連奪初試、複試第一,22歲在文科進士及第,由此入仕。
正統五年(1440年,世宗任用申叔舟為咸鏡道都觀察使金宗瑞的從事官。正統六年(1441年)任鑄字所別坐,同年秋出任集賢殿副修撰。正統七年(1442年)任軍器寺主簿、不久調任集賢殿副修撰。
當時,世宗為了培養年輕人才,實行了所謂“賜暇讀書”的制度,即給予集賢殿學士長期休假,提供他們安心讀書、共同研討的機會。
申叔舟、成三問、李塏等一起長時間離家赴三角山(北漢山)津寬寺讀書,時時聚在一起,討論所讀之書。儒士們刻苦學習,秉燭夜讀,常常到雞鳴時分方才入睡。
這與朝鮮王朝後期腐敗的書院儒生大不相同,世宗朝的儒士,沐浴在這個時代特有的奮發求進的氛圍當中,攻讀學問常常是不知疲倦。
透過“賜暇讀書”,二十六歲的申叔舟與同齡人成三問、樸彭年、李塏成為學問之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玩世不恭的成三問,古板嚴肅的樸彭年、文武兼資的申叔舟這三個年齡、地位、志趣、學識都十分相近的人,堪稱集賢殿的三傑。
可美好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隨著世宗的薨世,這一切都結束了。
“癸酉靖難”之後,日後為端宗復辟奔走的集賢殿諸臣並沒有馬上組織推翻首陽大君的活動。甚至為所賜的“靖難功臣”封號而擺宴慶賀。
只有一個人除外,他就是“死六臣”之首的成三問。也許,那時他就看清了首陽大君——這隻“大虎”的本質。
兩年後,首陽大君逼迫端宗退位,端宗被尊為“上王”,形同軟禁。
這時,集賢殿大臣們終於認清了首陽大君李瑈的本質,他們廣泛聯絡諸臣,意圖擁戴端宗復位。
這時,集賢殿諸臣發生了第二次分化。
成三問、樸彭年等人選擇了忠於道義,摯友申叔舟卻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反而投向世祖的陣營。他們的友誼隨著政治立場的對立而破裂。曾經在朝鮮歷史上合力寫下濃墨重彩的好友,因為不同的信念分道揚鑣。
成三問、樸彭年最後忠於信念、死於道義,為後世為稱頌,得到極高的讚美。
而申叔舟最終背叛了端宗李弘暐,成了變節之臣的代表,受到後世人們的嘲諷。
今天韓語中稱豆芽菜為“叔舟菜”,就是因為豆芽菜放置一天就會變軟,正好與就節之臣十分類似的緣故。(待續)